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瘋了,從以為她死在那場大火裡就開始,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大火熊熊燃燒,也看著大火被澆滅,只剩下一片殘垣,空氣裡滿是燒焦的味道,他站在那片焦黑的殘垣裡,卻再也看不到她身影。
那一刻,他就瘋了,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是把自己弄丟,在找回來的過程,他現在深刻明白。
“對,我就是個瘋子,一直壓抑著的瘋子。”
若不壓抑著內心,他害怕自己會嚇到她,更會把她嚇跑。
男人終於擦完鞋面,這才緩緩起身,蘇冉微微後退一步,和他隔開些距離,可他手再次伸了過來,搭在她肩膀上。
“看來你捨不得打我?”
“你別自作多情。”
“那最好,我很期待。”
在他眼裡,打他至少說明是在乎,最怕她什麼反應沒有,那才是漠視,完全不把他放在心裡,只當做陌生人。
“我們出去走走。”
“我看沒這個必要,要進去了。”
“嗯,下午再出去轉轉,樂樂很久沒來。”
蘇冉沒給他回應,往屋子裡走,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鞋面,被他擦的乾乾淨淨,他那樣的一個人,竟彎腰給她擦鞋子,實在匪夷所思,不過她也該坦然接受。
屋子裡,氣氛微微尷尬,因剛才的那番話,有些傷和氣,葉太太白著一張臉,氣的抿緊了唇立在一邊,客廳裡,老爺子和唐仲威低低的交談。
午飯幾個人坐在一起,吃的並不愉悅,氣氛凝固,桌上只有老爺子和唐仲威在說話,其他人都儘量沉默著。
蘇冉沒什麼要說,照顧著孩子吃飯,而葉承南時不時地給她佈菜,一舉一動都落入葉太太眼裡。
她現在見不得他們在一起,越看越覺得難受,這個蘇冉就是陰魂不散,總有辦法在葉家,若說以前她尚且有辦法治她,現在是壓根沒法子,唐家給她撐腰,承南也護著,老爺子更是偏袒,一句都說不得。
而樂樂也和她親近,怕是在她身邊待下去,時間久了,連她這個奶奶都不認識。
葉太太越想越難受,午飯一結束,人就去樓上休息,走的十分匆忙。
老爺子今日也覺得乏了,午飯之後讓傭人安排好房間,也緊跟著上樓休息。
接下來大家陸陸續續的去樓上歇著,倒是孩子精神很好,輕輕地扯著她衣襬想出去,她便同意帶他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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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承南暫時沒跟著出去,卻是去了樓上房間。
葉太太正在房間裡讓傭人給她按摩腦側,聽見開門聲,兒子的腳步聲她熟悉的很,不悅的開口:“你先出去吧。”
傭人嗯了聲離開,不忘記關上門。
葉太太躺在椅子裡沒睜眼,更是沒看他,葉承南又往前了幾步,目光卻是落在窗外,心也飄了出去,蘇冉正帶著孩子在外面。
“等今天之後,你就回去國外。”
他一開口就是趕她走,呵呵,真是兒子大了,不要娘只要老婆。
葉太太氣啊,更覺得腦子發脹發疼,都是被他氣的。
“你以為把我送走,你們就能在一起?她和沈炎那些破事,你以為當沒發生就不真實存在?你就是捂著眼睛過河,自欺欺人。”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葉承南只是來通知,不是來聽她發牢騷。
“以後在那邊多住些日子,若是膩了,就換個地方住住。”
“你是打算讓我下半輩子一直在國外待著?”
“等你什麼時候從心裡接受蘇冉,你再回來。”
葉承南是的話也很明白,只有接受了她才能回來。
而葉太太對蘇冉一百個不贊成,怎麼可能從心裡接受她。
“你這是想我死在外面?”
“放心吧,國外醫療並不差。”
他像是都安排好,把她放逐出去,而他看著暴怒的母親,眼裡的光暗了暗:“你不必去找老爺子。”
這是明白的告訴她,老爺子不會阻止,他們爺孫倆都串通好了?
“你這樣對我,我要去你爸墓前。”
“你最好別去打攪他,畢竟爸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妻子又戀愛了。”
他用戀愛一詞,算是包裝了言語,沒有說她在外面亂來,而葉太太乍一聽見自己那點事被兒子抖出來,內心一陣慌亂,更是立馬從椅子上彈起,瞪大眼看著他。
而葉承南一開始也不想說出來,若非是她提起父親。
父親也去世些許年,若母親在外面又有新戀情,他可以理解,只是母親似乎只是寂寞了,找人排遣寂寞而已。
葉太太沒曾想自己做的很小心,兒子也會知道,內心有幾分難看,畢竟她都一把年紀,竟在外面找年輕男人玩,傳出去確實名聲不好。
“承南,媽只是……”
“這件事我沒告訴老爺子,你自己把握分寸。”
他這話等於是把事情隱下去,不在拿到臺面上說,葉太太也清楚,他們只是在交換,她必須聽從他的安排。
她即便生氣也沒有辦法,不能怪自己兒子,只能去怪蘇冉,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此刻,她帶著孩子在樓下玩耍,一會葉修宇想出去轉轉,她便帶著孩子出了療養院。
待葉承南下來,已看不見他們母子倆身影,問了療養院裡的人才知道他們出去了。
療養院外有片湖泊,且湖泊上停了船,可以划船出去。
湖面上飄著幾艘船,葉修宇見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
“想坐船嗎?”
葉修宇點點頭,有些羨慕的看著。
蘇冉便牽著他過去,給他穿上救生衣,自己也穿上,雖她會游泳,還是保險些好。
“一會聽媽媽的話,不準在船上亂跑。”
“嗯。”
他們租了條船,她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上去。
葉承南也出了療養院,朝著湖泊一路走來,他在岸邊上看見湖面漂泊著的船,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亮。
蘇冉和孩子一人划著一邊槳,格外開心,小船在他們的作用下,緩緩地走著。
她坐在船上眺望著遠處,湖面在陽光下一片波光粼粼,十分耀眼,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樣子。
只是過了一會,忽然有船從後面撞了過來,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