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出發去外地過年。
劉媽先被司機送走,葉承南自己開車,得知葉太太昨日已經過去。
她現在摔了腿,需要坐輪椅,行動並不方便。
葉修宇高興的揹著自己小書包,裡面塞了滿滿的零食,準備在車上吃。
蘇冉和他坐在後面,順便照顧著他,也和他一起吃著零食。
葉承南開車,在出城之前接了肖恆的電話,暫時沒發現溫思寧的蹤跡。
她現在肯定是躲了起來,且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
車子開出帝城,一路開過來,道路兩側都掛著紅燈籠,滿滿的都是過年氣息,出城的路也幾分擁擠,許多人驅車離開,回家團聚。
蘇冉在後面和孩子低低的說著話,給他講了幾個小故事,又陪他練習一會英語。
葉修宇現在學習英語,孩子記憶力好,像是塊吸水的海綿,不斷吸取著知識,且看見外面的東西,會嘗試著用英語說出來,說錯的地方,蘇冉會給他糾正。
葉承南在前面聽著,偶爾紅燈時會回頭看一眼他們母子,滿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他們的車終於在早上九點多上了高速,才順暢起來。
蘇冉去外地過年,沈炎是知道的,前幾年他們兩人在一起過年,今年只剩下他一人,在和父母吃了飯之後,就一個人飛去國外,說是去度假,實際上更像是去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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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曾經他們住過的屋子,儘管已空置許久,他也想去看看。
他清楚知曉,這裡她不在會來,她已自己購置了屋子,是要開始新的生活。
沈炎就在屋子裡住下了,開始了一個人的春節,他像以前那樣去超市購物,買了一堆東西回來,將冰箱塞得滿滿的,也學著自己一個人做飯,即便家裡顯得冷冷清清,他也覺得樂在其中。
他甚至在做好飯之後,特意給蘇冉打了電話,當時她已經到老爺子那兒,正在幫忙準備著晚餐。
“蘇冉,新年快樂。”
這是一通拜年電話,蘇冉停下手裡的事,捏著手機走到門外。
“嗯,你也是,什麼時候回來?”
“等春節過了就回去,平時一年忙到頭,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轉轉。”
“嗯,你好好享受假期。”
“嗯,到老爺子那邊了?”
蘇冉回頭看一眼,屋子裡樂樂在歡快的跑著,葉承南在低低的呵斥著,轉而又和兒子一起玩。
老爺子和葉太太在樓上休息,家裡傭人忙碌著,每年過年,葉家都要做上滿滿一桌的佳餚,這已經是習慣,即便吃不完也要看著。
“嗯。”
“肯定是熱熱鬧鬧。”
“嗯,家裡有孩子,也鬧騰些。”
說話間,葉修宇的飛機把放在櫃子上的花瓶撞了下來,清脆的砸在地面上,碎了一地的渣,蘇冉臉色頓時就變了,那是老爺子喜愛的花瓶,結果被他打碎。
電話裡,沈炎也聽到些聲音:“怎麼了?”
“樂樂碎了老爺子的花瓶,怕是一會要被揍了。”
沈炎低低的笑著,那小子葉家人疼愛的緊,尤其是葉老爺子和葉太太,只是一個花瓶而已,並不會怎樣,不過她聽出電話裡蘇冉微微著急。
“你去忙吧。”
“嗯,一會再打。”
蘇冉匆匆掛了電話進去,打碎花瓶的葉修宇一臉懵樣,小臉有點發白,眼裡是歉意的,傻愣愣的站著。
葉承南就站在旁邊,看著兒子傻愣愣的樣子,怕是小心口也有些害怕,他故意沉了沉語調開口質問:“爸爸怎麼和你說?不能在家裡玩這個,現在你打碎太爺爺最喜歡的花瓶,你說怎辦?”
葉修宇看著地上的碎渣,知道自己闖禍了,且爸爸也在生氣,他想了想開口:“我用壓歲錢給太爺爺在買一個花瓶。”
他每年都有許多壓歲錢,都在爸爸那邊,他可以給太爺爺再買一個。
只是孩子不知花瓶有多貴重,以為自己可以買來,更加不知花瓶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有時候東西不是碎了再買,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蘇冉看著他在教育孩子,即便心裡著急,想去收拾殘局,也站在一邊沒過去打攪,看著他教育。
葉修宇垂頭思考著,一會之後低低的開口:“不該在家裡玩飛機。”
“嗯,知道錯了?”
“嗯,知道了。”
葉承南見他並沒有很深刻的意識到錯誤,直接罰他去站在牆角,驀地被老爺子出聲打斷。
“算了吧,今天過年,況且樂樂也知道錯了。”
老爺子杵著柺杖從樓梯上下來,有意維護孩子,許是忍受不了孩子受委屈,即便知道他做錯事情不該護著,依舊忍不住想攔著。
恰好葉太太也從電梯裡出來,看見樂樂站在那兒,又看見地上的碎渣,生怕老爺子會不高興。
“爸,下次在給你拍一個花瓶放上。”
老爺子和葉太太都在維護,葉承南的話便顯得幾分蒼白,也無法在堅持下去,只好作罷。
“去和太爺爺道歉。”
葉修宇抿著嘴角去了,蘇冉見老爺子笑著拉過他,哪裡有責備,分明是疼愛的很。
她看著地上的碎渣,知道這個花瓶名貴的很,也知道摔碎了之後,再也買不到,卻也捨不得教訓孩子,葉家真的是很重視他。
蘇冉沒讓傭人收拾,自己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摔得不是多碎,或許可以拼回去,不過是留個念想而已。
就在蘇冉收拾時,葉太太也被傭人推了過去,低低的和孩子說話,在安慰著他。
而葉承南的臉色不是多好,只不過今天是過年,便也沒在揪著不放。
葉修宇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在家裡玩飛機,等之後他要給太爺爺買一個花瓶送給他。
家裡的氣氛又恢復到之前,傭人們忙碌著,他們在客廳低低的的說著話,也烤著火,屋內一片暖意融融,孩子玩著其他玩具,蘇冉走過去看看他,陪著他一起。
葉太太側頭看著他們母子倆,心裡即便是對蘇冉一萬個不滿意,也不好在今天表現出來,只能都嚥進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