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勃勃的木劍帶著銳金之氣砍在與石門連線的粗壯血管上。

“嘭!”

血管炸開,噴出血紅靈液。

容徽迅速後退。

靈液落地瞬間,數十萬惡鬼從靈液中爬出。

彷彿容徽砍斷的不是血管,而是藏了億萬惡鬼兇靈的黃泉水。

無數金丹境,築基境的紅衣惡鬼衝向容徽。

與此同時,門後的血管化作藤蔓四面八方湧向容徽身側,封死她能走的所有路。

容徽不慌不忙,邊打邊撤,邊撤邊用火心訣凝結劍陣。

貿然砍斷血管會有惡鬼湧出。

譚博軒一心二用,後面的兩扇門便是他的眼睛,容徽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底下,“五長老,本座說過你肯定會輸。”

容徽快如疾風,火心訣凝出的烈焰焚城劍陣再現。

有神龍法相的加持,方圓十里內的惡鬼皆在金芒劍陣與烈焰焚城的雙重夾擊下融化成青煙。

無情殺戮劍劍招狠厲決絕,不死不休。

金色劍氣,紅色劍陣將漆黑的蒼穹點燃,如同兩隻燃燒的火炬,它如此渺小,卻刺目至極。

劍陣內看清容徽鬥法的瓊州修士只覺得熱血沸騰。

這才是戰鬥!

容徽將烈焰集中在兩扇石門上,她蒼白的臉上汗珠滾落,無人瞧見她背上有一條從左肩至右背深可見骨的傷口,只需要輕輕扒開翻卷的皮肉,便能瞧見錚錚鐵骨,“就你?”

蓬萊閣那位半步飛昇的老鬼都拿她無可奈何。

譚博軒也配?

“五長老不見棺材不掉淚呢。”譚博軒紫眸染血,紫薇劍派的門是他推開的,容徽燒門便是燒他,為他提供靈力的血管被容徽燒斷,譚博軒背上已經燒成黑炭,他春風一笑,“那便讓你瞧瞧瓊州的四扇龍骨門的威力!”

譚博軒一聲爆吼,“血傘之主——海神!”

手持血傘的秦烈在畫魂的控制下飛向譚博軒,他一手撐傘,另一只手凌空一劃,風雨樓的血門赫然出現。

沒了秦烈保護,王石正義的鐵拳猛地朝秦炎心口砸去。

“噗!”

秦炎胸口出現拳頭大的窟窿,碎裂的心臟跳出胸腔,赤紅的血水從他體內噴湧而出。

見狀,秦烈白瞳猛地睜開,短暫的出現意識,他驚恐大叫:“哥!”

秦炎看著恢復一絲神志的弟弟,欣慰一笑,“秦烈,下輩子哥哥再照顧你...”

秦烈的魂魄剛離開肉身,便被劫雷劈得灰飛煙滅。

“不!”秦烈撲過去抓住兄長殘留的魂魄。

“轟隆!”

數十道劫雷不約而同劈在秦烈身上,毫無準備的他當場變成劫灰。

容徽雙眸微微刺痛,她突然騰身而起將秦烈的魂魄斂入木劍。

血傘被秦烈帶到雷劫附近,被劈了數十道天雷,傘面上的血跡盡褪,傘面漸白。

當日被王石重創的傘面裂痕猛地撕開。

“撕拉!”

傘面崩碎。

“轟隆!”

血傘陰氣極重,意外的成為劫雷選擇的第二個劈殺物件。

譚博軒最大的助力被天雷眷顧,他面色越發蒼白,他陰翳的紫眸望向容徽,磨牙道:“好計謀!”

容徽置若罔聞,她對王石道:“師兄,把秦炎的屍體錘爛!”

雷聲很大,慘叫聲太高亢,王石沒聽清容徽所言。

但是他心有靈犀的對準秦烈下半身狠狠錘下去。

王石的速度快,瞭解血門更深的譚博軒更快。

他命令數千個不同境界的紅衣厲鬼搶奪秦炎的屍體。

容徽和王石被厲鬼纏繞,兩人慢了一步,血門終究被譚博軒奪得。

四扇血門立於譚博軒四方,四條粗壯的血管連線他的肉身,在他頭頂為他擋天劫的是數之不盡的厲鬼。

聚齊四扇血門,譚博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他拿出兩枚金燦燦的龍眼拋向天空。

兩隻龍眼如東昇旭日照亮整個瓊州,劫雷突然變小了。

容徽腳踏大地,她催動金芒劍陣,數萬劍氣凝成第二柄金色長劍。

容徽拿出山河鑑呼叫風雨樓的靈力,古老的咒語從她蒼白的唇裡飛出,那是來自上古的指令,“天地聽吾詔令!凡日月所照,不論,天,地,人,神,皆供吾驅使!誅邪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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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生靈盡皆物體匍匐,沸騰的血脈感應到極大的壓力,抑制不住的翻湧,所有人目光灼灼看著容徽鮮血淋漓的手中,那巴掌大的印鑑,不由自主臣服。

王石抗住千鈞壓力才沒跪下去。

他看著容徽,眼中不是狡黠乖張的五師妹。

此時此刻,她是一尊殺氣騰騰的琉璃寶象,冷漠,莊嚴,令他惶恐又陌生。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譚博軒木呆呆的看著山河鑑,心中伸出一股懼意,他想逃,可身上的壓力卻令他窒息,來自天地的威壓令他渾身顫慄,心臟好似被一隻手捏得死死的,連呼吸都是一種奢望。

容徽趁著山河鑑釋放天地威壓之際,木劍快如閃電從她掌心飛出,直取譚博軒項上人頭。

與此同時,一柄飛劍從譚博軒背後捅出來,在他胸前畫了一個圈。

“嘭。”

譚博軒的心臟和人頭同時落地。

譚博軒倒下的肉身後,出現一臉快意的江雪雲。

容徽收起山河鑑,眼疾手快擒住譚博軒要逃跑的魂魄。

譚博軒面上不見憤怒,他反而笑道:“容徽,你殺了我就是殺你自己。”

容徽從乾坤囊裡拿出畫魂,嘴角一勾,“就這?”

容徽輕蔑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譚博軒,他氣得神魂扭曲,整個人就像發怒的獅子,大吼大叫:“那日繁花谷是你,是你!”

“對啊。”容徽氣死人不償命,“小東西,跟我玩兒,是不是玩不起?”

一句玩不起讓譚博軒想到自己的計劃便是因為這句玩不起,令他錯失良機,他步步為營,讓容徽死在自己的手下。

不曾想,一時的勝負心叫譚博軒計劃滿盤皆輸,他氣得渾身發抖,“容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容徽將畫魂置入瘋狂扭動的譚博軒魂魄內,邪笑道:“你果然玩不起。

你讓本座煩惱了幾日,本座便讓你日日夜夜被煩惱好了。

還記得當初被活埋的恐懼嗎?”

恐懼霸佔譚博軒的魂魄,他嘶吼:“容徽,殺了我,殺了我!”

容徽笑眯眯道:“不著急,你慢慢體會。”

說著,容徽喚出木劍中的畫鬼,“畫進去,讓他和通靈宗宗主作伴,我想他會很開心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

畫鬼打了個寒顫,依言將被畫魂依附的譚博軒送到畫冊中。

頃刻間,畫冊瞬間活了起來。

通靈宗宗主和譚博軒在畫中殺紅了眼。

劫雷沒了劈殺物件,逡巡片刻消失無蹤。

容徽看著江雪雲。

這事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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