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監控這種事,真的能辦到?”

直到這一刻,即墨詔才敢表露自己的驚訝。

他以為只是破壞監控而已,就跟白朮在他貼試卷時做的一樣,卻沒有想到——

在原有的基礎上,竟是多了幾秒的“奇異影片”,給白毛等人加了一場戲。

這一出,不僅坐實了白毛等人的罪名,還將他們倆撇的一乾二淨的。

實在太踏馬魔幻了。

“能。”白朮沿著臺階往下走,很淡定地說,“AI換臉+切換監控內容。”

AI換臉早就被應用了。不過,顧野採用的技術比較高明,對監控影片進行了剪輯重組,同時還重新錄了一段“破壞監控”的影片湊上,以及後期還需要自己想辦法將監控破壞掉。

此外,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完成這麼多道程序……

實在是考驗人。

反正白朮做不到。

“這是小白臉做的?”即墨詔難以置信地問。

微微一眯眼,白朮一道冷冽的視線掃過去,冷聲問:“誰是小白臉?”

“……”

即墨詔一頓,下意識左顧右盼,想迴避這個問題。

走下最後一個臺階,白朮止步,仰起頭瞥向即墨詔,字字頓頓,“明天團隊賽,沒拿前三名,等著瞧吧。”

即墨詔:“……”

靠。

公報私仇,這也行?

“我們現在才11名!”即墨詔抬手一摸鼻尖,綴在白朮身後,語氣放緩了不少。

“那你現在就可以做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

即墨詔愣了一下。

“魔鬼訓練。”白朮懶懶扔下話。

“……”

嘛玩意兒?!

即墨詔呆愣在原地。

而,白朮擺了擺手,走出了這一棟教學樓。月光披在她身上,籠了一層清淺的光暈,她步履輕快地走向在樹下等候已久的青年。

樹下,光影落在顧野臉上,俊朗的臉龐被映得朦朧不清,但眉眼輪廓依舊透著溫柔。

“辦得還稱心嗎?”顧野走出樹影,勾著唇,三分浪蕩三分輕挑,像極了一個風流公子哥。

“嗯。”

白朮應聲,微微點頭。

顧野笑問:“獎勵哥哥一點什麼?”

眨了下眼,白朮仰頭盯著他瞧,須臾後說:“手。”

“又是糖?”

顧野似是瞭然,笑著問了一聲,卻從善如流地將手伸出來。

手指都勾住一顆糖的白朮,聽到顧野的詢問,頓了頓,將手一鬆,然後遞出自己的左手,放到顧野手心,坦蕩得好像沒藏一點私貨,非常淡定地說:“給你暖手。”

放到手心的小手很軟,微微涼,顧野心神一蕩,旋即垂下眉眼,靜靜地瞧著白朮。

他還是笑得懶散,“小手涼得跟冰塊似的,給誰暖手呢?”

話到這裡,卻將手指一收,把白朮的手握在了手心。

又不是第一次了。

顧野習以為常。

白朮抿了下唇,看著顧野“單純”的模樣,想著是否要將那一層窗戶紙主動戳破。

可,就在這時——

“嘖。”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隨後,是即墨詔非常鄙夷的一個字,“酸。”

聞聲,白朮和顧野抬眼看去,赫然見到即墨詔踱步過來,抬手揉著腮幫子,眼角餘光斜過來,盡是古古怪怪的味道。

“你怎麼還沒走?”

白朮蹙眉,很不爽這個電燈泡的出現。

即墨詔指了指前方一條道,理所當然地說,“我回宿舍,跟你們順路。”

白朮冷著臉,“不順路。”

“嗯?”

即墨詔訝然。

“……”白朮冷漠地說,“你繞道吧。”

“我憑什麼——”

即墨詔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白朮撕開小白花的外殼,滿眼竟是警告和威脅,視線筆直地刺過來,刺得即墨詔冷不丁一個寒噤。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立即改了:“我要去一趟小賣部,你們要吃什麼嗎?”

白朮:“帶個冰激凌,謝謝。”

顧野:“一個冰激凌,謝謝。”

即墨詔:“……”你們倆土匪敢不敢立刻去死,謝謝。

因為多了一句嘴,又被訛了倆冰激凌的即墨詔,負氣離開了。

白朮和顧野自然而然牽著手,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我們走後,你又去破壞了監控?”白朮沒話找話。

顧野:“找人做的。”

白朮:“哦。”

“具體什麼情況?”顧野問。

他本來在玩遊戲,忽然收到白朮的訊息,便入侵監控看了下前因後果,並且將整件事情處理妥當。

不過,卻不知“白朮和即墨詔在大堂裡站著等雲沅離去後再見義勇為”,究竟是處於怎樣的原因。

“唔。”白朮想了想,回答,“單純看白毛不順眼。”

“就這樣?”顧野驚奇。

“就這樣。”白朮點頭。

顧野故作嘆息,“哥哥還想給你送一面錦旗的。”

白朮疑惑,“什麼錦旗?”

