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移山填海。

三座天門落地之時,驚天動地,劫雲密佈,大地顫抖,遲遲不讓天門落地。

天衍宮取來三根身骨鎮壓天門引起天道震怒,降災。

三萬修士只有寥寥數十人死裡逃生。

天門有三萬修士血祭方落地,隔絕大小二辰界。

......

這是容徽看到的最古老的一版關於兩界分割記載。

這本書放在縹緲幻府的藏書閣中,鮮少有人翻閱。

後來的書不知為何刪除了這段。

容徽那日在摘星樓後面感應到了濃郁的怨氣。

這種怨氣與鬼怪之氣不同,這種氣息毀天滅地,哪怕是腳踩屍山血海,擁有山河鑑的容徽都感受到恐怖的怨念,濃郁到窒息。

怨念難消,甚至影響到了容徽識海中的方寸山河,還有被她藏在山河鑑裡的盤古鏡碎片。

容徽問道:“火鳳,你聽說過弒神者嗎?”

火鳳搖頭。

他只是神獸,知道的東西不多。

“埋骨之地有弒神者,劍靈派也有關於弒神者的記載,天門出現了神骨。”容徽支起下頜,“種種巧合讓我覺得弒神者,他們弒殺的神靈很有可能是與創世神有關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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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長老多慮了。”火鳳否定容徽不合實際的想法,“創世神極為天道,創世神隕落,天道何存?天道不存,凡人如何飛昇成仙。”

容徽不以為然。

“大辰界和小辰界分開之後,總共有十三個修士飛昇,之後再無修士飛昇。”

容徽摩挲著山河鑑,思緒飛到天外,“大辰界和小辰界本就是客觀存在的,如同天上繁星,並非哪個大能捏丹所化。

我倒是覺得所謂的創世神不過是第一批指定規則的修士,他們掌控了恐怖的力量,劃出界限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為修士劃分境界。

創世神死了,好比一個國家的帝君死亡。

那麼,換一個上去,重新治理這個國度也沒什麼差。

至於天道。

很有可能只是一套執行規則。

在它控制之內執行的便是合理的。

反其道而行的便是錯的。

你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標準很霸道嗎?”

尤其是所謂的天命之子,在容徽眼裡簡直是笑話,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容徽的雙眸染上血色,恐怖的殺意從身體裡溢位來,充滿整個雅室。

火鳳見她有入魔徵兆,連忙道:“五長老,你醒醒!”

容徽茫然的扭頭看他,“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不對!”火鳳著急的按住她的肩膀,想用三昧真火喚醒她,卻擔心反而傷了她,“不論是天道規則還是天門都是修仙界的意志,與其說修士修仙是天道的選擇,不如說是修士為了得到更大更強的力量而修煉,當一個人掌控絕對的力量之時,便能制定規則。”

這是火鳳自己的理解。

他不清楚大辰界的事情。

但小辰界的敘事不能飛昇與三座天門息息相關。

因為合體境是一個瓶頸。

小辰界的靈氣不足以支撐合體境大能往上走。

故而有了“飛昇”到大辰界尋找機緣的天門。

容徽認真想了想,“你說得對,規則都是強者指定的。”

她眼中血色漸漸褪去,恢復正常。

火鳳收回冒汗的手,氣喘吁吁的坐在一旁,認真道:“五長老,你心魔不消,恐怕對日後的修行非常不利。”

容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提到天道就異常反感。

“我知道。”體內命劍不安的起伏,容徽淡淡道:“所以我想弄清楚那些弒神者到底殺的是哪個神?用什麼方式。”

既然能弒神,殺一個仙肯定沒問題。

自從塵封的記憶被揭開。

容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殺了白行一。

她殺戮慾望重,心中又有惦念,心魔難消。

火鳳看著偏執的容徽,嘆息道:“我也不知,不該跟你提起這件事的。”

“沒什麼不該提起的。”容徽寒冰碾碎的雙眸落在掌心,“天門附近出現劍靈派的印記很有可能是當年天門落下之後,大辰界眾人想在天門關閉前解決在小辰界的妖族隱患,而後去了埋骨之地。

