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所說不多,但讓所有華陰縣人都感動的就是奶奶那句,只要何家還在,中秋就會一直這麼辦下去!

記不清還說了些啥,反正不少人都稀里嘩啦的,而那些乞丐則最是擁護奶奶的話,因為他們最清楚,何家到底是怎樣的人家。

奶奶的一番話,讓很多人心生觸動。

話畢,有十幾個壯漢開始忙活,兩人抬一個大框,將所有的吃食都抬到了院門口外。

這時也有人開始引導著眾人排隊領東西,何老太君送的吃食,不管貧富貴賤,都願意討一個來嚐嚐,也算是沾沾老太君的長壽之氣。

隊伍排起了長龍,一個一個的走近何家院門,很自覺的,沒人插隊,沒人哄搶,就算有個乞丐站在一個讀書人面前,兩人也安安靜靜地依次等候,雖然讀書人皺著眉頭,可仍然沒有驅趕人的意思。

此時同樣站在何家小院門口的華陰縣縣令,見到這一幕不禁向身邊的捕頭感慨道,“這何老太君可真是福星啊,說不得,我華陰縣是要大興!”

“大人說的是啊,我記得去年臨縣鬧饑荒,有個富戶發善心開倉濟糧,可沒想到一開倉門便被哄搶一空!哪怕並非貧困之人,也有去搶糧的……在下小舅子就在那縣裡,他告訴我說,還是請了華山派掌門才平息了事情,不然那家富戶都被打劫光了!現在整個縣城都防人之心太重,再也沒人願意施善心了……”

縣令問完嗟嘆不已,不過轉而道,“還是咱縣裡的老太君威望高啊,也只有老太君才有如此善心、如此魄力、如此的……引人向善吶!

林捕頭,你務必要帶人維持好秩序,不得讓人衝撞了老太君,避免臨縣的那種災禍……哦對了,以後也把何家放在重要巡邏重點,何老太君可是咱華陰一寶啊!”

“在下省的!”……

十五忙碌的一天,哪怕體質超人,也基本不用何家幹體力活,但光指揮也將何家眾人累的夠嗆。也就奶奶精神頭最好,擼著貓,安詳的做那兒,跟臨街老太太聊天吃月餅,看著領了自家饅頭福包兒、糖餅點心的人,享受的吞嚥著,奶奶打心底兒感到滿足。

“唔唔……這是、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吃白面饅頭!真好吃……”一個老乞丐吃著吃著,不禁哽咽起來。

“嗯!這福包兒裡還有肉!大肉!”另一個乞丐小屁孩驚喜的從包子裡,用指頭尖捻起指甲蓋大小的肉粒兒。

“快著吃吧,這可是何老太君恩賜的,吃了補身體……何老太君大善人啊,快謝謝老太君!”老乞丐拉著小屁孩就要給老太君磕頭。

“何老……老善君,小子給您磕頭了,祝、祝您長命百歲!”小屁孩乞丐被老乞丐拉著跪下,本來很流利的嘴皮子,一看周圍好多人都看向自己,瞬間結巴了,老太君也喊成了老善君!

“你說啥呢,趕緊……”

還不待老乞丐說教,結果聽到周圍竟然一片雲從。

“這小子說的好啊,我老漢誰都不服,就佩服老太君……不不不,是老善君……老善君福如東海!”

“謝老善君賞賜!”

“祝老太君福壽安康!”

“這糖包好吃!竟然還有些水果味兒?!怪哉怪哉……”

“別忘了老何家之前是幹啥的,那可是滿天下的跑,啥東西沒見過,水果味的甜糖有什麼奇怪的!還是老善君心善,讓我們也沾沾新鮮!”

…………

白天的施粥轟轟隆隆的鬧騰了一整天,等到落日西斜,晨月初生,橘紅的餘暉漸漸被清涼的月光代替,第二次何家施善開始。

所有人在白天領東西的時候都被告知,晚上還會有月餅奉送,何家和大家夥一塊兒賞月吃月餅!

所有人又是排隊領月餅,等到月升中天,從鄰居各家借來的桌椅板凳,擺放在了原本空曠的大街上,現在已然滿滿的都是人!