“見義勇為好榜樣,拔刀相助小英雄。”

“……”

那還是算了吧。

白朮心裡嘀咕著,卻不知該給顧野一點面子,還是按捺著真性情直接開懟。

最後,她瞥見往某處翻牆的一條小道,眸光一閃,機智地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再翻牆?”

“嗯?”

顧野悚然一驚。

白朮一本正經地說:“下次記得叫上我。”

顧野:???

她翻牆還翻上癮了?

“不行嗎?”白朮狐疑地問。

“行。”顧野低笑一聲,語氣裡裹挾著寵溺,“誰叫你是小英雄呢。”

“嗯。”

白朮對這個稱呼並不否認。

——她就是城市小英雄,救人於水火,助人於危難。壞人的剋星,好人的災難……咳。

“對了。”顧野忽然道。

“什麼?”

白朮疑惑地接話。

“如你所願,顧雨姝已經被淘汰了。”顧野眼裡帶笑。

“後面PK輸了麼。”白朮問。

“嗯。”

自打第一次PK輸給顧野後,顧雨姝的心態就全崩了,之後的兩次PK,哪怕是跟等級比她低的比賽,都輸得很慘。

三局全輸,系統扣掉50個積分。

她現有的積分+金幣全都輸給了顧野。

所以,現在賬面上是-50積分。

如果她的小組作品,明日能拿前三,還可以“反敗為勝”。

——團隊賽中,第一名每人獎勵100積分;第二名獎勵80積分;第三名獎勵50積分。

但是,顧雨姝所在的小組,現在排名倒數,想要拿到前三簡直難如登天。所以,顧雨姝乾脆選擇放棄,不等明日的結果,今天就捲鋪蓋直接走人了。

“她會因為這事記恨你吧?”白朮輕輕一皺眉。

把顧雨姝趕走,確實很痛快。

但是,會加深顧雨姝和顧野之間的矛盾。

同時,身為老師的顧永銘,並不會因此離開,而是繼續安穩地做老師。

“或許吧。”

顧野雲淡風輕道,毫不在意。

“她找你的茬,你就找我。”白朮表情冷冷的,“我幫你討回來。”

“你覺得哥哥處理不好?”顧野眉尖輕輕一挑。

“……”白朮抿唇,為了顧及顧野那脆弱的自尊心,很是體貼地改口,“哦,那你處理不好再找我。”

顧野:“……”我真是謝謝您的狂妄和對我的瞧不起。

顧野扼腕。

*

跟顧野回到宿舍樓後,白朮和顧野並未急著回去,而是一邊聊天一邊等待,等到“繞道”的即墨詔遞上冰激凌後,二人才拿著冰激凌,心滿意足地離開。

即墨詔:“……”他肯定是倒了八輩子黴,才碰上這麼一無良師父。

哦。

以及,這麼一無良小白臉。

拿到冰激凌後,白朮慢條斯理地吃著,然後踱步來到宿舍。

她用手環開門。

“我靠,這才多久啊,你就贏了200金幣了?”宿舍裡傳來江南枝一貫一驚一乍的聲音。

白朮抬眼往裡看。

只見簡以楠坐在書桌前,剛剛放下壓感筆。江南枝湊到簡以楠身後,瞅著簡以楠的電腦屏幕,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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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聲,二人朝門口望過來。

瞥見白朮的一瞬,簡以楠立即站起身,“你回來了?”

“啊。”

白朮冷漠得像個渣男。

“我兩百金幣了。”簡以楠眼睛微微發亮,視線直勾勾地盯著白朮。

“哦。”

白朮敷衍應聲。

活像是剛在外“偷情”回來,對家裡的黃臉婆一點興趣都沒有。

然而,簡以楠卻跟沒察覺到一般,將椅子往旁一拖,走向白朮,直截了當地問:“明天就夠300。你想什麼時候PK?”

