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雲雖然比李顏回大。

但是兩人年紀看起來相差無幾。

容徽不想讓江雪雲見到師父被劈成兩半的慘烈模樣,對他身心不利,於修行更不利。

溫暖的然後覆在江雪雲眼睛上,他眼前一片黑暗,周身都是鬼冷,心裡卻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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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雲。”江明月慈愛的看著江雪雲,冷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柔情,“師父走了,風雨樓交到你手裡為師很放心,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是我風雨樓,我江家的驕傲,師父為你自豪。”

臨別之際,江明月不想用師父這個身份和江雪雲道別。

江雪雲是旁系弟子,按輩分,是她侄兒。

“一個人撐風雨樓很累。”江明月嘆息道:“太累的話就別強撐了,做一個逍遙散仙也很好。”

“姑姑知道你喜歡喝我釀的酒,去蜀中前我給你釀了一百壇放在風雪樓的丹桂樹下,慢慢喝。”

“我以為這些話再沒機會跟你說了,沒想到上蒼給我一次機會,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都語無倫次了。”

“愛自己,愛家人。”

“姑姑走了......”

容徽見江明月的魂魄被火心訣劍陣熔化後才放開溼漉漉的手。

容徽看著江雪雲劇烈顫抖的身體,默默地走到遠處,等他情緒發洩完才靠近,“還難受嗎?”

江雪雲雙眼通紅,沉默的點頭。

容徽召回流雲坐在他身邊,“哭過了就好了。”

她實在沒什麼安慰人的經驗,語言也乾巴巴的,有些無錯。

江雪雲側看容徽,黑眸低垂,囁喏道:“前輩,我不愛哭。”

他很少失聲痛哭。

容徽是唯一一個見到他哭兩次的人。

“我知道。”容徽試著站在他的角度思考,“我傷心到極致的時候也會痛哭一場,不過你不太幸運被我撞見了,我是你前輩,不用不好意思。”

江雪雲微微哽咽,他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讓前輩擔憂了,多謝前輩。”

江雪雲沒告訴容徽,他在紅血境中看到了師父慘死的場景。

想到師父慘烈的死法,他整個人如墜冰窟,更堅定了將風雪樓發揚壯大與鬼族不死不休的決心!

紅血境還未消失,說明紅血境的創造者還沒死。

紅血境是人為創造的結界,需要靈力維持。

容徽查探識海中的方寸山河,發現瓊州出現一個血點,只有這個血點亮了。

她剛進紅血境之時瓊州的版圖灰濛濛的。

江明月是紅血境中最強紅衣。

容徽猜測,可能是她解除了江明月的執念,所以點亮了這一小塊版圖。

點亮的方寸山河容徽可以操控此處靈力。

容徽看著江雪雲。

不知他在紅血境中遇到什麼兇悍的怪物,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猙獰又狼狽。

方才吞噬厲鬼的火心訣劍陣未曾攻擊江雪雲,說明他與鬼修不是一夥的,可信任。

容徽沉聲道:“江樓主,勞煩幫我護法。”

江雪雲什麼沒問,他將風雪劍放在身側,用僅剩的靈力為容徽護法。

容徽雙手虛合放在丹田處,操控靈力移動方寸山河中瓊州的靈力。

不知過了多久,容徽才將紅血境的靈力挪到其它地方。

地方是容徽隨機選的,好巧不巧,落在風雪樓的勢力範圍之內。

這點容徽並不知情。

操控紅血境的修士正準備給容徽和江雪雲致命一擊之時,突然發現怎麼也呼叫不了附近的靈力。

紅血境附近的靈力好像瞬間被抽乾一樣,他開始暴躁,狂怒。

對應的是紅血境空間扭曲,天塌地陷。

容徽猛地睜眼。

江雪雲已靈力枯竭倒在一旁。

容徽失笑,“真是個實誠的人。”

李顏回的花花腸若能少一半,容徽也放心了。

紅血境坍塌是結界崩碎之像。

容徽劍指蒼穹,玄金色靈力沖天而起將搖搖欲墜的結界戳出一個窟窿,“等著,我來找你!”

冷冰冰的話就像死亡倒計時。

紅血境操控者心頭一震,他不做多想,只想逃命。

是他太輕敵了!

一個元嬰境的血衣厲鬼,一個半紅的三人斬都攔不住容徽二人,他們的實力令他恐懼。

容徽一劍捅破天,漆黑的紅血境天光大亮,魑魅魍魎在烈日的照耀下無所遁形。

容徽背起江雪雲帶上風雪劍跳出紅血境,她眼前一片清明。

“想逃?”容徽揹著江雪雲追上一閃而過的黑影,她縱身一躍攔住倉皇逃竄的男人。

容徽看清他的模樣後,驚愕道:“天音宗大長老?”

這位大長老容徽的分身見過,她有印象。

天音宗大長老身有殘疾,擅機關秘術,乃最後一個進入出竅境之人。

大長老抬頭,他相貌年過七旬,看起來像垂暮老人,那雙招子卻閃出令人心悸的狠戾,“小丫頭,小四的碧海神龍法相好用麼?!本座今日便將它拿回來!”

原來是為了法相而來。

容徽吸收天音宗四長老法相後只在一個地方施展過。

“曾瑾瑜?”容徽從大長老身上嗅到那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恍然大悟道:“呵,天音宗大長老竟是鬼修,令本座大吃一驚啊。”

天音宗大長老是鬼修,他用手段把江明月從鬼哭深淵拉弄出來,江明月又吞噬了曾瑾瑜的魂魄,他知道自己得到碧海神龍法相理所當然。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曾瑾瑜死之前透過秘術將自己得到碧海神龍法相的訊息告知接應的鬼修,天音宗大長老從而得知自己得到法相。

兩種可能都有機率出現。

容徽最擔心的是第二種。

中洲不知多少水系單靈根修士與鬼修合謀。

情況是第二種的話,容徽已經被各路神仙盯上了。

大長老譏誚道:“知道又如何,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大長老爆吼一聲,大抵顫抖。

遠處一座高山突然隆起,緊接著炸開,高聳入雲的巨型機甲一腳將擋路的高山踩成廢墟,猩紅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容徽。

容徽搖醒江雪雲,腳踩劍陣迎頭直上。

劍光破天,拳頭呼嘯。

容徽和大長老生死交戰。

兩人忘我廝殺三個時辰,容徽拖著七瘡八孔的身體險勝,她無力的躺在坑坑窪窪的地上,用盡最後一絲靈力捏碎大長老的魂魄。

戰鬥中,容徽調用被她移開到風雨樓的靈力才能堅持道最後。

“對上出竅境果然容易。”容徽雙眼微閉,“必須凝嬰。”

休息夠了容徽才起身,她抓起流雲的同時,看到一張紙。

紙上寫著:

——我們的遊戲才剛開始,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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