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深知眾人所想,“我,容徽還有季塵為一組有個照應,若哪位道友想加入,隨時歡迎。”

言下之意便是,她這一隊只有四人。

一群元嬰真君中。

容徽只是煉氣境的螻蟻。

她又是陣眼,斷不能有閃失。

陸瑤瑤想到黑暗中那只溫暖的手給她力量,她毅然決然和容徽走在一起,保護她。

在此之前,陸瑤瑤看護容徽只是責任。

現在,多了點溫情。

季塵不用多說。

容徽是他邀請而來。

保護容徽,義不容辭。

“六長老。”一個身形瘦小的修士跳出來,“中洲大地地大物博,我們是受貴派所邀鎮魂榮幸之至,但是互不相識,自由組隊恐怕有些難度,不若抽籤罷,公平。”

話糙理不糙。

陸瑤瑤徵得眾人意見後,抽籤決定分組。

以五種顏色為記號。

抽到同一種顏色的便是一組。

容徽樂得如此。

她要在鬼哭深淵裡將那五隻鬼抓出來毀屍滅跡。

有陸瑤瑤和季塵在多有不便。

自青城派方寸山河版圖點亮後。

容徽識海中出現了千年前鬼哭深淵的地形圖。

鬼哭深淵後的金烏動靈陣所在地雖然有些模糊。

可她心裡清楚。

啟動金烏動靈陣不需要二十四個人。

最多十八個。

若是修為深厚。

一半的人也能行。

青城派特邀二十三人前來鎮魂打的是什麼主意容徽不清楚。

換做是她。

多一個備胎多一分保險。

最終抽籤結果讓容徽意外的是,她和江明月不是冤家不聚頭,摻和在一起。

除此之外,雲水閣秦烈也在其中。

剩下兩個分別是月華門幸山和紅楓谷項鴻光。

五人都是劍修。

陸瑤瑤和季塵各自組好了隊,讓人擔憂的是季塵那支隊伍只有四人。

二十四橋後面是一個容納百人的洞穴。

洞**有五條路。

黑洞洞的路是連光都照不進去的地方。

五個黑黢黢的路口,像龐然野獸張開的巨口,靜靜的蟄伏,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陰風從洞內噴出,吹在容徽的手臂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容徽眺望黑暗。

識海中,鬼哭深淵分出五條晦暗不明的線,對應著五個入口。

線往深處漸漸消失。

容徽識海中只有鬼哭深淵的地貌輪廓,沒有準確的地理位置圖。

是不是走近了識海中模糊的線條就會清晰。

這點得進入鬼哭深淵方能認證。

“諸位查探下物品是否有遺漏。”陸瑤瑤指揮眾人,“分道之後小心為上,諸位遠道而來是為天下百姓,莫要為了青城派折損性命,陸瑤瑤拜謝!”

畫外音便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小命要緊。

陸瑤瑤的好意眾人心領,一切量力而行。

容徽裝模作樣的倒騰一番,她不動聲色的扯斷法繩,將其納於廣袖中,故作驚訝道:“我的法繩不見了。”

“你的也不見了?”陸瑤瑤感慨萬分:“我方才過橋之時遇到一個難纏的怪物,幸好得法繩相助將其纏住我才死裡逃生,太兇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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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容徽綁了她大忙。

容徽神色嚴峻,“陸長老遇到的是何種怪物?”

容徽的法繩專門克鬼修。

陸瑤瑤回想片刻,“一個細長的影子,莫約三十丈,細如針尖極其難纏。”

容徽垂下眼瞼。

纏住陸瑤瑤的應該是和江明月說話的那個影子。

江明月為何要殺陸瑤瑤。

影子......

容徽靈光一現。

她知道為何法繩戴在那五隻鬼身上毫無反應了。

鬼修不在肉身。

藏在影子裡。

誰沒有影子,是人是鬼一目瞭然。

容徽若無其事的掃過地面。

江明月的影子意外的在。

容徽所在的隊伍幸運的有兩個沒有影子。

月華門幸山。

紅楓谷項鴻光。

剩下三個。

季塵和陸瑤瑤各佔一個。

最後一個在其他隊伍。

“呀,我的也不見了。”

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容徽循聲望去,少女誇張的倒抽一口涼氣:“方才過橋之時我險些中招,幸好得到陸長老給的法繩,大恩不言謝,鬼哭深淵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容徽記得,少女是天心派的曾瑾瑜。

陸瑤瑤想要解釋法繩是容徽給的,救她命的是容徽時,忽然收到容徽的密音傳信:小心曾瑾瑜,她不是人。

陸瑤瑤不明所以。

她認真打量了明眉皓目的曾瑾瑜,並無不同。

曾瑾瑜黑暗無邊的洞口,身影被黑暗吞噬,她笑容真誠可愛,討喜的緊。

容徽斬釘截鐵道:不要相信曾瑾瑜,進入鬼哭深淵後在第三口井旁等我。

陸瑤瑤更懵了。

在座眾位第一次來鬼哭深淵。

怎麼容徽跟回家一樣,鬼哭深淵有幾口井都知道。

容徽不好跟陸瑤瑤解釋自己有方寸山河,她密音傳信給季塵,讓他小心潛龍門元維。

季塵神色未動,回應一個字:好。

——

容徽一行人走第三條道。

五人一入鬼哭深淵,幸山緊張得手心出汗,“好黑,我堂堂一元嬰真君都看不到一丈遠的路,太詭異了。”

無際的黑暗讓人心生恐懼。

容徽踏入鬼哭深淵,那種鑽心的冷席捲而來。

纏纏綿綿的冷意從地底順著腳踝爬上胸腔,絲絲冷意破開肌膚縫隙,鑽進溫熱的血肉直達心底,好似死神的鐮刀帶著煞氣和黃泉底下爬出來的鬼冷插進心臟。

容徽呼吸驟停,汗毛直立,手腳冰涼僵直,撥出的氣化作白色寒霧,詭異的凝成蓬鬆的雪,懸在空中。

鬼哭深淵的冷使她頭皮一緊,忙運轉靈力擋住刺骨寒冷。

秦烈見狀,不滿道:“練氣士,別拖後腿。”

連容徽的名諱都省了。

直接用練氣士稱呼。

若非容徽是陣眼,秦烈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

拖後腿的累贅。

容徽冷冷道:“話不要說得太滿,說不定一會兒你要跪下求我救你。”

元嬰真君都如此狂妄嗎?

“秦道友何必動氣,容長老就交給我保護了。”

說話的聲音很陌生。

容徽尋聲而去,幫她說話的是一個相貌普通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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