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面前的背影漸漸被淚光模糊,消失在教學樓的門裡,凌風的心頭現編現改了一首歌:

走過那段熟悉的路

你可曾聽說

有一位女孩

她曾經來過

路過那扇不再熟悉的門

你可曾聽說

有一位女孩

她再不會來了

……

只有片片白雲

為我落淚

只有陣陣風兒

聽我訴說

還有血色的夕陽

慢慢的

慢慢的

沉落

……

還是那座校園

還是那片操場

只有在別人的故事裡

聽見往日的歡樂

還有突然的鈴聲

叮叮的

叮叮的

響過

……

箱底的日記

好久沒有翻看過

也許永遠

不會有人動過

只有伴著淚光的路燈

靜靜的

靜靜的

閃爍

日夜牽掛的人,已將你和那段感情徹底否定了,這所學校還有什麼可值得期許的人和事呢?

凌風直勾勾地坐在課桌前,麻木地看著老師走進教室在講臺上講課,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一遍遍地幻想著,改變曾經追悔莫及的某些事情,只有上課、下課的鈴聲,一遍遍地打斷他夢遊般的思緒。直到中午最後一次鈴聲響起,教室裡只剩下幾

個帶飯不回家同學,他才知道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他一路跑回家,匆匆吃了兩碗飯,又跑回教室,將一下午時間,同樣安排在回憶裡……

他能安下心來,繼續看那本《幻滅》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萬念俱灰後,他打算只把這的所學校當成讀書館和繪畫室,日復一日地活在別人撰寫的故事裡,或者是自己頻空想象的未來中,平平淡淡地將這學期的時間混完。

不是他在有意逃避現實生活,不願溶入這個集體,而是財會班的男生普遍都老實巴交,要麼就是些不愛吱聲,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只知道埋頭苦學,卻明知道註定考不上大專的三好學生;要麼就是些不懂人情世故,整日無憂無慮、沒心沒肺,說話不經過大腦的孩子,他覺得跟這些人打交道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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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人中的佼佼者只有三個人:孫峻、高順、杜文超……

孫峻還是和上學期一樣,總是刻意在人前表現自己,時常用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方式,或是言過其實的大話,把自己偽裝得天不怕、地不怕、能打能殺、有號召力、沒有扛不住的事兒的老樣子,好像生怕別人認為他膽小怕事似的。

這學期的凌風,已經能夠猜出孫峻之所以要刻意留給全班同學這種印像的原因了,他概括分析出以下幾點:

一、他叔叔在這所學校當老師,又靠這層關係,讓他最早就當上這個班的班長,所以他不想被別人小看,更怕給他叔丟臉。

二、他是班級裡唯一一個帶著必須考上大專使命的人;因為他父親是當官的,只要考上大專,就能給他按排事業編制的工作。有了這個底,他在人前,就自然有了優越感。

高順有十來個社會上能幫忙打架或給面子的朋友,因為別人打架找他幫忙時,他也會仗著人多勢眾,跟著充數、造造聲勢、打打便宜,但真要遇到是一對一、將對將,敵強我弱的硬仗,他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高順其實沒把班級裡的人和事當回事,只是掛個名,混個畢業證而己,不像孫峻,還想在這個班級裡找點存在感、成就感和集體榮譽感,而特別在乎別人眼中的形像。高順大部分時間都在逃課,一個星期偶爾一兩天在班級裡上幾節課,下課也只是

跟班級裡的女生調情,或是嬉戲打鬧。他調情的手段也不怎麼高明,只是沒話找話地和她們嘻嘻哈哈的閒鬧,然後不是摸摸對方的手,就是吻人家一下就跑。經常對那些漂亮女生說的話是:“咱倆搞對像唄?”“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不跟我白瞎了。”“我差哪呢?你就跟我得了。”

杜文超算是曾經跟凌風很熟的人。當初凌風願意跟杜文超打交道的原因是這個人長得帥,比高順還要帥,是那種不用說話,就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帥。不光帥,而且還白,另外特別愛乾淨,喜歡穿淺色的衣服,身上往往一點灰塵都沒有。一米八的個頭,模特般的身材,濃眉大眼,氣質文質彬彬,長得特別像歌手李健,但比李健還要有氣質、有文藝範。

凌風並不是同性戀,當初只是發現杜文超說話特別有禮貌,有修養,從來不說一句髒話或過頭的話,猜想他跟自己一樣喜歡文學,於是就放學、上學找他一起走。但接觸時間長了,才瞭解到他並不喜歡文學,而且從來不看書,每天都在洗衣服,洗頭髮,擦皮鞋,或是去理髮店修剪髮型;並且特別愛照鏡子,無論在家,還是教學樓正門的大廳,碰鏡子就會站下來照一照。凌風和杜文超被分到一組做值日,但杜文超每次都找借日躲起來,生怕出汗會弄髒了衣領,或是濺到身上一點水和灰塵。

杜文超的家庭條件要比凌風家好得多。好幾次,凌風到他家找他上學的時候,發現他家裡的桌子上都放著半瓶飲料,或是正在吃水果;但當凌風走進屋,目光落在飲料或水果上的時候,杜文超都會有意無意地找點事,然後兩人順理成章地離開屋子,讓凌風沒機會分享他家的水果,他也從來沒在凌風身上花過一分錢。凌風由此斷定他很摳門,也絕不是可以為朋友犧牲一點個人利益的人。

上學期,一次中午上學,凌風發現杜文超的顴骨青了,便問他誰給打的。他說上午最後一節體育課,他逃課到校門口附近的遊戲廳玩遊戲,被曾經勒索過“老驢”的那個人盯上了,當他離開遊戲廳的時候,那個人尾隨其後,在遊戲廳門口,管他借錢,他說沒有,於是那個人開始翻他衣服上的兜,從他牛仔褲的兜裡翻出了十塊錢,便一個“仰頭”磕在他半邊臉上。那個人揍完他,拿著錢,一句話沒說,便返回了遊戲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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