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王段長真的是被自己的父親告下臺的,父親又為什麼對兒子否認呢?王段長在水房見到自己時,怎麼可能不流露出半點憎恨呢?況且告王段長是需要證據的,父親怎麼可能在不掌握證據的情況下冒然去告王段長呢?就連自己對王段長那些暗地裡的行徑也只是道聽途說的,父親又怎麼會掌握足可以整倒王段長的罪證呢?

有可能是父親整倒了王段長,卻出於某種不得而知的目的沒跟兒子說實話。也有可能另有其人恰恰在這個當口把王段長整倒的,而王段長卻懷疑是被自己的父親整倒的,於是便傳出了流言,在水房見到自己時,又不確定心中的懷疑,或是裝作若無其事。還有種可能是廠長早就想把王佔年擼下去了,故意調查他,最終收羅了證據把他免職的,而周班長的那句話只是他個人自作聰明的猜測……

生活並非小說,凌風也並不是諸葛亮,總不能事事都看透。其實也不需要看得太透,因為這頁馬上就像沉年的掛曆一樣掀去了。凌風還沒等熟悉那位新任的段長,一天下班後,父親便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石灰窯要招十個廠內子女入編。

入編就等於轉正,就算是非私有企業正式的工人了,也終於能摘掉臨時工的“帽子”了,這是過去花五千塊錢才能辦到的大好事!

凌風聽到這個訊息更是喜出望外……

凌風之所為這次入編轉為正式工的機會而感到前所末有的興奮,其主要因素還是闕志成。早在凌風在地下室配料時,闕志成透過母親在單位的人情網,送了五千塊錢的禮轉為了正式工,開上了翻鬥車。凌風還記得當時特別羨慕闕志成,因為 X鋼早就已經不再招正式工了,這是他所見到臨時工轉為正式工的僅有例子。

那時非私有企業的正式工就意味著捧上了“鐵飯飯”,闕志成開翻鬥車一個班就四個小時的活,也沒什麼責任,就像凌風兒時在公園裡開的碰碰車一樣,像玩一樣就把錢掙了,而且一個月能掙600多,單位給交五險一金,過年還給發年終獎(當時年終獎能給500塊錢左右),逢年過節

都有福利,也沒人敢剋扣正式工的工資。可以說正式工在臨時工的眼裡就是貴族,

因為臨時工的家境都不好,除了給工地幹瓦匠活兒、當小工之外,沒有別的出路。重點是交不起養老統籌,受了一輩子的累,到了幹不動的那天,除了靠兒女供養,或吃攢下的老本之外,生活沒有別的保障。所以這次入編轉正的機會對凌風而言,就等同於白撿了五千塊錢,五千塊錢也等於一年的工資……

……

這一章重點寫闕志成婚前的一些奇葩的經歷,時間還是追溯到凌風揍了闕志成以後……

自從得到闕志成原諒後,凌風就開始重視與闕志平的情義,但還是把他當成沒什麼心眼的小孩看。

一次工友們在一起閒聊,一個工友說:“聽說國外有賣京子的(諧音代替)。”

“誰買京子有啥用啊?”闕志平插嘴問。

“賣給那些老爺們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唄!”

“這要是能賣京子掙錢就好了,也不用幹活兒,沒事就在家擼,擼完再買唄!”又一個工友戲言說。

“你以為誰的京子都收啊?收咱這樣就會出苦大力的京子有啥用?白給人家都不要!他們只收重點大學畢業生或者是教授的,因為一般父親聰明,孩子就聰明;父親能考上重點大學,孩子將來也一定能考上。”

闕志成此時冷不丁地說了句:“那不對呀!我爸是鉗工,我咋是開翻鬥子的呢?”

一句話引起在場的人鬨堂大笑。

不出凌風所料,這句話也成為大夥的笑柄。只要背後一提到闕志成,就會有人把這件事情番出來講一遍,然後大夥就像聽到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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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也私下裡勸過闕志成:“不該說的話別當眾說,別對啥人都沒戒心。”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驗證闕志成並沒有完全吃透這句話……

燒結二廠的臨時工是頻繁更換

的,馬軍和湯繼淘走後沒過幾個月,又會有與凌風和闕志成年齡相仿的人相繼入廠。那時網咖網費太貴,臨時工都去不起,一般年輕的工友晚上沒事都結伴去舞廳,闕志成自然也和那些經常去舞廳的新工友混在一起。

一次在舞廳,闕志成認識了一個社會上的人,那人取得闕志成信任後便請闕志成去了飯店,闕志成當晚被灌得人事不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喝多的,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看到周圍有幾井員才知道身在派出所裡,身上只身著一個三角內褲,昨晚在飯店裡發生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之後他才知道那人把他灌多以後,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財物,還將他的衣服褲子全都扒了下來帶走了。一桌很貴的菜沒人結賬,飯店的老闆又叫不醒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好報井了……

闕志成是個不太喜歡喝酒的人,凌風估計那個人很可能是在酒裡參了什麼東西,不然他也不會喝得人事不省,從而又想到也許姜婉瑩當時就是這樣被“閻王”迷尖(諧音字)的。

闕志成後來經常去瓢記,認識了一個小姐,而後與那個小姐處上

了物件。瞞著家裡秘密的處了大半年,感情越處越深,最後想要結婚的時候就不得不和家人說了,但家人一再反對,只好分手了。

他在家人反對那段時間很鬱悶,經常去找凌風嘮,說他是真心喜歡那個小姐的,就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那個小姐跟你處上物件以後還接客嗎?”凌風當時問。

“按呀!我不在意她接客,只要對我是真心的就行。”闕志成很認真地答。

“你這是啥邏輯啊?一邊接客一邊跟你處,對你還是真心的?你竟然還想要跟她結婚,你咋那麼心大呢?”凌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說嫁給我以後就不幹這個了,好好跟我過日子。”闕志成還是悶悶不樂地說,似乎認為那個小姐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就是真心愛他,而父母就是他們感情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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