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神州的老百姓眼裡,所有超自然的力量都非常少見,基本會用這玩意兒的,不是妖魔鬼怪就是神仙修士。

尤其是這種劍光飛過天空的型別,一看就知道是修士來了。

下方注意到這一幕的守城士兵爆發出零零散散的陣陣歡呼,就跟修士一來就徹底穩了似的,可見這幫人在凡人心中到底有多高的聲望,基本就跟及時雨差不多。

攻城的一方肯定也看到了飛來的劍光,只是太快了,根本來不及用什麼方法攔截,也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便看那劍光繞著通州城盤旋一圈,落在塔樓邊的城牆上。

附近的人只覺眼前一花,隨即……

人呢?

劍光確實落下來了,但沒見到神仙本人。

不用奇怪,因為神仙現在有別的事兒要幹。

——比如把自己親弟弟拎回去。

林家住根本就沒看清怎麼回事,就感覺跟被一股大力推飛了似的,一晃就落在了城牆下面,而且屁股上還挨了一腳……

等眼前清楚起來,就看到爹媽和媳婦就在眼前。

“弟妹,看好這混小子,他要是不聽話就使勁踹他!”

林天賜的弟妹,自然是知竹縣石知縣的閨女,他們倆小時候林天賜就見過,再說還是他跟著林家住去迎親的,怎麼可能不認識。

說著林天賜還跟不解氣一樣又給了林家住一腳。

“他結實的很,不用怕打壞了。”

“天賜,這……”

林良翰想問到底怎麼回事,可林小哥兒真的沒空解釋。

“爹、娘,你們趕緊躲好,這些符籙裝懷裡別丟了,放心,只要有我在,這通州城就破不了,兒子去去就回。”

塞過去幾張金剛符安宅符之類的符籙,林天賜說了兩句便匆匆打算跳上城牆。

“哥!我也去,我也想幫忙。”

“你給我老實待著!再不聽話先打斷你的腿!”

說來也怪,林家住可以說是誰的話也不聽,但一看始終都和顏悅色的林天賜瞪眼,當即就跟個弟弟似的慫了……

等等,他好像就是弟弟。

人都有私心,林天賜當然也不例外,只有看到自己這一家子人都沒事,才算真的放心。

沒多解釋什麼,林天賜縱身一躍,靠隨風勁跳到城牆上。

此時箭矢亂飛,經常有流彈打中他的真元護壁,一股屬於戰場上才有的如同血液燒焦了的味道鑽入鼻腔。

運足了法力,林天賜大吼一聲:

“通州眾將士聽著,我乃神符門林天賜,今日通州城一劫以被我等知曉,大批援軍很快就到。”

以法力吼出來的這句話就跟用大喇叭廣播似的,一下子傳出去老遠,聽到的士兵無一不振奮起來,士氣大振。

對東神州的凡人來說,不管有什麼事兒,只要碰上神仙修士,那就是有救了。

這個觀念異常根深蒂固,也是為什麼會把修士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可見修士的聲望之高。

不過林天賜說的話,前半句是沒錯,後半句……

五五開吧。

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批援軍,最先趕過來的就他一個。

通州城捱打,就等於是林天賜的老家正在捱打,他當然炸毛。

但人有私心不假,不能全為了自己。

像通州城這樣的情況,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東神州上演,應該說通州城兵強甲利,比其他地方更能抵抗進攻。

於私,林天賜恨不得把所有能拉過來的援軍都拽過來幫忙,但於公,這麼做不夠理智。

所以林天賜讓齊家瑞他們繼續掃蕩在雷州活動的邪修爪牙,並繼續前往南方救援正在捱打的地方,林天賜自己掉頭折返回通州。

解了越光城之圍的蟠龍倒是提過幫忙的事兒,可這些蟠龍也需要守衛雷州,現在到處都亂套了,也都需要人手幫忙。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跟不上林天賜的腳步。

他可是一路用神劍利空御劍飛回來的,論直線速度,比地仙的遁光絲毫不弱,正常修士累吐血也不可能跟的上。

與其讓他們跟著自己折返回來,不如讓他們繼續去辦正事,等通州城解圍了,林天賜再去找他們更加方便。

這就是沒有其他援軍的原因,至於說五五開的另一面……

聽濤宮正在往通州城的方向趕,不過因為沿途城邦眾多,他們需要幫助的地方也非常多,所以短時間內肯定是騰不出手的。

而龍宮一方則表示,飛的最快的應龍和宋玉書他們正在從北方往南方逼近,等他們過了中州,馬上就進入了通州地界,也就到了通州城。

簡而言之,短時間內的修士援軍,只有林天賜自己,如果能多拖一會兒,哪怕拖一個時辰到半個時辰不等的時間,說不定就能來人了。

守城的士兵肯定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有修士站在自己這邊,以神仙們在老百姓心裡的地位,頓時士氣如虹,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力氣都彷彿漲了三分。

