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學掐住她的下巴,用食指點了點她的嘴唇,“顧傾傾,你這是在玩火。”

沈嘉學的俊臉離她只有幾釐米,這是個極為曖昧的距離,他清冷的鼻息緩緩落在她的額頭,混著高階包間裡木調的香,顧傾傾竟覺得有一瞬間的安心。

她一定是被歌廳的燈閃出了錯覺。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傾傾覺得他深邃如永夜般的雙眼中,原本堅不可摧的冰,隨著房間裡驟然上升的氣溫,似乎褪去了幾分。

回家的路上,顧傾傾僵硬地開著車,倒是沈嘉學,舒服自在,還點了根昂貴的煙。

“你收拾一下,過兩天陪我參加沈家晚宴。”

一年一度的沈家晚宴是這所城市最大的盛事,政商精英,社會名流全部彙集於此,說是晚宴,其實是沈氏集團顯示自己強大勢力,鞏固地位的舞臺罷了。

而冷風中的顧傾傾一激靈,突然想起了什麼。

這場晚宴,是原主顧傾傾噩夢的開始。

小說裡,沈嘉學雖然也帶著顧傾傾出席了宴會,但一個正眼都沒給她,而是一直摟著程瑟瑟,顧傾傾鬱悶之極,獨自在角落裡喝酒,卻沒想到酒水被做了手腳,一杯下肚後顧傾傾就沒了知覺。

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目瞪口呆的眾人,神情陰鷙的沈嘉學,以及在豪華大床上衣衫盡褪的自己。

經此一役,顧傾傾淫浪的名聲徹底打響了,在以後和沈嘉學相處的日日夜夜裡,他無時不刻不想弄死她。

他讓她睡在堅硬寒冷的地板上,每天讓傭人把她身體洗刷得蛻皮,定時逼她喝下避孕藥,在她面前和不同的女人肉體交纏。

一個能把青梅竹馬推下飛機的人,是不會在她身上吝嗇自己的手段的。

任憑顧傾傾如何哀求,向他解釋自己是被人所害,沈嘉學都毫無反應。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緊抿的薄唇中吐出讓她顫慄的話。

“顧傾傾,你就是個放蕩低賤的暗娼而已。”

十一月的風讓人牙齒打顫,顧傾傾轉頭看向沈嘉學,在煙霧繚繞中有著出塵絕世的冷豔,她差點忘了,他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不會心軟,連最親的人也可以算計。

不想重蹈覆轍,這次晚宴,自己絕對不能出事,顧傾傾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了幾分。

俗話說得好,走神不開車,開車不走神。

顧傾傾沒注意到拐彎的地方有車迎面而來,等她踩下剎車的時候,已經晚了。

好在對面是個開車的好手,幾乎是在瞬間反應了過來,打了急轉彎,可兩輛車還是剮蹭到了。

顧傾傾尖叫了一聲,急忙跳下車去檢視。

沈嘉學在她身後不疾不徐地關上車門,彷彿這輛勞斯萊斯不是自己的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你……”

對方開的車也價值不菲,顧傾傾不太懂車,卻也認得邁巴赫兩個標誌性的大M。

隨便撞一輛車都是千萬級的,顧傾傾覺得自己真是厲害,不過,撞車一時爽,賠錢火葬場,真是心疼死了!

顧傾傾小雞啄米似的道歉,卻引得對方笑出了聲。

她抬頭一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優雅地靠在車門旁,一雙笑眼分外吸引注意力,他抬手轉著車鑰匙,笑眯眯地看著顧傾傾,並不急於檢視車身上的痕跡。

這又是一個有錢人,顧傾傾下了判斷。

不過,開著這麼昂貴的車,車主的打扮卻有點出乎意料。

和死氣沉沉的沈嘉學不同,對方卻是套著長長的綠格子羊毛衣,淺藍色的破洞牛仔褲,還有一雙充滿活力的帆布鞋。栗色的短髮沒經過刻意打理,隨意彎成好看的形狀,白皙的皮膚從毛衣裡鑽出來,像溢著香氣的牛奶。

視線下移,這人手裡還拿著一串沒吃完的烤肉。

窮穿貂,富穿棉,有錢人都穿休閒。

顧傾傾打眼一看,這身略顯不羈的隨意怎麼也得七八萬。很明顯,這是個大半夜不睡覺,開著跑車出來買燒烤的富二代。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出來得急沒帶錢,要不你把聯繫方式給我?”

“好。”聲音溫潤,像上好的羊脂玉。

對方微微一笑,教養極好地遞過了自己的名片。

顧傾傾掃了一眼就愣住了。

季歌?他就是《撒嬌》的男二,一個有萬貫家財,卻只想孤身去娛樂圈闖蕩的富二代,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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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二!這麼溫柔,知書達理!

“這位小姐,不如你也給我一張名片?”季歌的牙很整齊,很白,眉毛濃濃的,睫毛彎彎的,有點像混血兒。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

顧傾傾低頭在自己的prada裡翻來覆去,身邊卻驀然出現了一雙纖長有力的手。

“這位先生,有我的名片就夠了。”

沈嘉學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顧傾傾身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被用力拽到了旁邊人的懷裡。

“呃……”顧傾傾撓撓頭,“也對,他是我老公,我們一家的。”

沈嘉學黑著臉,拉著不斷回頭的花痴往回走的時候,顧傾傾還有些魂不守舍。

季歌笑起來,真好看啊。

只是輕微的剮蹭,季歌很快就開著車在黑夜中消失了。

顧傾傾意猶未盡地走到車旁,想要開車門的手僵住了。

“怎麼了?”沈嘉學的心情明顯不大好,語氣也帶了幾分不耐煩。

顧傾傾指指車門:“你出來的時候,沒拿車鑰匙啊?”

沈嘉學:“……”

於是兩人只好在大街上找酒店,可是時間太晚了,星級酒店全部滿房,只有一間小民宿還有房間。

“要兩個房間。”沈嘉學掏出一張黑卡。

旅店女老板瞟了這對男女一眼,眼神分明在說“出來開房還裝模作樣的”。

她掃了掃記錄本:“只有一間房了。”

顧傾傾感覺身邊人的身體明顯緊繃了一下。

“我可以加錢,再騰出一間房。”沈嘉學開口。

老闆娘明顯懶得理會:“來的都是小情侶,誰給你騰房間?就一間了,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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