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哭聲漸弱,康亮廣試圖抬起了被那一搞把打得依然嗡嗡作響的頭,想用那條沒有被砍的胳膊撐起癱軟的身體,但那條胳膊也似乎快要被鎬把砸斷了,並且身體只要動一點,後背和肩頭的幾處刀傷就會鑽心的疼。

“別……報譬,沒有用……也……也太麻煩……快……快去叫救護車……”

康亮廣緊閉著雙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每說一個字都好似撕心裂肺。

“我去吧!”和劉小敏一樣被嚇傻的那個中年婦女,也剛剛緩過神來,飛奔回休息室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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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亮廣接著對泣不成聲的劉小敏說:“一會……你……你抽空給……給小凌……打個電話。哎呀……啊……嘶……啊哈……小凌……電話是XXXX……”

……

康亮廣從急救室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冷瞬也已趕到,他看到額頭、後背、肩膀纏滿紗布,只能趴在床上的康亮廣心如刀絞,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來話。

康亮廣的眼睛還能睜開,但目光無神,低沉地對凌風和冷瞬說:“來了。”

凌風和冷瞬都面如死灰,微微點了點頭,跟著護士推著病床走進了一間病房。

“砍幾刀啊?”冷瞬眼珠充血,鼻孔中喘著粗氣,咬著牙問。

“哎……”康亮廣輕嘆了一口氣說:“後背挨了三刀,肩膀被砍一刀。”

“誰砍的?”冷瞬接著氣勢洶洶地問。

康亮廣苦著臉說:“誰知道?都戴著口罩。”

凌風沉聲說:“無外乎兩個人,一個是楊世龍,一個是黃項生。”

“肯定是黃項生,楊世龍沒那膽。”康亮廣的聲音已經缺少了從前的底氣了,有些不耐煩地說。

“等你出院後,找到黃項生,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冷瞬信誓旦旦地說。

“這個仇必須報!”凌風也斬釘截鐵地說。

他雖然沒有像冷瞬所表現的那樣仇深似海,但他卻是心口如一。不是因為氣憤,也並非因

為白吃白喝康亮廣幾頓飯,而去用替他報仇的方式還他的人情,而是年前年後這段時間,他能感覺到康亮廣從心裡往外把他當兄弟了,年前在酒桌上說過的話,又迴盪在耳邊……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亮哥真的是拿你當真正的兄弟,他不圖你什麼,你也給不了他什麼,他卻那麼瞧得起你。有這麼個當大哥的,是你的福氣……’”

“既然亮哥拿我當親兄弟,我也在此表個態度,以後亮哥就是我的親大哥!吃大哥的,喝大哥的,欠大哥的情,我仗義!大哥!兄弟先幹了!”……

曾經紅口白牙說過的話,還例例在耳, 如果這些話只是逢場作戲,你如何在世間立足?如今大哥被人砍成這樣,這個仇又豈能不報?

報仇的決心堅定了,凌風便專心思考怎麼報這個仇……

他彷彿看到自己,在賣糖葫蘆的時候,偶然在一家飯店門口看到黃項生,正與五六個兄弟一同出來準備打車走。他立刻把腳踏車停在路邊,隨即也打了一輛車,對司機說:“跟著前面那輛車。”直到確定黃項生最後的落腳點,他才離去。然後每天晚上,都在懷裡臧一把菜刀,臉上帶著一個口罩,在黃項生的那個落腳點的黑暗處蹲守,尋找他落單的時機……

“算了吧,咱在明處,人家在暗處,他又是吃這碗飯的,咱是有固定工作的,跟他整不起。” 閉上雙眼,躊躇了半天的康亮廣,再次開口說話出的話,令凌風和冷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風凝重地注視著這位曾經令他崇拜的戰神,透過他那雙萬念俱灰的眼睛,和頹廢的臉,可以看到,從認識這個人,到如今這一個月間,言猶在耳的畫面……

“從心裡怕一個人,他就不會想到報復,甚至不敢直視你的眼睛。要想打服一個人,就要把他打得對你沒有恨,只有怕,讓他以後見你,心裡都哆嗦……這就是上學時,會有那麼多人跟我混的原因,因為我懂得這個道理……”

當時康亮廣說這番話的時候,可能萬萬沒有料想到,今天他會以這種方式屈服,並且屈服得這樣窩囊,就連雖敗猶榮的境界都沒做到。

“小敏啊!”

在凌風還在愣神的時候,康亮廣喚了一聲劉小敏:“你現在就給王姐打個電話,告訴她如果領導問,就說有人偷滅火器,我去追讓人砍的,如果問多少人砍的,就說兩個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知道了。”劉小敏應了一聲,走出病房。

凌風不知劉小敏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康亮廣的用意,但他知道康亮廣的目地是不想讓領導認為他是因為仇家尋仇被砍的,儘量把此事在單位的影響降到最低。

時代在改變,戰神的思維也在變,所以後來一句江湖中人,用血淚寫成的民謠被世人傳頌: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一刀砍倒你,兩刀砍廢你,三刀砍死你……

戰神能挨四刀不死,你又能抗過幾刀呢?

凌風和冷瞬的生活節,奏隨著康亮廣住院而改變,兩個人需要掄番陪床。

趙輝去過兩三次,便有意淡出這個圈子,與這幾人保持著可有可無的朋友關係。

劉小敏有時候下班會到醫院探望,拿康亮廣給她的錢幫他買飯,完成任務後她就會找藉口離開。

趴在床上的康亮廣,剛住院的兩天裡很少主動說話,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時而睡覺,時而閉目養神,時而盯著一個地方發愣。

周影當天來看過一次康亮廣,覺得就她一個女生在病房裡靠時間,不太自在,便沒有再去過。

冷瞬和凌風在陪床時候,也只是各拿一本小說看,除了有必要說的事,也和康亮廣一樣很少開口。

元宵節過得死氣沉沉,只有窗外的鞭炮聲,和夜晚忽明忽暗的禮花,告訴三個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陸萍單位的作息時間是:上一個星期班,休假一個星期;所以她正月十六就回家了。回來以後,在醫院待了一上午,便纏著冷瞬陪她逛街,並給冷瞬買了一套名牌衣服,說是情人節送他的禮物。冷瞬也買了一對硬幣大小的情侶金鎖,送給了陸萍一個,自己戴上一個。

兩人回到醫院陸,萍便拿出她那個情侶鎖,得意洋洋地在凌風面前炫耀說:“還有兩天就是節人情了,冷瞬送了我一個情侶鎖,你打算送周影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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