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霧把那些空白的熱敏傳真紙收了起來,然後重新裝回了文件袋裡,放到一邊。

她若無其事地說道:“看樣子今天沒辦法聊這個了,什麼都看不見。對了湘姐,皓禎最近請了一個會做糕點的師傅來,做的曲奇可好吃了,要不,我給你拿點來?”

林湘可沒心情吃什麼曲奇。

她語氣有些生硬,“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程曉霧的臉立即就垮了下來,又是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她,“啊,湘姐,你是不是又不開心了啊?”

她這假模假樣的,林湘都被她給氣壞了,才不想繼續腆著臉哄她了呢。

林湘把視線移到了別處,沒說話。

程曉霧也撅了嘴,“我就知道,原來道歉什麼的,都是假的,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要看那份跟你有關係的遺囑而已。”

記者今天從兩個人的對話裡聽到的資訊已經夠勁爆了,放出去足夠驚動海城的小半個娛樂圈,來個大反轉。

現在遺囑又沒有辦法爆出來,看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兩個女孩子家的小吵小鬧,他其實也不怎麼感興趣。

記者於是站起來,“程小姐,林小姐,今天的採訪,多有打擾。謝謝兩位小姐百忙之中安排出時間來給我,真的非常感謝。我還得回去整理一下採訪內容,那我就先走了……”

程曉霧也不挽留,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等記者一走,林湘的一張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冷冷地看著程曉霧,“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程曉霧坐在那裡,看著她笑,笑意越來越深,最後笑得花枝亂顫。

“林湘,我說你是不是傻,向來都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麼。你來找我道歉,還不就是為了那份遺囑,不然你覺得我會信你是過來真心實意找我道歉的麼?”

她直接戳穿了林湘,林湘心裡火得很,也懶得再偽裝下去。

“沒想到,你換了張臉,人倒也有點長進,是我小瞧了你。”

程曉霧依然是笑,“可不是麼,以前被你騙的太慘了,還不許我反應過來麼。”

她的笑容開始漸漸的憂傷起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過,以前能被你騙到,是因為這裡,這裡把你當成是我的親姐姐,所以凡事都不想跟你計較。現在……你已經不是了,所以我也可以騙你了啊。”

她拿起那個文件袋來,又笑了起來,“等了一兩個小時,送過來的東西沒讓你失望吧?對了,忘記告訴你,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遺囑,是我讓公司行政那邊的人隨便幫我找幾頁已經褪色的傳真檔案放在裡面給我送過來的——專挑褪色褪到一個字都看不清的裝的哦!”

“你……”

林湘被她給氣得拍案而起,“林疏影,你不要太過分!”

程曉霧聳了聳肩膀,“哦,某人和別人勾結,一面可勁的忽悠紀松明,以傷害沈皓禎的理由讓他娶了我,讓我去辛辛苦苦地照顧人;一面又在心裡自己打著小算盤,想方設法想讓我死,這樣你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間接得到紀松明的遺產和我父母的遺產。

算盤子打得噼裡啪啦響,林湘啊林湘,以前我也是小看了你!”

林湘不置可否。

這整件事,確實就如她所說,當著她的面,反正兩個人都已經撕破臉了,沒什麼好瞞的了。

林湘甚至還想再噁心她一下。

她輕蔑地看了程曉霧一眼,“你一定還在猜,僅僅只是個義工,我怎麼讓紀松明相信我,跟我做交易,甚至分一些遺產給我吧?其實你嫁的那個老頭,早就跟我睡過了,我跟他是情人關係。

要不是我剛好出了車禍,那一年時間什麼都不知道……你,林疏影,可能早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就算是運氣再好,有人替你去死都沒有用!”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程曉霧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又問道:“所以你都已經計劃好怎麼讓我死了?”

林湘滿臉都是惡毒,挑著眉毛,“當然了,要是沒有車禍這麼一回事,紀松明肯定也活不到一年。只要他一死,遺產順利到了你的手裡以後,我就會想辦法讓你死。

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呢,在你的被子裡放一條劇毒的銀環蛇,讓你像埃及豔后一樣睡夢中被蛇咬死,還是悄悄地在床底下倒上油,然後點一支小小的蠟燭,等著半夜蠟燭燃盡的時候,最後一點火焰就會引燃油脂,從床開始,把你和紀宅都燒個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

程曉霧不禁聽得渾身發冷。

這些像懸疑小說劇情一樣的謀殺手法,她到底是想了多久才想出來的?

毒蛇,蠟燭,這些完全都可以提前準備,她還可以特意給自己製造出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她作為林疏影的姐姐,可能會時常去紀宅,所以提取到她的指紋也沒有用,更何況如果用縱火的方式,指紋證據可能也會燒到什麼都沒有了。

到時候,遠在老家的爸媽不知情,而她是林疏影在海城唯一的親人,林疏影默默地死去,沒有人會為她主張。

也許辦案的人只會認定,紀宅的房子年頭太久,旁邊樹木花草又多,所以有毒蛇藏在什麼地方鑽到了屋裡咬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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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她自己用電或者用火失當,意外燒掉了房子也燒死了自己。

畢竟,紀松明剛剛在家裡去世不久,她可能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留著一盞燈,這樣也許根本就注意不到床底下微弱的燭光。等到睡熟了,燃燒起來,臥室,特別是床,可能是燒得最嚴重的地方,也許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看樣子,林疏影之前的二十幾年,真的是白活了。

原來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都已經被計劃好了,只不過這計劃,中間忽然出現了一個破綻,有一環脫離了計劃,於是所有的事情,都朝著無法預期的方向駛去,像一列脫了軌的火車,沒有人能控制最後的結局。

她努力控制自己,使自己的聲音不至於明顯地顫抖,然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紀松明肯定活不到一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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