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家的接待能力大,可以安置二十多三十人。

前一段時間是雨季,也沒有人來村裡。

不過,再過得兩月就是五一,到時候應該會有不少遊客,他是有心大賺一筆,自然不高興被別人搶去生意。

又道:“這不是中控室嗎,又是電腦又是儀器的,都是金貴的裝置。在這裡弄飯,煙熏火燎,弄壞東西可怎麼好?”

專家看了看玻璃外面的田野風光,說,人家來這裡吃飯吃的是田園風光,吃的是情調,又不是吃味道。

試想,將來這裡葡萄長葉開花掛果,坐在這裡,看著雪山和古民居,自然要端一杯咖啡,切一快蛋糕什麼的才夠小資。如果一群白胖小夥子坐這裡渾身大汗吃火鍋,抽菸喝酒燙頭,吆五喝六,象話嗎,那不是糟蹋美景嗎?

陳建國又問道,咱們省裡的人出去玩,不都是火鍋燒烤回鍋肉嗎?喝咖啡,吃蛋糕算什麼正經飯?

那專家又道,咖啡簡單,直接用咖啡壺煮就是了,蛋糕點心什麼的買了準備好就是,冷餐其實也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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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陳建國有點俗氣,再懶得跟他說話。

龔珍通道:“謝謝你的提醒,這個思路不錯。”他有轉頭對宋輕雲和劉永華道:“輕雲,永華,去年咱們去夏河村參觀他們的茶葉生態園,那邊也是這麼搞的。你們還記得他們的那個餐廳嗎。”

兩人說:“記得。”

龔珍通道:“當時我們吃的是酸湯鴨,餐廳就放在茶園裡,一個也是這樣的玻璃房子裡面,說是一邊吃飯一邊看外面風景。當時我還笑,這茶葉又有什麼好看的,那山又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在紅石村都看夠了。現在想來,其實對城裡人來說挺不錯的。好,以後咱們就在這裡弄個餐廳咖啡廳。”

大家都笑起來,道,是這個道理。

一期工程驗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畢竟那麼多戶人家要一個大棚一個大棚的去看。

村幹部們也沒辦法全程跟著,實在太浪費時間。這事就讓杜老闆去頭疼吧,畢竟驗收合格後前一期的款子才能打到他公司的帳上。

既然主體工程已經完工,剩下就是配套,葡萄可以下種了,宋輕雲決定去找白馬問這件事。

白馬也跟著來了紅石村,他主要的目的是看客棧裝修的如何。

到了羅南家,院子門口停著白馬的房車,這裡和上次過來又有不同。

剛進院子,就聽到“丁冬”的聲音,有幾個石匠正在用鑿子在鑿石頭,他們已經把羅寡婦家的菜園子給平了,又從外面買了條石鋪上,現在正在修整地面。

又有兩個木匠正在拿著刷子給木窗刷油漆。

客棧的牆壁已經修葺好了,都是用糯米黏合的青磚。

磚都是從其他農民家坍塌的老屋那裡買來的老物件,有的已經風化得失去了稜角,但看起來別有韻味。

惟獨讓人哭笑不得是有的磚頭上還留有孩子們用尖銳鐵器刻上的文字和花紋,“XX是反動分子”“打倒龜兒子XXX”“XX到此一遊。”

宋輕雲也是眼尖,竟然看到有匹磚上刻著“劉永華愛龔竹”看模樣應該是二十年前的字跡,永華主任年輕時候挺浪的嘛!

正看著,一張臉湊到他跟前:“修舊如舊,杜裡美這人還是有水平的,審美比較高階。”

宋輕雲回頭一看,大驚:“白教授,你怎麼弄成這樣?是不是被毒蟲咬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只見,老白一張臉腫得像個枕頭粑。

所謂枕頭粑,就是農民過年的時候用糯米蒸成的粑粑,足足有一個枕頭大小,平時都沉在水缸中,以隔絕空氣保持新鮮。吃的時候撈起來,切上一大塊,或蒸或煎或烤倒也方便。滋味嘛,見仁見智。

老白身材本就高大,此刻腦袋腫了,眼睛眯成一條縫,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根原木,很Q。

“我是過敏,不用去醫院,換個地方睡覺就成。”老白有點懊惱:“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土漆過敏,還過敏得這麼厲害,失誤了,失誤了。”