當然,林天賜上城牆,也不是光喊一嗓子給守城將士提振一下士氣這麼簡單,他看向城外湧來的黑甲士兵,頓時皺起眉頭。

因為和獨眼巨人之類的怪物不同,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人類,而且裝備極為精良,林天賜去三界門轉悠,也看過不少國家的軍隊,很少有連小兵都武裝到牙齒的型別。

接著,他把目光轉向士兵後方所高舉的軍旗。

不同的國家甚至是不同的軍團,當然都會用不同的旗幟,有的旗幟只是單純的寫一個自己老大的姓,有的旗幟則有著複雜的圖案,黑甲士兵們所使用的旗幟就屬於後者。

那是一個帶著鐵手套的手臂抓住一團綠光的圖案,雖然可能是因為是旗幟的關係不能畫的太過詳細,但細節已經很多了。

“那個旗幟……難道是班恩?”

“你認識?”

賽莉好像有點不能確定,不過還是回答道:

“黑暗君主班恩,一個守序邪惡的偉大神力,他的聖徽就跟這些軍隊使用的軍旗類似,不過我記得你說即便是邪修應該也不會與邪神合作才對。”

是的,修士們都認為神祇不靠譜,也是動亂之源,所以東神州不允許任何神權勢力進入,這一點應該是正道和邪修共通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過,畢竟已經打成了這幅德行,也畢竟只是潛規則,在能拉攏一切力量為己所用的前提下,以好處拉攏神權進入東神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估計邪修應該也考慮過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班恩總是喜歡躲在幕後計劃著骯髒的陰謀,他是所有暴君和獨裁者崇拜的神祇,估計是打算在東神州開闢新的教會吧。”

班恩的理念很簡單,你不服我,就要死,而且要非常悽慘的死,以儆效尤。

所以他們在一個全新的地方傳教的方式,就是以征服的形式。

“可能是來自散塔林堡的精兵,那裡是他的信徒建立的城市,並且還有一個以散塔林堡發展起來的邪惡組織散塔林會。看來黑暗君主還是挺看重你們東神州的,居然捨得派精兵插手。”

雖然黑暗君主是個強大神力,但他的敵人跟他的陰謀一樣多,下面的小弟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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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塔林會以及散塔林堡可是有無數明裡暗裡的敵人,這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善良的力量,如果抽調太多的人手來東神州,自己在其他位面的力量就會被削弱,從而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可見派兵過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謀劃了,班恩既然敢和邪修來,就說明確實做好了準備。

但……

你真當我東神州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這筆賬可以以後再算,林天賜快速掃了一眼城外的情況,旋即雙手合攏。

一圈明亮的法術靈光在他手中快速集結,哪怕是站在林天賜邊上的守城士兵,都有一種被大山壓垮的重壓感。

攻城一方肯定也看到了林天賜的動作,不過他們來不及阻止了。

這種感覺的持續時間並不算長,大概三四秒後,林天賜雙手一張。

天空中,被利空神劍撕裂的蒼穹還未徹底閉合,便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大片烏雲,烏雲出現的突兀,也僅僅只在城外聚集,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現象。

“艮山神雷咒!”

伴隨著林天賜的低喝,一道道土黃色的神雷如雨點般從烏雲之中奔流而下,每一道電光都不算強力,但數量多如牛毛。

持續不斷的轟雷也震顫著耳膜,連連閃動的電光更是逼的無法睜開眼睛。

稍時,待電光散去,林天賜面前的城牆下面,整整500米邊長的正方形範圍內,所有的黑甲士兵連同攻城武器等物被炸的片甲不留,就如同被什麼東西給啃食殆盡了。

肥沃的土地上,露出黑乎乎的土層,一些半流質的像是熔岩或是燒化了的玻璃一樣的東西在坑底慢慢流動。

這一擊究竟消滅了多少敵軍暫時還不清楚,但為了避開閃光而躲到女牆後面的守城衛兵爬出來一看,立刻爆發出響徹雲端的歡呼聲。

神仙就是牛逼啊!

通州城守軍士氣大振,如果說單憑言語不過是給了個希望,等看到林天賜出手,這已經不是希望了,而是結結實實抓在手裡的勝利!

在一片歡呼聲之中,林天賜悄悄塞嘴裡兩粒還靈丹。

這事兒可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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