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結婚,以前不結婚,別人會懷疑你身體不好,行不了事,現在不結婚,別人會懷疑你性取向有問題,你已經三十三歲了,多多少少得鬧點緋聞出來呀。這十來年你可是很純情。”

黑鷹臉色沒變,眼睛卻透出了寒意,“我的私生活這麼容易被人窺視,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麼。這樣吧,如果這次我當上了董事長,我就全部告訴大家,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黑鋼的臉僵了幾秒,開口,“好了好了,這是董事會,都嚴肅點。”

會議議程進行得非常順利,不像以前每一個議題都會被大家質疑個沒完,不爭出個子午卯酉不會結束。最後的議題是改選董事長。黑鋼是前董事長黑思長生病住院期間的臨時代理,現在黑思長正式卸任,他這個代理也就面臨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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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一片冷清。

中遠股份已不復當年的輝煌,現在的產業結構還是當年的,未做任何調整,股價一降再除,被市場稱為垃圾股,資產縮水嚴重。大家早已經不把希望放在中遠股份上,連黑鋼都在把資產悄悄轉讓。中遠實質上已經成了一個空殼,但空殼依然有空殼的價值,外面對它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也正因為這樣,股東們才死守著自己的權益不放。

“要我說,就讓黑鷹來給大家服務,年輕有魄力,他的華錦在國外紮下了根,,有了他我們中遠的市場可以延伸到國外,又能活過來,最重要的是我想聽聽我這個侄兒的戀愛史。”黑思渺突然提議。

黑鷹冷笑一聲,“這正是我來的目的,謝謝三叔這麼懂我。實話實說,我打算把我在國外的資產拿出一部分置換進中遠。”

“你這不是想把中遠完全掏空麼?”其它人異議。

“也不能這麼說,我的資產真才實料,我也不可能無償贈予,其實你們也沒有壞處,股價漲上去,你們想賣就賣,不想賣就握著,我保證讓資產增值就是了。更何況,

你們也知道,上兩個季度的財務報表作假,證監會已經發覺,如果再沒動作被停牌是肯定的,到時候什麼結果你們應該知道。我再交個底,拿回中遠是我母親的遺願,不管什麼代價我都會去做,而且我也有能力去做,今天擺在明面上是先禮後兵,不要不識趣。”黑鷹冷言道,眼裡的力道猶如刀子一樣扎得人直想躲避。

最後的結果,全票透過黑鷹出任中遠董事長。秋謹把結果傳真到前董事長黑思長那裡進行確認,其實根據公司法的規定,新改選結果根本不用前董事長認定就已經生效,但黑鷹堅持讓他確認。他做董事長有三十年,中遠是在他的手上壯大的,為了中遠,他的婚姻,所有家庭成員的婚姻全部和中遠綁在了一起,更何況黑鷹的母親離開時曾重創過中遠,因此黑鷹的身份很尷尬,他既是黑家的兒子,又是黑家的仇人。把中遠交到這樣一個人手裡意義非凡意味深遠,他必須讓他確認。

除了黑鋼,其它人的態度倒很開明,那是黑思長的家事,對於他們,黑鋼帶不了什麼給他們,但這個黑鷹卻能夠帶些什麼來,就這麼簡單。

黑思渺想通了,就已經準備動身親自上門勸說黑思長。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而且決定就在五分鐘之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黑鷹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而是站起來,指指未經任何人許可就推門而入的包費爾說,“一切由我的總助處理,我平時很忙,經常手術,感謝各位的信任,相信不會令你們失望的。”話音未落,就被湧進來的下屬團團圍住,簇擁著離開。

黑鷹只去醫院看望了一下黑思長,沒有答應黑鋼聚會的邀請。站在父親的病床前,他並沒有多餘的話,十六年了,他長大了,而他已經明顯老了,以前力量氣勢上的差距完全倒了個個,讓他原本意氣風發地想來討還點什麼的心情驟然降到了零點。

“我知道你還在恨我。”黑思長保持著傲慢,不以為然。

“不。”黑鷹搖搖頭,不經意地笑笑。“各人

有各人的招數,都是為了中遠,你是利用女人,而我不是。”

黑思長一愣,他的孩子在他面前向來一副膽戰心驚小心謹慎的樣子,他恨過他們的不成氣,也習慣了他們的依賴和仰視,可在這個被他拋到大西洋彼岸十多年,不管不問,生死由命的老二面前,他頭一次有了一絲顧忌。他陡然後悔自己的決定,他原本要利用黑鷹重振中遠,可這一刻他意識到他失算了, 這個兒子是一頭已經長大的猛虎,進來了,就會成王,要出去就是難上加難。他頹然倒在床上。

站在華錦科技裝修豪華,還散發著隱約的油漆味道的辦公室落地窗前,黑鷹接過包費爾為他挑選的總助後選人個人檔案。他略略一翻,只看了看照片就放下,眉頭緊鎖。

“少爺,楚楚姑娘怎麼可能回到這裡。”楚楚兩個字讓他說得含糊不清,他不想說清楚,他知道黑鷹也不想聽得太清楚。“她那麼聰明,怕早就離得遠遠的,不想和這裡扯上什麼聯絡。”

“你不瞭解她,她總會回來的。”他側過頭看著窗外,“以前我以為她怎麼也得用十年的時間來彌合心中的傷疤,重新站起來,可是從我踏上濱州的第一步,我就感覺到她已經回來了。”

“那要不要從原來的渠道追一追,恐怕要快得多。”包費爾問。

黑鷹搖頭,“你要記住,並且永遠記住,楚楚已經死了,美國的漢斯公墓裡有她一塊墓碑,以前每年的清明我都會去拜祭她,以後我不在,你要代替我去,你不在,也要安排人去,不能間斷。”

包費爾忙點頭。

窗外,濱州的夜晚五彩繽紛十分絢爛,映照在玻璃上很是璀璨,但這一切都難入黑鷹的眼眶,上午在董事會上目空一切橫掃一片的氣勢此刻消失殆盡,他的眼裡是一片蕭索寂寞。包費爾的心一揪,這幾年黑鷹這種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憂鬱以前只是偶爾出現,讓他懷疑是他的錯覺,現在則已經成了他固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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