眾人以白行一為祭讓他承受大宇宙的惡意,拋下他離開。

緊接著將在反間群魔亂舞的妖魔趕到十萬大山。

最後那些修士離開。

小辰界和大辰界一分為二。”

這只是容徽的猜想,她也不知真假。

火鳳跟隨容徽去過埋骨之地遺蹟,自然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

“話說完了,我走了。”

雅室紅光閃爍,火鳳重新回到容徽的影子裡。

容徽拿出冰髓含在嘴裡壓制體內的戾氣。

隨著境界的提高,容徽心中殺戮慾望越來越重。

唯有斬三屍才能剋制殺戮的慾望。

容徽仰躺在床上,冥想。

山河鑑無靈力驅動,自動調運方寸山河中的各個靈氣匯聚到雅室,濃郁的靈力吸引了帝都周圍的山精鬼怪,還有各路修士。

稍微有點靈力的都擠到霧林小築周圍小心翼翼的汲取靈力修煉。

冥想間,容徽感應到天壇那個出竅境高手的氣息,她猛地睜開眼,收起山河鑑,撤下結界時,驀然發現雅室前面的梅林中聚集了上百人。

男女老少皆有。

李顏回見結界大開,箭步衝到師父身邊。

容徽頭疼不已,“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怎麼來凡間休個假都不行?

“這些人中有拜師的,有求氣運的,想加官進爵的,求姻緣的.......”

李顏回苦著臉道:“不知道是那個龜孫兒拆了霧林小築的牆,這些人慕名而來,我也才剛到。”

“容曌女仙。”一個模樣普通的女人提著將花籃曬到李顏回手裡,屈膝一跪,“我想求姻緣,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找到如意郎君,您能幫我嗎?”

容徽沒好氣,“可以,早點洗洗睡,夢裡什麼都有。”

女子愣住:“......”

容徽心情不好,自然不給任何人好臉色。

第一個人受挫,第二人抱著僥倖的心理上前求問,“女仙,我朋友說我醜,你能不能......”

容徽冷漠道:“不能,什麼都不能,你應該感謝你有一個願意和你說真話的朋友,我覺得你應該早已經習慣自己的這張臉了。”

“女仙,生活欺騙了我......”

容徽淡淡道:“假如今天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哭泣,因為明天生活還會繼續欺騙你。”

“......”

一時懟人一時爽。

一直懟人一直爽。

容徽笑吟吟的送走十多個如喪考妣的凡人,心情由陰轉晴。

剩下的那些人知趣的離開。

第二日,容曌女仙冷漠不近人情的訊息不脛而走。

容徽在霧林小築下了結界,她沉迷直鉤釣魚。

釣不起來,就讓李顏回抓回來。

如此幾日,容徽體會到了退休生活的樂趣。

李相和李夫人是唯二允許進入霧林小築之人。

前者把容徽吹得天花亂墜,容徽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後者向她請教古籍中難以理解的經典教義,陪她一起釣魚。

李相學識淵博,見識深遠,容徽覺得小徒弟他這一身正氣的爹很不錯。

劍靈派的宗旨和行動讓他感受到修仙宗門的胸懷。

“女仙,君上向各國傳達了您的旨意,再過幾日,其它國家的使臣便會抵達京畿。”

李相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笑道:“倘若那些糧種能成功開花結果,再過幾年,百姓們便不會在忍飢挨餓了。”

容徽嗯了一聲。

“顏回性格乖張怪戾,行事詭譎,他這些年在劍靈派沒少給您添麻煩吧。”

李相穿著大氅坐在雪地裡陪容徽釣魚,大雪紛紛落下,他的肩頭卻沒有一粒雪花。

容徽笑道:“顏回很懂事,所謂的乖張怪戾不過是沒人理解他的所作所為罷了,倘若一個人為人處世與旁人不同就要用貶義詞來定義他,便是對他極大的不公平。”

她沒覺得小徒弟有什麼錯。

小徒弟有當擔有責任,尊重師長愛護同門,心思不單純但是做事卻光明磊落,容徽戴了八百米厚的濾鏡,摘都摘不下。

李相自謙的時候,容徽忍不住反駁。

“犬子得五長老另眼相待是他的榮幸。”李相樂呵呵道:“當初他說要修仙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他這不成器的樣子,就算拜入師門只怕也會被師父打死。”

李相真心覺得除了他,沒人能容忍李顏回的沒大沒小。

“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大德之人,必得其壽。”容徽將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鯉魚放進魚簍裡,慢條斯理道:“顏回他非常人,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理解他。”

李相還以為容徽是因材施教,倍感欣慰,老父親很開心。

實際上兩師徒是一類人。

“李相可知顏回這兩日去哪兒了?”

