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數吧。”蘇老師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他是我外公。”

白朮:“……”打擾了。

不過,白朮轉念一想又問:“不是傳他無兒無女嗎?”

蘇老師微妙地挑了下唇角,“所以我跟他不熟。”

白朮歪了下頭,眼裡透出一點疑惑。

蘇老師卻抬起一根手指,在唇邊虛虛一抵,示意這個話題就此終結。

於是,白朮沒有再問。

蘇老師站直身子,彷彿剛剛的話,都沒有說過。

白朮心照不宣。

隨著時間的推移,抵達禮堂的人越來越多,動靜也越來越熱鬧。

不少學生都私下用手機進入直播間看彈幕。

直播尚未開始,但是熱度居高不下,觀眾已經過五百萬。彈幕區非常熱鬧,各個漫畫家的粉絲扎堆往裡湊,應援的口號喊得響亮,刷得一個比一個猛,生怕自家的氣勢差了一截。

活脫脫搞得跟娛樂圈似的。

“白妹妹,”江南枝一顆八卦的心再次膨脹,拽著白朮看手機,“稍微有點名氣的漫畫家,都有後援團誒,你看。”

說著,她將手機朝白朮挪近一些。

彈幕:

【蹲一個Echo今天的劇本。】

【有人預言一下戲精白今天會以怎樣的形式搶風頭嗎?】

【如果白朮背後真的有資本撐腰的話,我覺得她今天肯定會搞事。】

【白朮:我帶著陰謀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

不知是誰帶的頭,滿屏都是刷白朮的彈幕。

“白朮劇本”這個事,早就在網上成了一大“未解之謎”。

實在是很多事都太“趕巧”了,像是劇本安排的一樣。

比如學校拿滿分第一,獲得參加《畫·妙手丹青》的資格,然後一路開掛,不僅以極大的差距拿到第一,還好巧不巧的,碰上冒充Ego多年的漫畫家就此落網。

比如參加全國直播,本來是簡以楠和韓子碩的主場,她只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配角。結果好嘛,她最後一番豪言壯志,奪了所有人的風頭,整個直播最亮眼的就是她。

比如這次集訓營的PK賽? 她跟天才雲沅PK,說贏就贏? 甚至逼得雲沅退出集訓營、放棄漫畫,同時跟即墨詔、江南枝這幾個新人組隊? 團隊賽當了黑馬? 成了意想不到的第一。

等等。

類似的事,讓白朮這個人漸漸被關注到? 但跟她相關的標籤不是“黑馬”“實力”? 而是“劇本”“外掛”。

——太玄乎了。

——他們相信一兩次事件是偶然、運氣? 但是次數一多,就難免讓人覺得刻意了。

江南枝:“……”

“……”白朮撇了撇嘴,“讓他們失望了。”

“是的? 是的。”

江南枝忙不迭地點頭? 默默地將手機收了回去。

想了片刻,江南枝的手悄悄摸過去? 勾著白朮的衣袖? 安慰道:“沒關係,我們又不搞事? 好好打他們的臉。”

“……”

白朮壓了下帽簷,往後面一倒。

隨便吧。

畢竟,她這次是真的沒有搞事的打算。

——哪怕紀依凡是個學生代表。

九點半,直播開始。

同一時間? 會議開始? 支援人上臺講話,按照流程一一介紹前排重量級的大咖,然後逐個請他們上臺講話。

然而——

彈幕表示,我們不感興趣。

【鏡頭能不能掃一下臺下各位漫畫家?】

【我想看看我們大大。】

【講話的都不認識,而且說得好無聊啊,太官方了。】

【這種環節都一個樣兒,沒什麼差別。我們就圖個熱鬧,專業人士才守著講話內容吧。】

【是啊,多給臺下的漫畫家一點鏡頭吧,讓我看看大大們的真容。】

……

因為觀眾們反響熱烈,負責直播的導演無奈,只得偶爾切換一下鏡頭,把畫面留給坐在臺下的漫畫家,於是觀眾也很給面兒,為了這一閃即逝的畫面,熱情高漲,直播間觀眾人數暴漲,彈幕也跳個沒停。

江南枝聽講話聽得直打哈欠。

聽到一半,就開始刷直播間和各大論壇,發現已經有觀眾在討論漫畫家了,這些顏控紛紛截圖,將未曾露面的漫畫家真實面孔曝光,熱度倒是越來越高。

其中不乏一些討論她和白朮的。

除了肯定她們倆的顏值,就沒有別的好的言論了,反正有她們在場的地方,黑子都是成堆扎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白大的徒弟,現在擱網上可是原罪。

“白大的名聲什麼時候能好轉啊?”江南枝看了會兒手機,趴在桌上嘆息,用白朮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從出道起被黑到現在,哪怕他地位再高、能力再強都沒用,網友照樣黑他。”

她扭過頭,眼睛忽閃忽閃的,瞅著白朮:“你說,他是不是天生就遭人討厭啊?想象一下,從娃娃到大叔,這一輩子無論是生活還是網上,都不招人喜歡……太慘了。”

白朮:“……”我看你的未來有點慘。

“好睏啊。”

江南枝揉了揉眼睛,直犯困,忍不住打哈欠。

白朮微微低著頭,也有點犯困。

——這群領導叨叨叨的,簡直比上課還折騰人。

她抿了下唇,眼角餘光瞥向禮堂後門。

“咳。”

冷不丁的,身邊響起一聲咳嗽。

不知何時,蘇老師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身後,並且及時察覺出她的意圖,做了警告。

白朮:“……”

哎。

放棄了。

“馬上就是學生代表上臺了。”蘇老師往前挪了半步,低著頭,輕輕提醒她。

“哦。”

