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進來的時候還算客氣,敲了門,安靜地等待著她的應允才推開門,只是推門聲帶著隱隱的氣勢,帶著一股風越過桌角奔著她的腳面而來。她抬頭的時候,女人已經跨步到了她的跟前,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

她突然意識到了她的身份,身體不由地往椅子深處靠了靠,沒說話。

“你是古麗。”她說。“我是婁明義的老婆,相信你知道我的存在。”

她抿抿嘴。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來的目的。”她坐在她的面前。“我們還沒打算離婚,至少他還沒有提出,我也不會讓你們生米做成了熟飯,再讓他提出離婚申請,我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你也別讓我成為這樣的人。”她眼裡雖然充滿敵視,卻還是一付溫文爾雅的樣子。

GRACE松了口了。

她舔舔嘴唇,“大姐。”

“不不不,你別這麼叫我,我不是來和你論資排輩的。”她滿眼痙攣。

“那,我和他、、、、“她無法說下去,似乎說什麼都不對,既不能和她較量一番,更不能說些隱忍妥協的話。

女人走的時候不軟不硬地說我沒有驚動公司的其它人,也沒驚動婁明義,不過這只是我初次見面的禮數,我只希望你好自為之。

她一走,GRACE想都沒想就把電話打到了婁明義那裡,婁明義沉默了一會兒說讓她別管這事。

她貼心地什麼也沒說,只嗯了一聲。當天晚上,那個女人好像知道了他們的約定,在集團開高層會議的時候,直接衝進了會議室,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她目光炯炯地盯著GRACE,含義豐富並略帶挑釁的眼神裡瞬間讓大家明白了其中的內容。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GRACE感覺到了整個陣營裡細微卻又明顯的傾斜,她一下被挑到了高處,連婁明義都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在長松,她的世界已經失了衡。

好在女人連聲說抱歉,只說婁明義的父親突發急症,電話不通,她過來找他。婁明義被她拽著離開了會

議室。半夜,類明義給她發條簡訊,說什麼事情也沒有,讓她寬心。可GRACE知道,更可怕的會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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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那女人就坐在了門衛值班室,什麼話也沒有,可公司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沒出兩個小時,矛頭就直指她而來。

丁大海臉色不太好看,GRACE想解釋一下,卻同面對那個女人一樣,既無法信誓旦旦地否定什麼,也無法光明正大地保證什麼。

第三天,女人開始一天三次地敲她辦公室的門。類明義依然說別理她,看她能鬧出什麼花樣。

可是GRACE已經不能再看下去,驍曉說的失衡已經排山倒海地向她傾覆過來,工作無法開展,正常的溝通無法進行,更別說一些難聽的言詞和嘲弄。

而婁明義一如繼往地表示,什麼也別管,沒事。讓GRACE陡然不安起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企圖之心。

女人的敲門聲並不激烈,三下兩下,見她不開門就悄悄走開,依然坐在門衛值班室,既使看見她也並不上前。可GRACE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種不溫不火的逼迫,它比那種逼著你破罐子破摔的方法不知高明多少倍,它給你留著餘地,因此也給你留著妥協的可能性。

直到第五天,女人的蹤影才徹底消失。她知道如果尤猛要幫,當天就能解決,他這樣拖了三天無非是給她一個井告,井告她的不自知。這一年他們的確給她解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問題,讓她在長松的平臺上勢如破竹,特別平順,包括幾位老員工對她的刁難,都被他們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輕意地就處理得天衣無縫。甚至公司私下還有人議論說她很有背景,老公是市政府的什麼人。

一想到自己和婁明義是徹底沒戲了,GRACE就嘆了口氣,也許本就沒戲,只是一想到這個結果,她就又一次感覺到常常襲擾著她的孤單和無助,她當然知道要怎麼做才能保持自己在長松的位置,可是那樣,她就需要像一塊石頭一樣挺立在湍急的河流正中,感受著四面八方的撞擊和沖刷,久了,她真有點力不從心。

回到家,老公劉清已經做好了飯,開門的時候他眼神

灼灼地盯著她。GRACE躲了一下。昨晚,他還對她橫加指責,甚至惡語相加。她當然明白他的憤怒來自哪裡,這半年她躲著他避著他,很晚回家很早離開,有時候一個星期都見不著一面。他是個公務員,工作穩定六日公休,天天鑽研飯菜,日日笑臉相迎,可他的笑臉和殷勤絲毫無法減少她內心的任何一點孤單和無助,甚至還有推波助瀾的作用。她只想自己躲在一處無人的陰影裡自己舔食。

昨天他就點名道姓地說到了婁明義,眼神嗜血,泛著駭人的光。

“古麗。”他把GRACE扶到沙發上坐下,跪在她面前,“你原涼我,我瘋了,我怎麼能懷疑你和那個婁明義,我是王八蛋,你拿著。”GRACE眸光一閃,猛地跳起來。劉清的手裡拿著把菜刀。

劉清拽著她的衣襟,“我太蠢了,昨天我還想和你同歸於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的呀,你放心、、、、、”GRACE跌坐在沙發上。

那晚,劉清一直纏著她,也許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後怕,像個小孩子一樣蜷曲在她身邊,不鬆手。

外面很黑,可是星星卻格外清晰耀眼。驍曉說的對,她不能辭職,她現在的一切都是這個職位帶給她的,她也明白,只要同等職位,無論是哪個公司都需要承受同樣的東西,無非內容不同而已。 當初她信心百倍地在驍曉的幫助下一躍跨到現在這個位置,她一直以為她沒問題,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她幾乎一夜沒睡,清晨的時候她給老闆丁大海發了條簡訊說,昨天的方案還需要單獨和他碰碰。她知道今天他不進公司,問他在什麼地方可以去找他。

丁大海早上八點的回覆是中午一點,君子茶居。

事實上那個方案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聊天,雖然以前GRACE和丁大海一起開會出差也有過單獨相處的時間,但她都努力和他保持著一種高效緊湊的工作狀態,偶爾的吃飯時間,她也一直扮演著冷麵助理的角色,就是怕因為自己的性別原因和丁大海發生什麼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可有些事情根本無法控制,因為事實存在,他們就是男老闆和女助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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