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賜是真的不懂如何查案,屬於趕鴨子上架的那種,他的參考物件,基本都是上輩子看過的動漫影視等素材,這人連偵探小說都沒看過。

不過沒經驗不代表人就傻。

假設真如波斯貓所說,他兒子是被冤枉的,那麼案發現場和嫌疑人本身就肯定是必須要去問的。

最基本的一步是先初步瞭解案情,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之處作為突破口。

“官府大牢和案發現場哪裡比較近?”

叫茗玉的八哥猶豫了一下,才說:

“案發現場比較近。”

“妥,那就先去案發現場看看。”

反正兩邊都要去,哪個近就先去哪邊唄。

林天賜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具體地方在哪,茗玉被派來就是幹這個的,站在林天賜背上幫他指路。

順著逐漸變得越來越熱鬧的街道,走了大概快二十分鍾,來到一條跟正常商業街畫風不一樣的街道上。

這麼說是因為所有的建築物上都掛著粉色或紅色的輕紗,甚至還能看到很多服飾輕佻的站在二樓的露臺上搔首弄姿,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的煙花柳巷。

——但全都是動物這點真的太臥槽了。

林天賜覺得這幅畫面實在是太過於辣眼睛,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臥槽,就跟屁股後面著火了似的嗖嗖往前走,保持目不斜視。

感覺看多了,晚上大機率會做噩夢的那種……

“往前再走一點,那家人少的青樓就是。”

比起其他青樓生意紅火,八哥茗玉說的那家青樓可謂門廳寂寥,看著就跟要倒閉了一樣。

抬頭看去,能看到招牌上掛著‘暖玉坊’,但冷清的程度可是一點都不暖。

到底這裡三天前出過命案,再怎麼色膽包天也不會去找這份晦氣,再說,門口蹲著兩隻身披衙役制服的老虎站崗,也是門廳寂寥的原因之一。

林天賜馱著八哥茗玉走過去,門口站崗的兩隻老虎立起來,喝到:

“此地發生過命案,無關人員不要靠近。”

就這幅畫風,這家暖玉坊能有客人來才叫扯淡。

如果只有林天賜自己,他想進去肯定只能靠輕功走後門了,不過八哥茗玉跟來就是來當通行證的。

她從身上的小馬甲口袋裡叼出塊一毛錢硬幣大小的圓形金屬牌,那上面還有個惟妙惟肖的貓爪子圖案。

用爪子抓著令牌,她說:

“現在我們能進去了嗎?”

兩隻老虎衙役互相對視一眼,左側的老虎說:

“這……您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說著就趕緊鑽進門,估計是找上司去了。

那只波斯貓還真就跟他自己說的一樣非常有權勢,衙役這種小公務員可不敢太撅人家的面子。

也就一兩分鍾的功夫,老虎衙役就回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

額……兔子?

那是只灰色的兔子,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官服,一邊跟著衙役跑過來,還一邊扶了扶頭上的烏紗帽。

耗子給貓當伴娘不算扯淡,看看這裡,兔子給老虎當上司都有……

不僅如此,林天賜還看到那兔子臉上居然有沒擦乾淨的唇印,講道理,從落入這個半位面開始,林天賜的三觀已經被重塑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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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失敬,不知二位來此是為了……?”

別看是只萌萌噠的兔子,口音卻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自然是為了幫少爺脫罪,這位林公子就是老爺請來偵辦此案的,還希望大人多配合。”

“不敢當,不敢當,二位裡邊請。”

對方倒是配合,可能也比較怕那只波斯貓的權勢。

青樓這地方,林天賜以前在海城的時候去過一次,感覺這奇葩且滿是動物居住的半位面的青樓,從配置上來看也跟東神州的青樓一樣。

話說既然這裡的建築物類似於東神州是因為大自在逍遙真仙,那青樓也差不多,是不是說明大自在逍遙真仙也……

嗯,不可說不可說。

說起來也怪,林天賜兩次進青樓,都有妹子跟著,上次是玲瓏住在玉墜裡,這次換成了八哥茗玉站在他背上。

腦子裡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那只兔子官員在前面引路。

雖說配置跟東神州的青樓差不多,但熱鬧程度就沒得比了,本來青樓的大廳裡應該滿是尋歡作樂的傢伙,現在一個都看不見,只有當林天賜進門的時候,偶爾會從二樓位置的房間門後看到個窺視他的眼睛,像是好奇這傢伙是誰。

吃這碗飯,要的就是個人氣,出了命案又有官府在此封鎖現場,這還做個屁的生意,難免十分冷清。

那兔子官員倒是很配合,林天賜一說想看看現場,就十分殷勤的領著他上了二樓。

“這就是現場,本官其實也不太相信,但奈何民意如此,且證據確鑿……二位可以隨便看。”