白朮興致寡淡。

“有節目。”蘇老師眯了下眼。

聞聲一怔,白朮眼睫輕抬。

蘇老師神秘兮兮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沒有多說,直接離開了。

狐疑地盯著他的背影,白朮沉吟片刻,隨後將遮擋視線的帽簷微微往上一抬,往後靠著,抱臂看向禮堂講臺。

前一個講話的終於走下臺。

終於,學生代表出場。

那是一個年少出道的漫畫家,已有十來年,資歷頗深,算是新生代當紅的那一撥,正好卡在“青年漫畫家”這個坎兒。

按照網上傳言,他是不願意參加這一次比賽的,畢竟金錢地位都有了,沒必要爭這個。

倘若爭不過,他到時候還丟面子。

不過,因為外網上對東國漫畫抨擊得太狠了,他看完後生了三天的氣,這才下定決心參加比賽,想要為新生代的漫畫家們帶個頭。

“白妹妹,我超級喜歡他的漫畫,漫畫圈名副其實的當紅辣子雞。”江南枝激動地湊過來,抱住白朮的手臂,“不過好奇怪啊,他這兩週的表現都不突出,個人賽和團隊賽都沒有亮眼的表現。”

“正常。”

“啊?”

“太安逸了。”白朮淡淡評價道。

這個人有一部長篇,連載至今已有八年,每一年的單行本都是暢銷,版權賣出過億的價格。

他有獨立的工作室,很多助理。

顯然環境過於舒適,吃老本就可以,沒必要再適應每年都在變換的市場環境。

當然,個人的硬技能,也沒怎麼學習。

“……你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啊。”江南枝恍然地點了點頭。

話到這裡,漫畫家已經走上臺,在聚光燈裡開始演講。

依舊很官方。

但——

中間有個環節,他談到了很多漫畫家。

同一時間,他身側的背景螢幕發生轉變。

他講述到哪個漫畫家,對應的作品就會出現在螢幕上,選取的都是精彩名場面,非常吸人眼球。

這些漫畫家中,包括了White。

“聽說外界對White的評價不高,覺得‘國內恐怖漫畫鼻祖’是他營銷出來的噱頭。這裡得藉著直播的機會澄清一下,White之所以被稱之為‘恐怖漫畫鼻祖’,是漫協在一次會議上選出來的——”

“我當時機緣巧合參加了那一次會議。”

“我記得當時有位從業三十餘年的老師說,在White之前,驚悚漫畫只是一個劍走偏鋒的分類,擠在各大熱門題材裡,可有可無。但是,在White的《生存遊戲》之後,正式宣告驚悚題材崛起了。”

“他以一種極其藝術的手法講了一個精彩的故事,驚悚除了血腥、變態,還是一種藝術,一種美學。”

……

“經過官方長達三天的討論後,他們最終認定,White被譽為‘恐怖漫畫的鼻祖’,名副其實。”

有關White的評價,盡是讚揚之話。

並且澄清了“White搞營銷”的事。

彈幕:

【臥槽,官方欽點?】

【牛掰。】

【嚶,我白大名副其實!】

【……對不起。雖然我確實不瞭解什麼暴力美學。】

【讀者的審美普遍偏低,確實該提高一下了。】

【官方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特別給白大澄清這個?我怎麼感覺有資本的入侵……】

……

白朮坐在座位上,靜靜地聽著,視線落到臺上的漫畫家身上,時而皺一下眉,時而抿一下唇。

忽的,某一瞬——

“有節目。”

腦海裡想起蘇老師意味深長的聲音。

白朮猛地回過神,下意識一抬眼,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蘇老師。

正巧,跟蘇老師打過來的視線對上,有打量、有疑惑、有試探。在四目相對之後,蘇老師微微一頓,有一秒的侷促,但旋即恢復了平靜,同時跟白朮流露出一點點笑意。

白朮眯起眼。

——合著蘇老師一直監督她,想讓她在禮堂裡待著,並不完全是為了“讓人數多一點,好看一些”,還是想試探她。

不過,蘇老師想試探什麼?

試探她是不是White?

蘇老師從她跟雲沅的PK裡看出端倪了?

亦或是,別的什麼?

“白妹妹,你看。”正值白朮沉思時,江南枝又湊過來,打斷了她,“剛剛還在說白大風評差,就這麼一會兒,風評立即扭轉了。你說,網友是不是牆頭草啊?一點風吹草動就轉移方向。”

“嗯。”

白朮看了眼她的手機螢幕,敷衍地應了一聲。

待她再抬眼時,蘇老師已經收回視線,望向臺上。

——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朮頓了頓,便也收回視線。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在滿堂的掌聲裡,第一個上臺演講的學生代表,終於圓滿結束了講話,走下臺。

下一個,是簡以楠。

彈幕:

【啊啊啊我女神來了!終於等到這一刻!】

【期待女神的講話!】

【簡以楠其實有點代表官方,講話估計也是中規中矩的,沒什麼期待感。】

【對,簡以楠看似有叛逆因子,但其實很正經的。反正每一次官方講話,都是中規中矩,邏輯滿分,不出差錯。但是,就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期待紀依凡。】

……

直播間裡,觀眾們紛紛做出猜想。

而——

結果也不出所料。

簡以楠的講話稿非常官方,中規中矩的,沒有一點“離經叛道”的驚喜感。

聽得人想打哈欠。

別說觀眾了,在現場的白朮,都想摸魚逃走。

不過,簡以楠的視線時不時在她身上停留,白朮琢磨片刻,還是沒有在這種場合激怒她。

——白朮覺得自己挺懂事的。

只是,她沒有料到,這一次不懂事的,竟然是簡以楠。

“我得講話到此結束。”簡以楠做了一個結尾,卻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拿著話筒,眼神直勾勾盯著臺下的某人,“不過,藉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公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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