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菸灰缸的目地,一方面是擔心身後的人沒有被打服,會在他背後突然襲擊,他聽到腳步聲,可以立即用這個菸灰缸回頭反擊;另一方面是他要給康亮廣一個交代,用這個沾血的菸灰缸,證明為他報了仇。

可康亮廣會不會感激他呢?

離開了那家餐館,凌風已經沒有心情再上學了。他心頭的氣憤雖然漸漸消散,但隨之也冷靜下來,想到了很多動手之前沒有想到的問題……

他最擔心被他打的那個人,很可能不會嚥下這口氣,如果他報警立案,警方肯定會透過劉小敏找到他。這次打架和上次打大輝不一樣,上次是半夜,周圍沒有目擊者,而且當時,他用帽子和口罩遮住了臉,就算大輝報警也無憑無據。

可這一次,凌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的手,在場的人都看清他的長相,他想賴也賴不掉,況而那小子又不是混社會的,肯定會沒有什麼顧慮地報警,警方也必須會透過劉小敏找到他……

強大的精神壓力,促使凌風迫不及待地去找康亮廣。他是在氣頭上,為了哥們義氣把人打的,他可以為了義氣承受拘留十五天,但醫藥費得需要康亮廣替他報銷。

他來到IC電話亭,撥打了康亮廣家的電話。

“喂,你好。”被矇在鼓裡的康亮廣,聲音依舊氣宇軒昂。

“亮哥嗎?你在家啊?”凌風沉聲問。

“小凌啊!你今天沒上學啊?”

“嗯,沒上。今天早晨發生了一件事兒,我必須當面告訴你。”

“啥事呀?整得像挺大的事兒似的!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算事兒!”

“是關於你的事兒,目前還不涉及到錢。”凌風的聲音更加深沉。

“關於我啥事啊?”涉及到自己,康亮廣本能地沉下聲音。

“在電話裡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我馬上去你家,咱倆見面再說。”

“行,我在家等你。”

……

“啥事呀?”康亮廣一邊開門一邊問。

凌風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沙發前

,將手裡的菸灰缸放在茶几上,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面無表情地說:“我早晨用這個菸灰缸,給一個人的腦瓜子幹開了。”

“誰呀?因為啥呀?”康亮廣站在凌風對面,迫不及待地問。

“你情敵。”凌風盯著康亮廣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說。

“啥情敵啊?我哪來的情敵啊?”康亮廣一頭霧水地問。

“我先問你,劉小敏這幾天跟你在一起嗎?”

凌風在稱呼小敏時,前面加個“劉”字,令康亮廣彷彿警覺到什麼,他瞬間變了臉色說:“她又回家幫她媽整菜地去了,說最近幾天太旱,兩三天就得澆一次水,她爸媽忙不過來,就得她回家幫著澆水。”

“你去過她家嗎?”凌風耐著性子問。

“我倆不能同時請假,加油站必須保證倆個人。我倒是說過要下班去她家幫忙,她擔心我休息不好,沒讓我去,我也沒想這麼早就見她父母。”

“那你為啥那麼早就給她買金項鏈呢?”凌風越聽越來氣。

“上次逛街時,我給她買了一件低領衫,她穿上以後說‘就是脖子顯得有些禿’,我就給她買了那條金項鏈,順便買了兩個耳墜。我也沒想別的啊!咋地了?”康亮廣心急如焚地問。

“哼……”凌風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笑。

“你笑啥呀?有啥事快說,別磨嘰!”康亮廣不耐煩地說。

“我早晨看見劉小敏了,和一個男的從一家旅店出來的。”

凌風這句話剛一出口,康亮廣就傻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凌風,希望聽到的只是一句玩笑。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康亮廣最終還是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凌風並沒有理會他的情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頭不抬眼不睜地繼續往下說:“我看到他們一前一後出了旅店門口,我就偷偷跟在他倆身後;他倆進了一家餐館,我進屋就把那個男的給揍了,就用這個菸灰缸,把那個男的的腦袋砸出了血,然後我警告他,以後不許再和劉小敏勾搭,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康亮廣聽到此,精神像似徹底崩

潰了,腳下顯然有些發軟,以至於像醉酒一樣,晃晃蕩蕩地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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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沒有打擾這個失魂落魄的人,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根煙。他實在不想和康亮廣談錢的問題,但這學期,他聽過得多幫別人出頭打架,自己卻被拘留、花錢的事情,從前的好兄弟就因為一個“錢”字反目成仇。他在打人之前,就想過這些問題,但當時心頭的憤怒,大於了那些顧慮……

他盯著茶几上的菸灰缸,思慮了一根煙的時間,最終還是決定把難以啟齒的話,說在當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下一步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我替你出了氣,把那小子腦袋幹開了。劉小敏認識我,如果那小子報案,警察肯定會透過你找我。我寧可被拘留了,但醫藥費,我實在拿不起,到時候還得你幫我想想辦法……”

“嗯,沒事,你啥都不用想,我一個人扛這事兒……”康亮廣眼睛依然沒有睜開,伴著沉重的呼吸,無力地應了一句。

“亮哥,我先走了,有啥需要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凌風邊說邊起身。

他知道此時最好知趣地離開,因為康亮廣儘管不像從前那樣硬氣,也並非變成了一個“軟蛋”,他肯定不想被人安慰,所以再多對他說別的,就是在當面嘲諷他。

“嗯。”康亮廣連話都懶得說了,只用鼻孔回應一聲。

……

凌風提心吊膽地熬過三天,警察並沒有去找他,說明挨了一菸灰缸的那小子,並沒有報案。也許那小子是有婦之夫,怕影響不好,或者是有別的什麼顧慮,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凌風沒有為此事付出什麼代價,但此事對於康亮廣的打擊,卻是無比沉痛的……

三天以後,冷瞬給凌風打來電話,笑嘻嘻地說:“聽說你拿菸灰缸把‘西門慶’給幹了?”

“大亮把這事都告訴你了?”凌風帶著抑制不住的笑聲問。

“大亮這兩天,快傷心欲絕了!哈哈……他說小敏背叛他了,揹著他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我問他咋知道的,他說你前天早晨,碰見她和那個‘西門慶’從旅店出來,然後你跟蹤他們到一家餐館,用菸灰缸給那小子‘開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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