“有空再說。”

白朮無情地回答,繞過簡以楠,走向自己衣櫃。

她拿了衣服去洗澡。

簡以楠“哎”了一聲,卻被白朮直接忽略,於是只得皺皺眉,將剩下的話咽回去。

“咳咳,”江南枝挪過來,瞧著這尷尬場面,打圓場,“白妹妹可能要來姨媽了,心情不怎麼好。她平時特別乖,一點都不這樣。”

“……”

簡以楠無言地看著白朮放到桌上的冰激凌。

——“來姨媽”這個理由可能不大合適。

江南枝還想再說兩句,但是,順著簡以楠的視線一看,瞧見那個冰激凌,感覺這事是圓不下去了,於是輕咳一聲,她選擇了隱身退出,慢慢後退,一直退到自己書桌前,默默地找了個人PK練級。

……

白朮洗澡回來,打了個哈欠,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睡覺。

她往上鋪爬。

忽的,聽到身後傳來簡以楠的詢問:“你不練級嗎?”

略微一頓,白朮回頭看她,簡單地扔下兩個字:“不練。”

“為什麼?”簡以楠訝然。

沉吟兩秒,白朮理直氣壯地回答:“我牛。”

“……”

簡以楠簡直能被她噎死。

白朮爬上床,先是將耳塞給戴上,爾後將遮光的床簾一拉,躺下就睡了。

“白妹妹應該是來玩玩的,你別介意。”剛完成一局PK的江南枝,見狀又忍不住說話了,“這一週,她除了白大的課,其餘的全翹了,平時都不見她練級的。你習慣就好。”

簡以楠:“……”白朮這操作,她怎麼這麼熟。

當年白朮在少年班時,一邊睡覺一邊拿第一,不就是這個狀態嗎?

艹。

簡以楠感覺白朮被一種名為金手指的力量加持著,白朮越是漫不經心,越讓人覺得她處於不敗之地。

“你真覺得她是來玩玩的嗎?”簡以楠沉聲問。

“不然咧?”

江南枝眨眼,理所當然地反問。

活脫脫一貨真價實的傻白甜。

簡以楠:“……”

難怪這人至今覺得白朮是個“人畜無害的好妹妹”,合著是因為智商太低。

情有可原。

簡以楠將視線一收,不再跟江南枝搭話了。

在簡以楠來之前,宿舍裡除了白朮,江南枝和雲沅一直都是奮戰到下半夜的。有時候,雲沅會直接練級到通宵,不知疲憊。

現在,簡以楠一來,又多了一個。

熄燈之後,簡以楠和江南枝不約而同奮戰到凌晨,直至——

雲沅被蘇老師送回來。

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蘇老師見到宿舍裡亮著光,把門縫推得大了一些,隨後瞧見簡以楠和江南枝二人,怔了怔,“你們還沒休息?”

江南枝:“蘇老師?”

簡以楠:“蘇老師。”

“簡以楠?”

剛發現新室友存在的雲沅,在第一時間認出了簡以楠,並且素來平靜無波的情緒,因為簡以楠的存在,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波瀾。

“你認識啊。”蘇老師溫和地說著,然後介紹道,“她是簡以楠,剛申請調到我們丁班,下周一開始,就會跟你們一起上課。”

“真的?”

雲沅眼裡閃過一抹驚訝。

又隱藏著驚喜。

“嗯。”

蘇老師頷首。

隨後,他跟江南枝和簡以楠道:“你們倆早些睡,不要熬得太晚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吃飯或自習的時候,不妨帶上雲沅一起——”

說到這裡,蘇老師想到“見義勇為”的白朮,頓了頓,視線在宿舍裡一掃,落到某個被床簾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床位。

他一驚,問:“白朮睡了?”

“嗯。”江南枝點點頭,“不過老師你放心,白妹妹睡覺都戴耳塞的,我們說話不會吵醒她。”

蘇老師:“……”誰管這個!

據他所知,集訓營的學生,平均凌晨二點才睡。

相較之下,白朮真是太懈怠了。

蘇老師對這個愛徒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正值蘇老師暗自腹誹之際,一直盯著簡以楠的雲沅,忽然抬步走進宿舍,然後喊:“簡以楠。”

簡以楠抬眼瞧她。

雲沅還是那一身的狼狽模樣,但是,眼裡卻燃著熊熊烈火,一字一頓道:“我們PK吧。”

簡以楠:“……”大半夜的,哪來的神經病。

江南枝:“……”臥槽,雲沅竟然有點人味兒了?

蘇老師:“……”剛遭遇霸凌的雲沅,這時候不是該心情低落地洗洗睡嗎?!怎麼還有PK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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