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裡和5個時辰!

只會和人紙上談兵的崇禎當然不明白朱慈在說什麼了?

這“300裡”和“5個時辰”背後,實際上是大量的投入。首先是江淮之間的道路和橋樑進行了整修和佈防!

在過去的七八個月間,大元帥府、中都留守司和淮揚巡撫衙門先後僱傭了二三十萬民壯,對江北大營通往鳳陽府城、淮安府城、盱眙縣城、壽州城和廬州府城的官道進行整修。

沿途所有的橋樑,也得到了加固,以便12磅紅夷大炮可以透過。

另外還在重要的橋樑旁邊修建了簡易稜堡,駐紮了少量的諸衛軍官兵,並且佈署了可以封鎖河道橋面的大將軍炮。

其次則是克難新軍行軍能力的強大300裡的距離對於普通的明軍,走上三四天都算快的。吳橋兵變前,孔有德等人率領的幾千兵馬,從登州到德州吳橋,區區一千裡就走了個把月,平均每天移動三里多......生生走到了糧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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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在克難新軍中是不允許的!新軍標準的官道行軍速度是不低於一日五十裡,而急行軍情況下的要求則是一日一百五十裡,保持兩日,並且可以在完成行軍後馬上投入戰鬥。

也就是說,300裡的官道行軍只需要兩日就能走完,而且部隊還可以馬上投入戰鬥。

這樣的行軍速度已經可以和八旗勁旅拼一下了!

再次則是一張覆蓋江淮之間的600裡加急塘報網路,也已經建立起來了。鳳陽府城送出的塘報,在5個時辰內,就能傳遞到江北大營!

有了這張塘報網路,朱慈就能坐鎮在江北大營遙控指揮整個江淮戰場。也能隨時掌握入侵的清軍動向,及時捕捉決戰的機會。

另外,江北大營南面還有一處規模相當龐大的碼頭。透過這處碼頭和長江水師,屯駐在江北大營的六萬大軍,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走水路移動到安慶或九江。

以安慶為據點,新軍又可以在十二天內穿越大別山區抵達汝寧府的信陽州,加入河南戰場。

而以九江為據點,新軍則可以對湖廣發起進攻。

也就是說,以江北大營為中心,依託長江水道和九江、安慶兩個“副中心”,以及幾條江淮間的重要官道。朱慈的六萬新軍完全可以在江淮之間和長江中下游沿岸地區快速機動。

無論豪格從什麼地方突破,朱慈的大軍都能在最快的時間趕赴戰場。

即便那個半死不活動左良玉在武昌舉兵,朱大太子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集軍隊進行防堵或撲滅!

而朱慈佈署在淮河沿岸的軍隊和擺在九江的劉孔昭水軍(原操江水師,現在的番號是九江水師),不過是抵禦大清或者左良玉,又或者順江而下的其他勢力的“肉盾”而已。

用後世的軍事術語,這就叫“大縱深防禦”。所謂守江必守淮,其實就是指這種大縱深防禦從鳳陽到江北大營,足足三百裡的防禦縱深,現在就擺在清軍面前了!

......

南直隸,蒙城。

朱慈和崇禎兩父子進駐江北大營的時候,大清發丘貝勒爺(豪格自己是不承認的),靖遠大將軍,肅親王豪格正一臉怒氣的策馬進入空空蕩蕩,到處都是過火後的殘破房屋的蒙城縣城。

惹他生氣的並不是蒙城縣城內的一片焦土抗清的景象,而是他的十四叔,大清攝政王多爾袞。

多爾袞挾天子、睡太后的行為已經很過分了!

可是在幾天前,更過分的事情又發生了。多爾袞居然藉口“徐州大捷”又給自己升了一級,從攝政王晉為皇叔父攝政王。

這還不算,在冊封自己當多爾袞父攝政王的聖旨上,還附帶了一大堆的特權。比如一切大禮諸如圍獵、出師等時,王公貴族俱要聚集一處待候傳旨,還要“列班跪送跪迎”多爾袞。若其外出(出城)歸來回王府,王公貴族則需送至府門。

另外,如遇元旦、慶賀禮時,文武大臣在朝賀順治帝後,即去朝賀多爾袞。上朝時,多爾袞於午門內從便下轎,而諸王需於午門外下轎等等。

也就是說,等豪格再回北京,就得“列班跪送跪迎”多爾袞了......大家都是王爺,豪格還是先帝的長子,憑什麼給多爾袞下跪?多爾袞這是將自己置於諸王之上了,這是在篡位做準備啊!而能夠阻擋他篡位的,放眼大清國,也只有他豪格了!

“王爺,到了!”

鰲拜的聲音猛地響起,打斷了豪格的思緒,豪格抬頭一看,眼前就是個破破爛爛的衙門。說是衙門,其實早就沒有門了給人一把火燒沒了!裡面的大堂沒了一半屋頂沒了,牆壁倒還在。

“就這兒?”豪格眉頭大皺。多爾袞都睡在紫禁城裡面了,他堂堂先帝長子,大清朝的親王,就住這個沒屋頂的房子?

鰲拜苦笑道:“奴才已經叫人去找茅草了,今晚上就能蓋好個茅草屋頂。”

“茅草屋頂......”豪格四下看看,都是焦黑一片,也沒什麼好房子,“行了,行了,就茅草屋頂,還挺涼快。”

“王爺所言極是!”鰲拜連連點頭,“茅草的屋頂就是涼快啊......”

豪格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苦苦笑道:“那就快點兒弄吧......現在怎麼辦?本王就在沒屋頂的房子裡呆會兒?”

“哪兒能那樣?”鰲拜笑著,“奴才給您準備了牛皮帳篷......還讓人燒了洗澡水。”

“這還差不多!”豪格說著話已經從馬背上下來了,馬上就有正藍旗的包衣奴才上前給他打起了遮陽傘。鰲拜則在前頭帶路,一路把豪格帶去了縣衙後院,一個頂部覆蓋著好多茅草的牛皮帳篷前面。

帳篷的簾子掀開了,幾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進進出出忙活著。

豪格笑著問:“她們是哪兒抓來的?”

“回稟王爺,”鰲拜笑道,“她們都是尚可喜孝敬您的,不是在南直隸這裡現抓的,都是鑲藍旗的包衣奴才。”

尚可喜是王爺的身份,鰲拜一個固山額真卻能直呼其名,可見這王爺的水分有多大了?如果換成正經的滿洲王爺,哪怕是郡王,鰲拜也不能這麼叫他。

“在個尚可喜倒是會辦事兒,”豪格笑了笑,“對了,這尚可喜去哪兒了?怎麼沒見他?”

“回王爺話,”鰲拜道,“尚可喜帶人沿著渦水、北肥水和西肥水去蒐集船隻了。”

渦水、北肥水、西肥水都從蒙城縣境內透過,都是西北東南走向,都通淮河。

“啥?還能找到船?”豪格一愣,“縣城都燒成這樣了......”

“尚可喜差人回報說找找著一些了,”鰲拜笑道,“大船沒有,小船卻尋找不少。許是侯恂和朱純臣他們仗著有淮河水師,不懼咱們的勇士駕著小船渡淮吧?”

“哈哈哈......”豪格大笑了起來,“他們還以為現在是三國呢?北人騎馬,南人駕船,他們有幾十條戰船我大清天兵就沒招了?”

“可不是嘛!”鰲拜笑道,“咱們可是帶著好幾十門紅夷大炮南來的,別說小小的淮河,就是長江又怎麼樣?紅夷大炮往江邊上一架,什麼船都轟成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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