原來,老白昨天和驗收人員一起來紅石村之後,杜裡美的工程幹得如何他一點也不關心,第一時間就跑到客棧來看。

客棧的牆壁地面和屋頂已經弄好,現在已經開始室內裝修和做傢俱。

老杜的審美真的不錯,白教授一看就心中喜歡,尤其是看到給自己預留的書房和臥室之後,更是興奮得難以遏制激動的心情。當天晚上也不去睡房車,自己進了臥室。

杜裡美的裝修多使用傳統工藝,特別是傢俱,都用的是土漆。

白馬住了一晚上,今天早上臉就腫了。

宋輕雲還是有點擔憂:“要不,我去找羅世忠那裡給你找幾顆撲爾敏和維生素片回來。”

羅世忠是紅石村村民,今天七十一歲,早年當過赤腳醫生。醫術實在不怎麼樣,也因為如此,他下藥很保守。反正有病人找上門去,直接一包維生素打發了,以治不死人不承擔任何責任為前提。

白馬:“不用不用,要的就是這個味兒。”

正在這個時候,羅南從地裡摘菜回來,笑著道:“不過是腫了臉而已,不痛不癢的,過兩天就好。我小時侯就被哥哥用漆樹葉子抹過臉,結果第二天也變成這樣。宋書記你來了,對了,關麗昨天晚上回村了。”

宋輕雲:“關麗回村來看孩子和老公?”

“回來讓黃明和她離婚。”

“啊,我怎麼不知道?”宋輕雲吃驚。

羅南:“她也沒鬧,就是說了一聲,黃二娃,咱們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婚姻已經維持不下去了,你找個時間帶上身份證和戶口,咱們去把手續辦了。說完話,她一刻也不停留就走了。”

“好好的怎麼離婚,不應該啊!”宋輕雲皺起了眉頭,感覺不可理解。

關麗和黃明結婚有孩子之後,兩人對在家庭的角色做了個分工。關麗在城裡打工賺錢養家,黃二娃則在家帶孩子照顧老人。

其實這事宋輕雲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夫妻二人誰主內誰主外都是自家的事情,別人也不能說什麼。誰規定男人就不能在家做煮夫了,這種陳舊觀念得改一改。

實際上,黃明在家照顧老人孩子就照顧得不錯。老黃夫妻先不說,身體健康,就說大姑吧,小姑娘長得活潑可愛,人也機靈。

據說她在學校裡的成績也好,是塊讀書的料子,好好培養,將來未必念不出來。

至於關麗,人很來事,手腳也麻利,做家政很賺錢的,兩口子分工協作得不錯。

等過得幾年,等到孩子大了進城讀中學,而關麗和黃明有在城裡買了房子,就可一家三口團聚。到時候,黃明在城裡找個工作,這日子就過得紅火了。

問題恰恰出在黃明家女主外男主內,實在有悖傳統觀念。

關麗這兩年的收入挺不錯,再看家裡的黃明整日遊手好閒,除了打牌還是打牌,還時不時欠下賭帳讓她收拾攤子。

錢雖然不多,但事出得多了難免讓她心冷,感覺丈夫除了亂花錢惹事好象對家庭並沒有任何用處。

而在縣城那個“花花世界”裡見到的人多了,特別是見到如王俊這種所謂的“成功人士”之後,她難免有點自怨自艾。別人家的老公為什麼都這麼優秀,而我這輩子卻要栽在黃二娃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身上?

於是,她的思想就亂了,特別是在王俊的不停撩撥之下,頓起了重新找尋第二次人生的念頭。只不過恪於基本的道德觀,尚未做出背叛丈夫的事情。

王俊賭場被抄,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黃二娃在這一案件中也見義勇為,立了大功。按說,關麗受了這個打擊之後應該翻然悔悟才是啊,怎麼反正式向黃明提出離婚,這沒道理的。

“黃明,是不是那個退役的特務連士兵?”白馬突然插嘴。

宋輕雲感覺到不妙:“白老師,我認為……”

話還沒有說完,白馬已經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宋輕雲心叫一聲糟糕:“白老師你等等我,不要打架啊!”

“什麼叫打架,我這是以武會友,是同道之間的交流切磋。”

白馬從一個村民口中問到黃明在哪裡後,在水田裡找到他。

黃明正在栽秧子,一臉的平靜。

正是春耕季節,雖然紅石村八成的村民都在建大棚準備中葡萄,但還是有一部分人依舊種植水稻。

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因為不相信葡萄能夠種成功,有的是觀念保守,覺得葡萄這玩意兒怎麼也得兩年才能掛果,不當吃不當喝的,怎比得栽下秧子,幾個月就能打下穀子那麼實在。

有的則單純是沒錢投入,畢竟村民的日子都不是太好過,也不是人人都能借到那麼一大筆啟動資金的。

黃明在家照顧老人和孩子,家裡的錢都由關麗掌管,現在兩口子正在鬧離婚,妻子自然是不會拿錢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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