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顧言當然不是什麼壞人。
這麼說陸芊芊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蕭顧言接得順暢無比，雖然和陸芊芊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子不是壞人。
在醫院裡待的久了，人情世故經歷多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他可以很確定地說：陸芊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孩子都已經睡著了，快點兒上車吧。”蕭顧言對陸芊芊偏了偏頭，示意她上車。
陸芊芊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孩子坐在了車子後面。
陸彌本來在陸芊芊懷裡打盹，突然身體被放下，眼睛一睜，竟然清醒了過來。
她疑惑的看著四周，這好像是一輛車，因為太黑陸彌有點害怕，不過好在媽媽還在自己身邊，“媽媽。”
“你醒了。”陸芊芊小聲的對陸彌說：“那就不要睡了，馬上就到家了。”
擔心陸彌在車上睡覺著涼，陸芊芊乾脆把陸彌扶起來，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彌今天開心嗎？”說著說著前面開車的男人突然插了一句，“如果開心的話就和媽媽多聊聊。”
陸芊芊一頓，這才意識到剛才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說話，陸彌說得很少。
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事情被一個陌生男人指出來。陸芊芊心裡忽然有些不舒服。
“媽媽，我今天真的很開心。”好在陸彌出聲打破了這種尷尬，小女孩的聲音很小，說話也慢，但是吐字很清晰，她說：“我想經常出去玩。”
“好。”只要陸彌開心，什麼事情陸芊芊都會答應。
“謝謝蕭叔叔，小彌今天很開心。”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陸彌也開始表現自己，不僅和陸芊芊說的話，而且和蕭顧言主動挑起話題，“謝謝叔叔的娃娃。”
陸芊芊手邊就放著那一大包娃娃，想起剛才秦知瑤一臉嫌棄的模樣，她腦子裡開小差，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聽到自己的笑聲中，芊芊愣了一下，然後就聽見面前的男人說：“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只是想起了一些比較好笑的事情。”陸芊芊總不能當面嫌棄人家的娃娃。
陸芊芊這麼一笑，頓時車裡的氣氛活躍了很多。
蕭顧言透過後視鏡悄悄地看陸芊芊，女孩子的長相有些清冷，但是笑起來也很溫柔。
或許是被那一抹溫柔晃花了眼，蕭顧言說出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唐突的話，“如果陸小姐覺得開心，那我也很開心。”
陸芊芊立刻就頓住了，她不認為自己對蕭顧言的影響有那麼大。但是斷然拒絕，又顯得不太好。
臉上的笑容有點訕訕，陸芊芊此時此刻絕對和溫柔掛不上邊。“說起來還是要謝謝蕭醫生。”
“今天晚上你說了很多句謝謝了。”蕭顧言道：“其實我應該謝謝你們，我很少像今天這麼開心了。”
蕭顧言的話裡透露出一點落寞，陸芊芊想起醫生也是壓力很大的工作，想必蕭顧言平時也沒有時間放鬆。
“那是我的榮幸。”至此，話題終於被陸芊芊聊死了。
蕭顧言看了一眼車頂，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如果再這麼發展下去，兩個人可能真的就沒有戲了。
或許秦知瑤的建議是對的，戀愛中的人就應該勇敢一點。
所以蕭顧言開口跟後面的人：“陸小姐你有男朋友嗎？”
“啊？”陸芊芊心裡警鈴大作，蕭顧言這個問題自己回答有或者是沒有都很危險。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杜撰一個男朋友出來。就聽見自己的女兒在旁邊軟軟糯糯的出賣了自己。
陸彌用自己獨特的語速一字一頓地道：“媽媽沒有男朋友。”
陸芊芊在心裡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哀嚎道：在這個時候就不要這麼實誠了，好嗎？
但是陸彌哪知道她的心思，而且她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聽見這句話，蕭顧言滿意的笑了，覺得陸芊芊侷促的樣子也十分可愛。
忽然之間挑逗的心思慢慢冒上來一點，蕭顧言故意對紅著臉的陸芊芊道：“那介不介意考慮考慮我？”
這個男人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痞子？陸芊芊簡直沒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甚至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或許這個問題是有點難了。”見對方的臉越來越紅，蕭顧言換了一個方向，轉而問陸彌，“小彌介不介意我當你媽媽的男朋友？”
這可就是犯規了。小孩子懂什麼，再加上陸彌和他的關係那麼好，陸芊芊甚至覺得陸彌考慮都不會考慮就會答應。
實際上陸彌沒有那麼白眼狼，她認真的考慮了兩秒之後才看著蕭顧言點了點頭，認真地道：“不介意。”
稚嫩的童音簡直就像是宣判。陸芊芊一下子覺得自己後半生都被判除了無期徒刑。
她趕緊抹了一把臉，慌亂的解釋：“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
“那你呢？”在陸芊芊眼裡，蕭顧言今天晚上簡直從一頭綿羊變成了大灰狼，步步緊逼，恨不得把她拆骨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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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個意思。”陸芊芊終於冷靜下來，平靜的臉再加上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殘忍。
蕭顧言心裡雖然已經有了這個準備，但是聽見喜歡的女孩說出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過了幾秒之後他才用往常的聲音道：“不用那麼著急，說不定以後會……”
“反正現在沒有。”陸芊芊覺得沒有當場拒絕他，已經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喜歡這種事情就是這麼殘忍，和其他事情不一樣，有投入就會有收穫。
在感情上很多時候都是血本無歸。
與其讓蕭顧言以後受盡傷害，不如讓她直接斷了他的念頭。
陸芊芊覺得這是一種仁慈，但在蕭顧言看來絕不是這樣。可能是此之蜜糖，彼之砒霜。蕭顧言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陸芊芊抱著陸彌下車，臨走前仍然是一頓客套地感謝，就好像說完這些感謝以後兩個人再無瓜葛一樣。
蕭顧言從車裡出來送她們，陸芊芊轉身之後他卻沒有回去，而是站在車外一直看著，直到那個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