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看來,林大小姐的生母,當真是死的蹊蹺了。”

不是銀星想聽,為了護人周全,他不能離的太遠,他這耳力,就那範圍,蚊子聲他都能聽著,別說兩個人說話了。

主子吩咐,有任何情況,都告訴他,所以,他斟酌了下,還是讓小雙到王府彙報了一聲,他繼續守著。

易九兮看了童光年一眼,嘆了口氣,她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也難怪,有時候她身上不經意間會透著一股戾氣,從孃胎裡就被算計著,能活到現在,福大命也大。

以後,定然否極泰來,安康一生。

“她開始懷疑的是林家二房吧?”

“好似是的,主子...要幫...”

“不,讓她自己來吧,這種事,若不是她自己親自來,總難平息心頭那口氣,童老,或許,當年紫家的事,真的與墨家有關。”

否則,她為何要不計一切代價針對墨家。

童光年有些糊塗了,怎麼突然提到墨家,“主子是說,紫家當年的滅門之案?”

“嗯,暫不說這個了,讓銀星看好人,簪花節就快到了,肯定不會太平。”

“主子,長公主頭一回主持簪花節,他們會動嗎?”誰都知道,他們大夏這位長公主,可不是一般人。

得罪她,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如願嗎?”

墨亦宏不會想看著他與林家達成一致,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得到想要的東西,而另外那個,比墨亦宏更明確,他得不到,也不可能讓他們得到。

從這次狀元宴來看,至少能看到一件好事,那就是,墨亦宏與暗中那個,不是一路。

發現這一點,便能從中做些文章。

童光年捏著鬍子,他們自然不想讓主子如願,也就是說,必然會有所行動,不至於敢在明面上,可這暗地裡的陰招,才讓人防不勝防。

“主子,蜜娘已將動用了那些暗線,相信不久就會有訊息...”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哪一個,但是大致的方向是有的,為了一個皇位,這場拼殺,是遲早的,只是主子一直不想來的這麼早,甚至,為這社稷安穩,都想過退一步。

“童老,讓蜜娘不要光顧著京都的事,各地的訊息,還是要時時注意,年前一次大動,各地肯定會有些異動,只希望,別有人趁機鑽了空子,這各地州府一旦出了問題,就是一方百姓遭殃。”

那些地方官員,才是老百姓口中的父母官,直接關乎名聲,一個混賬,一片遭殃,朝廷是有監管,可有時候,難免有不到位的。

無論到什麼地步,主子心裡,總有這大夏的百姓和社稷。

“主子放心,回頭我會叮囑蜜娘。”主子這麼多年下在各地的心血,總不能付之東流。

易九兮點了點頭,靠著榻椅繼續看書,可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腦海裡一直想著,她的傷勢可好了,這簪花節她可真的準備好了。

雖說各家揣測著父皇的心思可能不會盡力,但是父皇也不會讓她那麼容易進前五...再有那暗中諸多阻攔...“童老,你...把這幾年,簪花節的一些比試整理一下,讓小雙帶過去。”

一直安靜呆在角落的小雙終於動了動,就知道,每次來主子這,總要帶點東西回去。

“早就準備好了,一會讓小雙帶過去,主子...聽說,這聶老太太認了林大小姐當幹孫女,還說,將來會給她備份嫁妝,可是大方啊。”

挑眉,拿著書煞有其事的翻動了,“聶老太太好眼光。”

“是林大小姐招人喜歡,哦,對了,那個...宮裡剛傳出訊息,皇上請了大桑皇子參加簪花節,說是見識見識咱們大夏兒女的風采。”

主子這下可以放心狀元郎了,聶老太太這一招,狀元郎縱是再有心事,也的掐滅了,不過...林大小姐的確是太招人...他要不要說?主子這心情,眼見著剛好些。

“嗯,遠來是客...不是說,過幾天就回?怎麼還要等到簪花節後?”

“聽說這兩天,禮部的人都帶這大桑的客人轉了個遍,那大桑皇子聽聞簪花節的事,便開了玩笑,說是很想見識一下咱們大夏兒女的風采,還說...”

說著說著,童光年抬了抬眉,瞟了一眼易九兮,說還是不說呢?

“還說什麼?”

既然主子問了,那便說吧,“那位大桑皇子還說,他聽聞京都春希書院有個女先生,不知是不是會參加簪花節,很想見識一下。”

哼!明知故問,他打的什麼鬼主意?某人終於把未曾翻動的書擱回原地,“禮部便將他的話都回了父皇?”

“...這...聽說是的,皇上聽罷,便下了旨,請他一觀簪花節。”

禮部這些人,他想見識,就的讓他見識嗎?

主子看上去,不太高興啊,不過,那大桑皇子,總不至於在簪花節上當著皇帝的面要人吧...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這說出來,還是應該的。

“知道了,本王左思右想,你整理的那些,還是別送過去了,她剛受了傷,還是安心養傷吧。”