請了人專門燒水煮茶,還有很多嬸子幫忙穿梭倒水,更多人是坐在那,手裡拿著跟自家不太一樣的月餅,等著老太君發話。

月餅是何家根據現代的月餅做的,跟這古代月餅不太一樣。是以大家夥都感覺很新奇,都以為是番外之邦的月餅。

先是老太君簡單的幾句話,接著跟奶奶坐一桌的縣令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何老太君你……

話畢,煙花點起,光亮與響聲傳徹整個華陰縣。所有人開始歡呼,品嚐著手裡的月餅,感謝著何老太君慷慨,讚歎華陰縣令的領導……

月上中天時分,華陰縣外突然趁夜駛來兩匹快馬。華陰縣只是個小小的縣城,圍牆不高,也沒什麼夜禁。而且因為十五的原因,稀稀拉拉的還有人出去燃放煙花。

快馬接近縣城就緩緩停了下來,來人下馬牽著進了城,以免撞到行人。

“師傅?”其中那年青男子牽著馬,疑惑的看著稀稀拉拉的人。

“嗯?”回應的是另一個牽馬之人,一縷短髯帶著風塵僕僕。

“今天是十五,可這鎮上的人怎麼恁少?都去哪兒了……”

輕捋一下,短髯中年男子沉吟,這華陰縣確實不同往日,隱隱聽得見鞭炮煙花,卻不見人的蹤跡。

咻~哄!

又是一顆躥天雷轟震天響,引得師徒二人不由自主的看去,隱隱的還能聽到人群的呼喊聲!

師徒二人都是內力有成的高手,對聲音更是敏感,聽到遠處的人群歡呼,對視一眼便往聲源處尋去。

繞過小半個縣城,拐過陰暗的街角,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烏洋洋的人群,彷彿雨水灌了螞蟻窩,所有的螞蟻跑出來聚成一塊兒的情景。胳臂粗的牛油大燭,點亮了眼前的小樓二三層,不寬的街道中央還燃起了幾簇篝火……更讓師徒二人驚訝的是,乞丐與書生笑談無恙,豪紳與貧農促膝長談!

二人忍不住又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

青年男子覺得這中秋之夜,所有人並沒有在縣城主幹道歡樂,竟然都聚集在了這麼不算寬闊的街道上,當真有趣。誰會有這樣的魅力,而且這明顯不是縣老爺的府衙,更不是豪紳的宅址。

想一想,往年在主路上擺攤的小販都沒了,全都聚在了這裡……真真是令人咋舌。

而中年師傅則驚奇,是誰能讓乞丐和書生、富戶與貧農湊在一塊兒,放在一樣,這些人可都是要面子要到死的那種……奇哉怪哉!

這時外圍的人群漸漸的有人發現了師徒二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哎喲,這不是華山派的掌門嗎?他怎麼也了?!”

“華山掌門?是那個嶽什麼掌門嗎?”

“是嶽不群!江湖人稱君子劍的嶽掌門!”一個明顯江湖人打扮的漢子小聲說道。

“旁邊的可是令狐大俠?!”

“令狐沖啊?!終於見到真人了!”

“嶽掌門近來可好?俺還想找機會謝謝嶽掌門治好了俺爹的病呢?”

“俺也是,俺家老母前些日子生病,我借錢買藥,還買了假的藥材,幸虧遇上了嶽掌門……”

“嶽掌門來啦……”

“嶽掌門好啊,令狐大俠好啊……”

“見過嶽掌門!”

…………

這才明了,這師徒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華陰縣境華山派掌門人嶽不群,以及大徒弟令狐沖。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這師徒二人的到來,紛紛起身讓路,這也讓師徒二人體會到了詩中那句話。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穿過人群,嶽不群和令狐沖來到人群中央,看到的是一家客棧——西樓客棧。

一家客棧竟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嶽不群心下不停的思量。人群中也隱隱聽到了人們的討論,大體也知道了原來這就是華陰縣近來出現的何老太君家。

此時何炳鴻也注意到了來人,中年人沒見過,但是令狐沖卻是有過一面之緣。再來看旁邊的中年人,卻是不難猜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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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派掌門——嶽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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