容徽這幾天宅在霧林小築,落得清閒,這才想起小徒弟和王宏宇。

李相樂呵呵道:“顏回和宏宇聽說京都附近有妖,便斬妖除魔去了,我原以為他們兩人年紀尚輕不成事,直到見欽天監那幫人跟著在身後,畢恭畢敬的稱他們為金丹真人才知道這兩個孩子竟然還有些本事。”

提到此處,李相心花怒放。

最擔心的幼子儼然長成棟梁之才,他欣慰又自豪,心裡也就踏實了。

他們這些凡人,遲早是要死的。

修士有可能擁有無盡的壽命。

即便如此,李相還是要為擁有無盡壽命的李顏回做打算,這段時日,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討好容徽,投其所好,希望她能永遠的寵愛幼子。

做父親的,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李相知容徽不喜摻和凡塵俗世,頂著女帝和文武百官的壓力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容徽笑道:“顏回和宏宇是修仙界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們正處在修仙界百年前所未有的大變局中,若是能抓住機遇一飛沖天,極有可能成為一代天驕。”

修仙界的黃金時代悄然而至。

容徽覺得,小辰界的氣運可能和那個神秘的地洞有關。

小辰界諸道興起的三百年裡,正是大辰界靈氣枯竭的時候。

容徽的本體能修煉到大乘境,幾乎傾注了縹緲幻府的全部心血。

“如此,甚好。”李相點點頭,感慨道:“顏回真正撞了大機緣啊。”

好宗門,好師父,好時代。

容徽淡淡一笑。

李相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她將李相有疑惑的古籍做了批註,拿著古籍走出霧林小築之時才想起今天是李相的壽誕。

容徽隱匿身形從絡繹不絕的客人中穿過,把古籍放在李相的禮物中,轉頭便看見幾個手持仙劍,衣著華麗的之人擋在門口。

容徽蹙眉。

“站住!你就是劍靈派五長老?”

為首之人帶著一副古怪的眼鏡,一眼看到隱匿身形的容徽。

席間客人怪異的望著他們,再看空蕩蕩的四周甚是不解。

容徽冷冷道:“閃開。”

為首之人面色不善:“我等是東勝神洲青山院的弟子,亦是修仙界之人。”

容徽淡漠道:“與我何幹?”

她又不認識這些人。

毛病。

“令徒今日趁我們不備偷襲正在除妖的我們,帶走了一個重要的妖物,希望五長老約束貴派弟子,並且將東西交還於我。”

“一人做事一人當,顏回做的事,你應該去找他,找我作甚?”

容徽覺得這些人就是來碰瓷的。

很顯然,她不想當冤大頭。

青山院的弟子急了,“您是他師父,自然有教導之責,怎能如此推諉,不作為!”

容徽冷聲道:“我認識你嗎?你是何人也敢對本座大呼小叫!”

恐怖的殺氣洪勇而出,徑直將堵門的青山院眾人轟出門外。

看不到容徽的眾人目瞪口呆。

“這是李相青睞的戲班子嗎?這個戲演得不錯。”

“摔得結結實實,好好好!”

“好好好,摔得好!看賞!”

不明真相的客人喜氣洋洋的拿出賞錢丟到青山院弟子身上。

青山院弟子勃然大怒。

“我們不是......”

不是戲班子!

眾人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

他們驚恐的望向容徽,這才知道是她給他們下了禁言咒。

“是不是嫌錢少啊。”

清朗的聲音由遠及近。

李顏回和王宏宇喜氣洋洋的走進來,丟了兩大塊影子在青山院弟子身上,笑呵呵道:“爺賞你們啦!”

青山院弟子屈辱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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