“....是!”嘖嘖,這是怕林大小姐太出彩,招人惦記吧。

簪花節,整個京都的人,似乎都在等著。明明只有幾天,卻讓人覺得有些難熬。

聽說,最近京都城裡的裁縫都特別忙,那些胭脂水粉鋪子,首飾鋪子更是生意紅火,這即便參加不了,看個熱鬧也可打扮的漂亮一些。

因為這簪花節,對京都的年輕人來說,是難得可以不太拘泥禮節的一天,在這一天,這些個未婚的男女,便可大膽的走出家門,只要不太過,都不會有人說什麼。

更有大膽的男女,只要尚未婚配,都可以贈簪花給心儀之人,這簪花,便是玉蘭,女子若有意,收下簪在髮髻上讓對方看到,男子若有意,便會別在衣襟上讓對方知曉。

當然,這玉蘭都長得一樣,所以,即便滿大街的姑娘公子都帶了,誰也分辨不出,就是誰送的。

所謂簪花節,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湊熱鬧。

在京都所有人的焦急期盼中,眼看著,簪花節就要來了,自上次狀元宴之後,林家一直很安靜,林霜語在家養傷,大家也知道,她要參加簪花節,所以也沒人去打擾。

許多人家的小姐公子都和林霜語一樣,在家足不出戶,最近,這京都街面上到是安靜不少,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在醞釀,一場即將到來的大熱鬧。

到是墨家,據說這幾日頗為熱鬧。

這第一件事,便是墨家二姑娘與探花郎林大人的婚期定了,就在下月,時間說不上緊張,剛好夠兩家準備的。

這第二件事,便是墨家那位剛娶了續絃不久的九爺,近日不知什麼緣故,竟得了相爺的青睞,讓他跟著墨府第一管事墨渲身邊辦事。

這在墨家,絕對算的上一件讓人為之驚訝的事。

這墨家嫡庶之分,自來都很清楚,這庶子,即便有幾分才能,也很少有受重用的,因為怕有一天,這庶子成了氣候,會威脅到嫡子的地位,亂了規矩。

這件事,來的有些突然,就是一直把持墨家後院的成姬都還沒緩過神來,不知這庶子什麼時候惹的相爺注意了。

但成姬很能穩的住,聽了訊息,只是讓人暗中查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對那蓮姨娘和九爺,一如既往不聞不問,好似,對方還夠不上讓她另眼相待一般。

可這墨家後院有人超出她的掌控,成姬當真一點反應都沒有?

“查清楚了?她是怎麼做到的?”成姬很喜歡插花,尤其是這春來百花盛開的時候,沒事,她就喜歡在院子裡擺桌插花,看著哪枝好,便直接剪下。

翠嬤嬤早就讓其他丫頭散開了,自己拿著花籃跟在成姬身旁,接著成姬剪好的花,一枝枝或開或包或紅或紫,千姿百態,卻不知是否真有人用心欣賞。

“哼!還能怎麼做,還不是那一套,收買了老爺院裡的下人,打聽了老爺的行蹤,故意在那等著,以往這樣的,這後院也不少,可相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誰知道,這一次,那蓮姨娘便是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勾的相爺當晚就去了她那,第二日,老爺便讓人喊了...那庶子過去。”

“你跟了我多久了,今兒可是難得見你發這麼大脾氣,我都沒氣,你氣什麼,他越得臉,往後就越的注意,別庶子庶子的叫了,喊一聲九爺也應當。”

又是一朵花離了枝頭,“這薔薇開的是好,可惜,剪短了些,沒了枝便插不了。”成姬手一鬆,一朵碗口大的粉紫薔薇緩緩墜落,被碾於腳底,瞬間面目全非。

盯著地上被碾的薔薇,翠嬤嬤小心拿著花籃跟上,夫人究竟是否生氣,又氣什麼,只有夫人自己知道。

“她那日,穿的什麼衣服,上的什麼妝容,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動作,我要一一都清楚。”

這世上,能引的墨亦宏感興趣的,她成姬就感興趣,蓮姨娘...

也好,這墨家後院,這麼些年,的確是太安靜了。

翠嬤嬤頓了下,微微點頭,“奴婢一會親自去問仔細了再回夫人。”

“嗯,差不多夠了,放那吧,相爺這兩天都在書房?聽說,去了幾趟刑部,東西都放著,等我回來再侍弄吧。”

“是...夫人可是累了?”一般,夫人剪好花,便會立刻開始插花,說是過了時辰,就不鮮活了,今兒,看來是真沒心情。

那對母子,這麼多年安安靜靜的,沒想到,竟是有野心的,可也不想想,就憑他們孤兒寡母,一個府姬出身的...縱是相爺抬舉一二,又能如何?

還能在墨家如何了?痴心妄想,這男人,難免一時興起罷了,他們若是還有自知之明,便該知道,適可而止,別到時候...

不過,就夫人今日這心情來看,怕是晚了。

“替我更衣,進宮一趟。”

進宮?這事,還犯不上與皇后說道吧,難道是為了旁的?翠嬤嬤跟了成姬這麼多年,到還是有幾分瞭解成姬,忙幫著換了衣裳梳了髮髻。

“最近,鳳兒那丫頭如何,傷怎麼樣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夫人莫急,大夫說了沒事,不過要些時間,索性,這婚期還沒定,等定了婚期,也就不礙事了,腳好的差不多,有人扶著,能著地了,就是手...”

“就這樣,她還要去簪花節湊熱鬧?”收拾的差不多,起身打量了下。

翠嬤嬤已經吩咐外頭備了馬車,扶著成姬邁過門檻,“今年簪花節這麼熱鬧,清鳳小姐想去湊熱鬧也能理解。”

“是不是湊熱鬧,她自己清楚,罷了,也快成親了。”成姬說完,不再開口,神情嚴肅了幾分。

她的知道,刑部最近發生什麼了,她總覺得,她家相爺最近...很忙。

女人,便是如她這般身份地位了,想知道夫君的事,還的去問問自家當皇后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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