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主要是太撐。

因為不斷有人過來敬酒,剛開始陳新喝的是啤酒。喝了一輪,他發現不好,再這麼下去,肚子就要被漲爆了,換白酒吧,好歹不佔地方。

好不容易把酒給喝過去,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大家也盡了興,開始吃米飯。

老丁家今天也是熱情大方,盛飯的碗是大海碗,一碗米飯就有三四兩。

陳新能吃,對付兩三碗也沒問題。

但問題是,他剛吃了半碗,老丁老婆就熱情地把一大瓢飯給他滿上。

吃不了幾口,又是一瓢按過來。

陳新:“伯母,不用,不用,我自己能盛,我不做假的。”

“哎,我就怕你客氣,陳新來我這裡就當是你自己的家,飯要吃飽,做假可是要捱餓的。”

“可是……我還是自己盛吧……”

陳新極力阻止,但如何阻得住。

老太太也是促狹,吃到後面,她偷偷地舀了一瓢飯躡手躡腳走到準女婿身後,趁其不備就扣過去。

你還能怎麼呢,只得硬著頭皮吃下去。

剩飯可不禮貌。

陳新快崩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撐得動彈不得。

終於,老太太放過了他。

午飯到這個時候也吃完了,親戚們陸續告辭,該上班的去上班,該下地的下地,晚上再聚。

陳新只得坐在竹林裡喝著老鷹茶化食,他有點想吐。

咳,來這裡快三個小時了,光顧著吃吃喝喝,連女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自己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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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親相得……像吃自助餐。

另外一邊,在老丁的臥室裡。

老丁問妻子:“喂,那後生怎麼樣,可看上了?”

丁阿姨:“還真能吃呀,剛才我記在心裡了。小夥子吃了兩瓶啤酒,三兩白酒,一整只滷後蹄,一斤二兩米飯,其他菜還不上算。”

老丁大驚:“這不是飯桶嗎,你把人孩子撐壞了那是要負責任的。”

丁阿姨:“能吃就能幹,娃幹活應該是一把好手。還有,新狗長得挺好看的。人帥,能吃,能幹活,身體好,又是在城裡上班賺錢,又是在家開養雞場的,這種好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

“等等,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高老莊選女婿的味道?”

“去,老丁你這事幹得好。”

“那是,你男人我挑的女婿還能有差?”老丁得意,故意道:“可惜是二婚。”

“二婚又怎麼樣,我看挺好,二婚的男人成熟,知道疼人。”

“喲,你現在到是肯了,當初怎麼那麼反對,說如果不是為了彩禮,人都不想見。”

“我不是改主意了嗎?”丁阿姨突然嘆息一聲。

“你又怎麼了,你一嘆氣,我心裡就發慌。”

丁阿姨:“怕就怕我家女子看不上人家,畢竟是二婚。”

老丁:“要不你去問問。”

丁阿姨:“不急著問,如果她不肯,不就把路堵死了嗎,讓倆孩子認識認識,接觸兩天再說。”

正在這個時候,陳長青走進來,得意洋洋:“老丁,你們的話我聽到了,既然人你們滿意,媒人錢給我吧,還趕著回家呢!”

“少不了你的。”老丁從包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陳長青:“你數數……怎麼回去了,明天再走呀!”

“不了,地裡還有活。”得了錢自然要先走為敬,夜一長夢就多,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那好,我等下騎摩托車送你去鎮上趕公交車。”

陳長青得了錢後買了一大堆吃食,回家繼續躺著。睡醒了吃,吃了又睡,四千塊前足夠他花上三兩個月了,很快活。

且說陳新在竹林裡坐了半天,還是撐得難受。

就看到村裡的人紛紛拿了農具下地幹活,恰好他便宜大舅子也扛了鋤頭要走。

就問他要去幹什麼,便宜舅子小丁回答說前一陣不是剛割了穀子嗎,準備種油菜,先去把地刨了。

陳新說我也去,肚子漲得難受,活動活動,就搶了鋤頭出發。

他吃了兩個月素,今天大魚大肉下去,渾身精力沒處發洩,一把鋤頭使得虎虎風生,一會兒就挖了半畝地。

現在的農村空心化嚴重,男人們都在城裡上班,地裡的活都扔給老人和媳婦們。

放眼望去,都是娘子軍。

小媳婦們也是飢渴得久了,好不容易在田裡看到一個精壯後生,還長得那麼漂亮,都拿話來撩撥。

“這男人真是有力氣,丁家姑娘怕是糟不住。”

“你這是屁話,世上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地?”

“怎麼就耕不壞了,我看你那塊地就貧瘠得很。要不,讓新狗試試,反正他還沒有跟丁家姑娘結婚,看不耕得你哭爹喊娘。”

“誰哭爹喊娘了,試試就試試。”

……

“咯咯,咯咯……”

眾媳婦一陣脆生生笑。

陳新麵皮薄,紅了臉。

重體力勞動,加上天熱,又吃了酒,不覺出了一身熱汗。

幹農活沒有什麼講究,他便把衫子脫了,光著上身揮舞著鋤頭。

這一脫,眾人都是“譁”一聲,眼睛都綠了。

健美,太健美了,塊兒是塊兒,美好得就好象是夢中之人。

一個小媳婦叫起來:“這漢子是我的,晚上我要耕地,誰都別搶。”

“帥哥,打麻將嗎,晚上一塊兒。”

陳新:“不會打牌。”

“打什麼麻將,你不就是想摸人手?”另外一個女人揭破同伴的陰謀。

“咯咯咯咯……”地裡笑趴下一大片鶯鶯燕燕。

這個時候,一個姑娘提著茶壺過來,看到這一幕,突然出離地憤怒。

她抓起一口碗就朝陳新扔過來。

“當!”正中額頭。

姑奶奶力氣好大,碗竟被摔破了。

陳新眼前金光閃,哎喲一聲蹲了下去,用手一摸,都是熱熱的液體,出血了。

他又驚又怒:“你你你,你這是幹什麼,我和你又沒仇。”

“陳新,你是不是傻,那是你媳婦兒。”眾婦女笑著喊:“怎麼樣,夠辣吧?咱們丁橋的女子就是這種秉性。”

“啊,是……你……”陳新吃驚地看這那提著茶壺的姑娘,她……竟然老丁的女兒,她為什麼打我呢?

真是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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