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己的輪迴之中？”
林易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真是巧啊，這不是老李嗎？
你這麼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回來啊？”
就在林易東沉思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易東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
“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林易東微微蹙眉，
“抱歉，我並不是什麼老李，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我說老李，你至於這樣嗎？”
中年人坐到林易東身邊，
“不就是一千沒借你嗎？
不至於說，連朋友都沒的做了吧？”
“但我真的不認識你。”
林易東看著中年人，覺得對方似乎真的認識自己。
那神情真實的，完全不像是作假。
“我是程虛啊，你還記得不？”
中年人如此說道，
“咱倆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問我借一千呢。
我當時買了把刀，花了兩千多。
一時間手頭緊，所以沒借你。
你還記得起來不？”
一把刀兩千多？
林易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把蝴蝶刀。
當然，不是真實的蝴蝶刀，而是遊戲裡的一堆資料構成的刀。
那是一款射擊遊戲，名字好像是叫做《1997》。
林易東忽然捂著頭，感受著忽然湧出來的資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易東感覺很頭疼，
“難道我真是什麼老李？”
李両，老李的全名是李両。
年輕的時候結過婚，後來因為錢的原因離婚了。
到現在都沒有再婚，膝下也沒有子女。
朋友並不多，眼前的程虛算一個。
現在是一個無業遊民，剛剛還掉之前買房時借的錢。
買房？
對的，這位李両是有自己的房子的。
這房子的位置，就位於，就位於，就位於......
林易東忽然轉頭看向程虛：
“既然你是我老朋友，那你知道我住哪兒嗎？”
“老李，你這是怎麼了？”
程虛不解的看著林易東，
“你不僅不記得我是誰，連自己住哪兒都忘了？”
“我不知道，我大概是失憶了吧。”
林易東故作苦笑的說道。
“看來確實如此。”
程虛忽然同情的看著林易東，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有些事，忘了也好啊。”
程虛站起身，
“走吧，我帶你回自己的家。”
程虛是有車的，車就停在這不遠的地方。
按照程虛的說法，他今天之所以來這裡，是為了出門兜風。
平時在家裡待著悶了，就開著車出來兜兜風。
聽到程虛說的話後，林易東腦海中忽然出現一些畫面。
程虛大學時有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揹著程虛又談了七八個。
程虛畢業後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在公司裡認識了後來的妻子。
結婚不到七個月，他老婆就大著肚子被送進了醫院。
程虛的孩子現在也蠻大的了，皮膚黝黑的他偏偏叫做“亮”。
程虛的老婆在孩子出生後不久，便忽然離開了程虛，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程虛的公司不斷做大做強，而他本人也不斷上升，挪屁股。
到了如今，程虛已經成了公司最大的董事。
如今的他不用再去公司，一天天的也就沒什麼事兒做了。
至於說程虛的兒子，如今應該是在上學。
“怎麼了？
這麼看著我。”
程虛疑惑的看了眼林易東，
“老李啊，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咱都是朋友。
你說是吧？”
“也許吧。”
也許，你認識的那個老李，確實把你當朋友了。
程虛也許不知道，當初她和他老婆的第一次見面，其實是李両刻意的安排。
而他老婆在那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
至於說，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李両也是知道的。
只不過，看在那三萬的面子上，李両刻意忽略了此事。
想到這裡，林易東忽然覺得程虛有些可憐。
也就是這時，林易東忽然明白了，李両為什麼那麼做。
其實說到底，還是程虛自己的原因。
之前說了，李両的妻子是因為錢的原因才選擇的和他離婚。
而事情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當時李両相較於好友程虛，實在是過於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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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李両妻子時常說他不如程虛，時常讓他向程虛學習。
正是因此，在對方選擇和李両離婚後，李両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這一切應該都是那個李両的經歷。
為什麼，如今卻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林易東坐在車上，這輛車正在去往那個李両的家。
“老李，要聽什麼歌嗎？”
就在林易東沉思的時候，程虛忽然如此問道。
林易東聞言愣了一下，而後說了聲：
“都行吧。”
“那就聽這個吧。”
程虛點選了一首歌，
“最近這首歌挺流行的。”
“鐵道旁赤腳追晚霞
玻璃珠鐵盒英雄卡
玩皮筋迷藏石橋下
姥姥又納鞋坐院壩”
林易東腦海中，忽然出現無數的畫面。
年少時的李両，曾經住在大山之中。
父母一生的執念，大概就是娃兒要讀書，要讀出一個名堂。
但是終究，他們都沒能堅持到，看到李両靠著讀書走出大山。
在那個天色陰沉的下午，整個村莊被埋到了地下。
最終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李両。
可是，僥倖活下來的李両，卻因為腦袋磕到了，徹底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在那之後，李両離開了大山，走向了陌生的世界。
並在經歷了無數的人情世故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林易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髮，忽然感慨了一聲。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記憶裡有雨不停下”
也許，我確實就是這個“老李”，這個平凡都市中的“李両”。
而所謂的林易東，以及那“虛妄”的一切，不過都是一時的幻象而已。
“你沒事兒吧？”
程虛在一旁問林易東。
“我沒事。”
林易東擺了擺手，而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我大概是，真的又失憶了。”
這個“又”字，用的其實一點都不好。
林易東掙扎著，從那種想法裡掙脫了出來。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老李，什麼李両，我是林易東。
我要去的地方，是李両的家，不是我的。
隨著車駛入某個小區，林易東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梅洛？
不對，是林意~！”
“什麼梅洛、林意的？”
程虛一邊說著話，一邊找地方將車挺好，
“你說啥呢？”
林易東忽然楞了一下，而後擺了擺手：
“沒什麼。”
下車後，程虛帶著林易東坐電梯到了十一樓。
而後，指著左側的房門說道：
“這就是你家了。”
林易東下意識的伸手摸口袋，卻是意外的摸到了一把鑰匙。
林易東掏出鑰匙，而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門在他身後關上，同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此乃吾之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