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瑤皺緊眉頭，“難道剛才只是我的錯覺？”
因為醫生已經散去，顧城一行人可以走到秦知瑤的身旁。
看她滿臉落寞，陸子霖忍不住伸出手來，搭在對方的肩上說：“沒事的，他一定會醒的。”
“嗯。”秦知瑤點了點頭，強迫自己收拾心情。明明有這麼多人為楚延奕醒過來而努力，自己幫不上忙也就算了，不能再添亂了。
陸子霖的手停在秦知瑤的肩膀上，回過頭想和程橙說話，然而兩個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程橙猛地扭頭躲閃。
陸子霖臉上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扶著秦知瑤的手都跟著不自然起來。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醫院那邊有點事情。”
程橙把腦袋轉過來，“你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顧城也趕緊開口：“醫院那邊我會幫你處理，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就行了。”
陸子霖臉上露出為難。
秦知瑤知道這裡最沒有資格說話的人就是自己，但是出於私心，她還是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不能留在這裡嗎？”
“也不是不行。”陸子霖對於秦知瑤向來沒有辦法，他轉過頭對顧城道：“那就麻煩顧先生幫忙處理一下醫院那邊。”
顧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只要陸子霖願意留在這裡，別說處理一下醫院那邊，就算把陸子霖工作的醫院買下來也沒問題。
陸子霖在回過頭的時候，程橙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不自在全部都是他的錯覺。
看著面色如常的程橙，陸子霖笑道：“我一定會陪著程小姐。”
程橙要的可不是這種意義的陪著。
她無奈地撩了撩自己的長髮，伸出素白纖細的手，乾巴巴地說：“作為同事再握一下吧，以後你可別想跑。”
“好。”陸子霖大大方方地和對方握了一下手，反倒讓程橙更加覺得索然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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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在心裡想，難不成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真的沒有魅力，明明這麼漂亮，怎麼能熟視無睹呢？
顧城帶著秦知瑤回去，因為秦知瑤的衝動舉動，留下了很多攤子需要處理。
但是就算如此，秦知瑤還是在楚延奕打第一針的時候趕到了醫院。
“秦小姐……”程橙剛從化驗室回來，手裡拿著一大堆單子，一邊走一邊看，直到快到病房門口，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卻發現秦知瑤站在門口，而且目光十分專注地看著病房門。
程橙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著對方，“為什麼不進去？”
“他……沒事吧？”秦知瑤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站了多久，一張口就覺得嗓子幹疼，乾咳了一下才勉強恢復正常，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只知道笑的很勉強，說話的語速也特別快，“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公司那邊也挺忙，等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他。”
“別啊。”程橙比秦知瑤高上一點點，手長腳長，一伸手就把這個轉身要走的人抓了回來。
她是沒有摯愛的人，不過能理解秦知瑤的心情，很少有人在重要的人生死攸關的時候能夠勇敢面對的。
不過程橙必須要告訴她一件事，“楚先生現在沒事，你確定不要進去看一眼？”
秦知瑤糾結到結結巴巴，“我……也不是很想看。”
程橙差點笑出來，秦知瑤一個看起來挺精明的女人，怎麼在這個時候表現得如此笨拙。
笑歸笑，她還是很溫柔的勸對方，“既然都已經來了，那麼就進去看一眼吧，用不了多少時間。”
秦知瑤眉頭皺起，這可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程橙看不了對方這麼猶猶豫豫，長手一伸直接把那人拽到了屋裡，秦知瑤還沒來得及反應，床上那人的模樣就撞到了自己的眼裡。
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似乎連臉上的線條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程橙湊在秦知瑤身旁笑，指著那人說：“我說的沒錯吧，楚先生暫時沒什麼大礙。”
因為沒有前證可鑑，程橙和陸子霖完全屬於摸著石頭過河，做治療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楚延奕醒沒醒先放到一邊，他沒斷氣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所以程橙敢大言不慚地對秦知瑤說，楚延奕現在沒事。
秦知瑤愣愣地看著床上那人，足足看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
“早知道他沒事我就不過來了。”
程橙在一旁忍不住笑，想不到秦知瑤還是個傲嬌。
她捂著笑痛的肚子在旁邊揮了揮手，“秦小姐不用這麼緊張，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下秦知瑤也覺得自己不太爽快了。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怕別人知道，只不過心裡有點彆扭。”
可能是最近關心楚延奕太多了，連秦知瑤也覺得危險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聽到楚延奕要打第一針的訊息，秦知瑤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我不容易把白天的事情全部做完，又把女兒哄上床，結果睡覺的時候一陣冷一陣熱，整夜都不安穩。
半夜不知道幾點，秦知瑤突然被旁邊的人推醒了。猛地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滿臉擔心的無憂。
“媽媽，你剛才做噩夢了。”無憂看起來比秦知瑤還要慌張，小小的臉上滿是汗水，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和勇氣才把秦知瑤從噩夢中叫醒。
秦知瑤整個人也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後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皺著眉頭滿臉疑惑，“我不記得我做噩夢了。”
“你的確做噩夢了。”無憂在這一點上很肯定，“剛才你還說了很多夢話，不過我沒有聽清。”
一個人又冒冷汗又說夢話，的確挺嚇人。秦知瑤顧不得擦自己身上的汗水就一把抱住了無憂，語氣裡滿滿都是愧疚，“對不起，嚇到你了。”
“媽媽你沒事嗎？”無憂果然是貼心小棉襖，哪怕是被嚇到了，首先關心的也是秦知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睡醒，秦知瑤仍然在恍恍惚惚當中，而且怎麼想也想不到那個噩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