“奴婢不敢……”容佩連忙認錯,企圖就此矇混過關。

柳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半晌後,幽幽嘆了口氣:“罷了,你敢與不敢,本夫人不是看不懂。今日你敢到本夫人面前編排二夫人,為的就是讓本夫人去找二夫人的晦氣。可惜你卻是不知道,就算本夫人要找她的晦氣,那也不是什麼大過天的事情。她是柳志遠的生母又如何,本夫人永遠是嫡母。”

“容佩,我們主僕二人這麼多年,到底是不希望與你反目的,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容佩被柳夫人一席話說的渾渾噩噩了大半天,直到在後院兒裡遇到柳二夫人,被她一陣呵斥之後,這才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

“奴婢見過二夫人!”容佩趕緊見禮。

柳二夫人見她一臉恍惚,不由得擰緊了眉頭:“楚家悅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跟被人挖了心肝兒似的!”

容佩聽柳二夫人直呼柳夫人的名字,也沒有太多反應,只低著頭恭順的匍匐在地上答道:“回二夫人的話,奴婢今天不小心打碎了大夫人心愛的茶具,所以大夫人多有不悅,是奴婢手腳粗苯,和大夫人無關。”

“呵,”柳二夫人冷笑:“容佩,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強了。楚家悅連你爬了老爺的床這事兒都能不跟你計較,會跟你計較一套茶具?”

“回二夫人的話,實在是因為那套茶具是翰容夫人所贈,大夫人不僅珍愛,也是十分重視,卻被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個,一整套茶具就殘缺了。大夫人也是擔心翰容夫人來柳家時見到怪罪,並不是與奴婢計較一套茶具。”

容佩已經回過神來了。

是啊,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就算是爬了老爺的床,大夫人也都沒有怪過他。

以往在永安縣的時候,因為她身份特殊,不僅是大夫人的陪嫁,還是老爺的房中人,所以在府中在縣裡也算是挺有排面。

只是道了國都之後,眼皮子太淺,出門沒了以前在永安縣時候的派頭,心裡生了幾分不該生出的心思,居然會想著把大夫人趕下主母之位,扶二夫人上位,然後自己也能做個二夫人氣派一下。

卻沒想過二夫人米靈鳳這麼多年都沒能把大夫人拉下來,她一個小小的通房,哪裡有那個自信,和米靈鳳聯手就能把大夫人拉下來。

更何況,大夫人可是她的主子,米靈鳳算個什麼東西!

想清楚這些之後,容佩再見到二夫人,也就沒了那麼多恭順,反而是客套了起來,甚至句句字字都在敲打米靈鳳,提醒她如今楚家悅才是李月寒的義母,她什麼也不是。

在深宅大院裡活了這麼多年,米靈鳳自然也是聽得懂容佩的弦外之音,當即冷笑了起來:“你該不會以為,現在幡然悔悟,楚家悅就會接受你的懺悔了吧?我告訴你容佩,你爬老爺的床,楚家悅沒跟你翻臉,那是因為你雖然是老爺的房中人,卻還是一心向著她的。”

“來國都雖然也就半月有餘,可是你這半個月做的事情,當真以為逃不過楚家悅的眼睛?如今想要回到舊主身邊,哪有那麼容易?試問天下哪個主子會要一個搖擺不定的下人?”

說完,米靈鳳就一搖三擺的走了,留下容佩一個人坐在地上默默流淚。

是啊,從來國都開始,她就跟魔怔了一樣,一門心思想跟自家大夫人作對,這麼多年來大夫人從沒虧待過她,當初老爺寵幸了她,大夫人也是淡然處之,是自己堅持不要做老爺的妾室,堅持要留在大夫人身邊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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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當時清清楚楚的心思,一到了國都,看到外面人尊敬大夫人而看不上自己的模樣,就被迷了心呢……

越想,容佩的心情就越是複雜,越想,她也就越後悔。

這真真兒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自己去作死啊!

可惜到了現如今,後悔已經晚了,她甚至連賭一把的資格都沒有……

柳夫人甩開了容佩回到房裡之後,心裡也是悶得慌。容佩到底是她孃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頭,雖然早就知道她跟柳志遠在一塊兒了,可是當時的容佩卻十分忠心。卻不知怎麼的,才到國都半個多月,容佩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起初她還沒覺得,可容佩卻總是時不時的在她耳朵邊說幾句米靈鳳的壞話,而且字字句句都到點子上,說得她非常惱火,以至於最開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著了道,還跟米靈鳳起了衝突。

後來才恍然反應了過來,暗自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容佩和米靈鳳好幾次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她才明白,自己這個忠心了多年的丫頭反水了……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但是楚家悅很清楚,難受也沒有用,要想在柳家立足,不僅要把家裡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如今柳天祥覺得有些吃力的生意她也得幫上一二。

想著,楚家悅倒是坐不住了,讓人去把李蓉蓉喊了來,還特意丫鬟泡了一壺好茶。

李蓉蓉本來在陪女兒玩兒,下人突然上門,她還有些意外。

“少夫人,大夫人讓奴婢請您過去一趟。”來人態度倒是十分恭順,李蓉蓉是認出來的,那的確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

雖然不知道柳夫人現在叫她過去做什麼,但是李蓉蓉也不敢耽擱,把女兒交給奶孃照料後,就跟著丫鬟來到了柳夫人面前。

“兒媳見過母親。”李蓉蓉雖然不再受柳志遠的寵愛,但是嫁入柳家這一年多以來,她倒是把禮數學了個十成十。

“起來吧,左右是想找你說說閒話,也不必這麼拘著禮。”柳夫人說著,示意李蓉蓉在自己身邊坐下,又讓丫鬟上了茶,便緩緩道:“想來我抬你做柳家少夫人這麼久,你應該反應過來我圖的是什麼了吧?”柳夫人倒是開門見山,一點兒彎都沒帶拐的。

李蓉蓉微微一愣,旋即低頭道:“兒媳明白,只是兒媳與姐姐有舊怨,只怕幫不了母親。”

“不用你幫,你就好好守著這個少夫人的位置就行了。”柳夫人似笑非笑的說道,卻是讓李蓉蓉萬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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