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德勝你認識吧?”高個的那個人一看有了活口,情緒放鬆了許多,底氣也足了一些,又開始嬉皮笑臉了。

曾朋沒接他的話茬,只是輕聲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而對遠處矮個的同夥和顏悅色地說:“你也別在那站著了,即然都認識就過來嘮嘮這事吧!”

矮個的那人放鬆了警惕,移步向曾朋迎面走來,剛剛被嚇得慘白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同時,隨著矮個的人漸漸走到曾朋近前,十幾個人形成的包圍圈也越縮越小。

“我識認你瑪了個叉!”伴著曾朋突然的一聲爆喊,一個迅猛的大直拳,打在了高個那人的鼻子上……

所有的人都在專注地猜測,這個“黃毛怪”接下來會對兩人說些什麼,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猝不及防地出手,連他帶來那十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那人被這一拳打得向後倒退兩步,跟著被人抓住了背後的衣服和兩條胳膊……

這一記重拳只是開戰的序幕,緊接著,曾朋一個的箭步衝了上去,一腳踹在那人的臉上,那人仰面栽倒在地上,大量鮮血頓時順著鼻孔淌了出來,淌在牙齒被染紅的嘴裡,又流過嘴唇,延著下巴滴落在脖領和衣服上……

吳斌只在電影上看過李小龍能腳踹到別人的臉上,第一次親眼所見,現實中的人也能把腳踹得那麼高、那麼快、那麼準、那麼狠,而且從出拳到將其踹倒的一連串動作,是那麼連貫,那麼幹淨利落,以至於把他看得像室內所有的人一樣目瞪口呆。

“小叉崽子!敢在我面前提人!草NM的!給我往死打!”曾朋像發瘋一樣,瞪著不斷充血的眼珠子,狂吼了一陣,又衝了上去……

老大的一聲令下後,十幾個人的包圍圈開始沸騰起來,伴著一聲聲東北人打架時,必喊的那三個字,和鞋底、鞋面與身體的撞擊聲、呻吟聲、求饒聲;伴著一圈人像瘋狂地搶兩個足球一樣的畫面,原地傻站著的吳斌終於看到兩個仇

人,像他一樣嚐到無數只入冬後才穿的厚底皮鞋,不停地踹在身上,那種徹骨疼痛感受……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行了!”十幾秒鐘後,包圍圈中的曾朋短促而有力量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咒罵聲,十幾個人隨後停了手。

“回去問問那個叫郝德勝的,他認不認識我?”曾朋氣喘吁吁地甩下這句話,點燃了一根煙,轉身往門外走,十幾個人跟在身後。

吳斌看見兩個仇人已趴在地上不動了,甚至連雙手抱住頭的反應都沒有。他不知道兩人被打成了什麼樣,只知道自己如果被這樣“圈踢”後,肯定一個星期起不來床……

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有些發麻,甚至渾身的骨頭節都在隱隱作痛。他原本設想,只要給他倆一人一“電炮”,這口氣就算出了,沒想到會把他倆打成這樣。他從前跟別人也打過幾次架,最多也只是鼻青臉腫,此時才知道,真正的打架竟然如此慘烈……

那種“要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快感轉而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對曾朋的畏懼。其實這種畏懼一直被仇恨壓著,沒時間去正視,此時報了仇,就自然隨之明晰起來了……

他知道既然答應跟曾朋混了,日後免不了像那十幾個人一樣,天天在為和自己無關的人和事而打打殺殺,甚至有時候要用砍刀砍人,或者被人用刀追得滿街跑……

有自己的目地也值得這樣拼命,可是就為了曾朋的一句命令,就要跟陌生人拼個你死我活,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呢?

兩輛計程車依然停在遊戲廳門口,曾朋對吳斌說一句:“你也上車跟我們走。”便先上了車。

吳斌此時已意識到,上的這輛車就是傳說中那艘下不了的船,身不由己的日子就此開始……

吳斌像個剛判刑的罪犯一樣,惶恐不安地跟著曾朋一行人,來到影劇院的遊戲廳。

曾朋像個老闆一樣,懶洋洋坐在遊戲機一旁,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對站在面前地吳斌說:“學生證帶來了嗎?”

“帶來了,朋哥。”吳斌像被警察查身份證一樣,急忙從兜裡掏出了學生證,提心吊膽地遞到曾朋面前。

他心裡知道,當初辦學生證的時候,沒帶戶口本,自己又留了個心眼,胡編了一個單元號……

他此時在潛意識中慶幸,上次曾朋要派人跟他到他家去取學生證時,被他臨時想出的藉口搪塞過去了,所以即便把學生證拿給曾朋看,曾朋也不知道他家的具體地址。以後如果曾朋找他拿刀砍人,他可以在電話中假意答應,卻不真去,至於曾朋會到學校找他算帳,那就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曾朋接過學生證,開啟看了一眼,抬起頭問吳斌:“有叉P機嗎?”

“沒有。”吳斌被動地答。

“沒有就算了,有你家電話就行。”說到此,曾朋轉過頭,對身邊的一個人說:“祥子,把咱的《會規》拿來。”

那個叫祥子的人,掏出了一個煙盒大小的小本,遞給了曾朋。

曾朋開啟小本,翻到《會規》那頁,抬起頭,看著吳斌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蓋天會’的人了,咱‘蓋天會’是有《會規》的,我先給你念念這條……”

說著曾朋便開始念《會規》上的字:“集體打架活動中,只是列陣走場,雙方沒有動手的到場會員,可以減免一期會費,與對方動手了,可以減免兩期會費……”

唸完這條《會規》後,他抬起頭對吳斌說:“咱們親兄弟明算帳吧!這次幫你擺平這事兒,我們一共去了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全伸手了,也就是說,這十二個人兩期會費不用交了。‘蓋天會’的人,每星期要交一期會費,一期會費每人是十塊錢,兩期是就是二十,十二個人就是二百四十。我們在幫你這個忙的時候,你不是我們‘蓋天會’人,所以這錢只能你來出了。看在多年鄰居關係的情分上,我也不用你交二百四,交二百得了。”

說到此曾朋停下來,定定地看著吳斌的臉,等待著他表態。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