可能是怕被那只波斯貓報復,兔子官員趕緊撇清關係。

林天賜倒是沒在乎這個,順著兔子指的路進了房間。

這個房間的裝飾主要以暖色調為主,一進來就感覺非常不正經的那種,畢竟是青樓,正經才奇怪。

房間本身不算大,東西倒是挺齊全,進門就是個大號的屏風,繞過去能看到圓形的八仙桌,右側則是放置了琴案和棋盤等物的軟塌,左側則有一張被輕紗遮擋的床鋪。

這可以說是非常標準的青樓佈置了,畢竟來這裡辦事的也不光是為了交換資料,那樣太沒情調了,消費高自然也要求琴棋書畫樣樣都會。

從擺設上來看沒有問題,但一進來就能聞到還未消散的血腥氣,八仙桌邊上的幾個椅子也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遮擋床榻的輕紗像是被暴力撕扯過,斷成了好幾節不說,上面還沾著不少血跡。

繼續往裡走,也就是往床榻的方向走,能看到血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血腥味兒自然也越來越濃。

林天賜用爪子撥開有些礙事的殘破紗簾,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慘狀。

繡著荷花綠葉的紅色錦被到處都是暗色的痕跡,一大塊噴濺式的血液直接糊在了床榻緊靠的牆壁上,連牆紙本身都被染透了。

林天賜過去仔細看看,又掀開床板上方的褥子,看到血跡已經滲透了被褥,床板上都有不少血液。

這種出血量,活著肯定是沒戲了。

“兇器是什麼?”

兔子官員一直在邊上陪著小心,聞言道:

“是一把用來削水果的小刀,據仵作檢驗,死者身上被連捅十七刀,甚至還有撕裂和大量的咬痕。”

這也忒狠了吧,多大的仇啊?

假設,嫌疑人跟死者因某些事情起了口角,一時衝動犯下殺孽,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不過這事兒說不準,因為被憤怒支配了理智的時候很難說會做出什麼舉動,類似的情況也不是多罕見。

“刀在哪?”

“這……”

兔子官員有些猶豫,待在林天賜背上的茗玉說:

“應該是作為物證收押了。”

確實,都案發三天了,兇器這種物證當然會背官府收起來。

“還有沒有其他的物證?對了,屍體在哪,最好也去看看。”

林天賜突然想起死神小學生的橋段,好像屍體、第一案發現場和兇器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如果想翻案,從這方面調查也最為靠譜。

“此案涉及重大,且有多方面的壓力,本官對此也……”

兔子官員一改之前的配合,顯得很是為難。

林天賜恍然,那只波斯貓確實權勢不小,而用權有勢的又不止他一個。

這座城市別看很多地方都跟東神州類似,但卻很是民主選舉制度,且正好趕上大選這幾天。

其他的候選者一看波斯貓這邊出事兒了,不管是不是幕後黑手都肯定會特別默契的落井下石,官府夾在當中,哪邊都不好得罪。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林天賜琢磨一下就差不多明白了。

所以他也沒太勉強,而是繼續觀察案發現場。

屍體肯定是早就被移走了,但大量殘留的血跡還是能反映出當時的慘狀。

血跡最多的當然就是床榻,問了問,兔子官員也說是在床上發現屍體的。

林天賜轉過身,看到床前有低落狀的血跡,而且血跡有被踩踏過的擦痕,從腳印上來看應該是個貓科動物,大小跟林天賜現在這只哈奇士差不多大。

這些腳印和血跡並不是單向的,而是雜亂且為雙向。雖然不太好辨認,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端倪。

順著腳印往前走兩步,能看到腳印一直蔓延到八仙桌附近,桌上還擺著已經開始腐爛的瓜果,酒壺酒杯之類的東西。

桌面上,一道噴濺狀的血跡蓋在上面,不過出血量比起床榻那邊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但也讓酒杯和躺倒的酒壺上都沾著一些。

“被害者是在這裡受到的攻擊,然後掉頭逃命的時候被追上,最終在床榻那邊被殺死?”

“林公子明察,現場情況確實如此,青樓裡的其他窯姐也說聽到過呼救。”

這部分當地官府當然也查了,再廢物也不至於忽略這麼明顯的痕跡。

林天賜圍著八仙桌轉了轉,試圖在找到一些線索。

桌上的酒水早就沒了,因為酒壺是倒在桌面上的,裡面的酒水在當時肯定也撒了出來,加上過了三天,肯定已經蒸發。

這部分看著好像沒問題,林天賜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成了一副狗的樣子,他的嗅覺似乎更加敏銳了一點,路過八仙桌的時候,聞到混合在水果腐臭和血腥氣之外的另一種味道。

那味道,聞起來就像是乾燥的草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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