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伊天搖頭。

“具體的母親沒跟我說,她的病是我母親親自治療的。我母親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於世卿頷首,濃眉擰在一起。

被伊言視為偶像的姑姑,江湖人稱倩總,排行世界前幾的心理權威,擁有多年豐富的臨床經驗。

專攻心理疑難雜症。

姑姑都束手無策治不了,可見問題之嚴重。

“伊言的獸醫博士是她後來修著玩的,兩年她在國外做一臺手術,這個數。”於伊天比了兩根手指。

國外的外科醫生本就是高薪職業,尤其是出名的大醫生。

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封刀,原因就是伊言得了罕見的心理疾病。

如果不是今天情況十萬火急,她也不會出手。

“心理疾病帶來的病理反應絕不是靠著意志堅強就能控制的,我完全能想象她在動手術時忍受了多大痛苦,還好這對她來說是個小手術,時間短,如果再長點...”

伊天話沒說完,於世卿卻是明白,手握成拳,捶了下玻璃。

他的女人為了救別人,忍受了那麼大的痛苦。

“相當於讓恐高症的人走了個鋼絲,感覺幾乎是一樣的。”

天哥的話讓於世卿越發陰沉。

“我以後絕不會讓她再動刀。”

“你說話好使?”於伊天還真不是看不起自己這個妹夫。

伊言說東他敢說西嗎?

虧得遇到的是他家最實在的妹妹,換稍微有點心眼的姑娘,利用於世卿這份痴情,架空他的財富也不是不可能。

“這件事她必須要聽我的。”於世卿堅定果斷,“我是男人。”

“嗯。”天兒不忍心戳破男人的自嗨,你開心就好,你自己信了就行。

伊言那個脾氣,她想做的事兒誰也攔不住。

十幾歲就有不斷作死的本事了,沒有任何一項極限運動是她沒玩過的。

“我家裡已經算是很開明的家庭了,基本不會干涉我們的選擇,但是你女人...你懂的。”

於伊天含蓄地暗示於世卿。

陳伊言現在看著還算乖,當年也是把家族長輩愁白頭的皮孩子,換一般家有這麼個叛逆女,估計掐死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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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就知道跑去跟人家單挑,家裡長輩苦口婆心,尤其是富貴嬸兒,伊言的娘,一哭哭一宿,棍子都打斷了,也沒能阻止這丫頭叛逆。

現在過了叛逆期,倒是沒有以前那麼作妖了,骨子裡的倔強卻是不曾改變。

“這點我來說服她。”

於世卿並沒有被天兒哥嚇到。

無論用什麼方法,是裝病還是吹枕頭風? 他也不會再讓她動刀承受痛苦了。

伊言這一睡就是三小時。

在等待她甦醒的時間裡,於世卿除了跟天兒哥瞭解情況之外,就一直坐在她床頭,靜靜地守護著她。

伊言是被有節奏的咔咔聲吵醒的。

像是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很有規律,咔嚓? 咔嚓。

伊言緩緩睜開眼,天近黃昏,天已經微暗,屋內沒有開燈。

半黑的環境裡,一個身影坐在床頭? 靜靜地陪著她。

修長的手指正剝著瓜子,那清脆的聲音就是瓜子殼被掰開發出來的。

伊言來不及想別的? 腦子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是——

“這一盒瓜子仁得賣多少錢?”

於世卿的時間都按著小時計算的,時間如此緊張的男人,竟還有心思給她弄這麼一盒。

精緻的小馬口鐵盒,裡面已經裝滿了瓜子仁。

等她醒來的這個過程裡? 他就是這樣一個個剝瓜子打發時間? 連檔案都顧不上看。

“不要錢? 只要你平安。”

他放下盒子,請於伊天進來。

天兒哥在隔壁,借了伊言的書房辦公? 公事處理大半了,剛好可以為妹妹做個全方位的檢查。

伊言對天兒哥在並不意外,但是於世卿守著她這麼久,瓜子仁都把盒子裝滿了,這點始料不及。

“我不是讓你派人過來接我就行麼,怎麼你還留下來了?”伊言問。

“他要是不在,你指不定還怎麼鬧騰他呢。”於伊天毫不留情地戳穿口是心非的妹妹,別以為他沒看到妹妹此刻是很開心的。

“她情況怎樣?”於世卿問。

“你先出去幫我準備點吃的,我哥要單獨檢查。”伊言支走於世卿。

心理諮詢本就是很隱私的事,於世卿也沒多想。

等他出去了,伊言換成嚴肅臉,她鮮少會有如此嚴肅的表情。

“我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都是兄妹,說話也不用那麼藏著掖著。

於伊天頷首。

“你這次暈過去三小時,比上次時間長,你動刀時有什麼反應?”

“有暈厥感,感覺像是地面變成了流沙,我在一點點下墜,可以說最後兩分鍾,全憑著肌肉記憶完成的,大腦已經不受控了。”

伊言如實回答。

“比上次多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於伊天沉默片刻道:“你從一開始就是我媽接手的,具體情況我不太瞭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你這種案例只有一份,我們毫無參考,從目前狀況看,你發病一次表現出來的異常就重一些。”

變種心理疾病時有出現,每一個病例都是獨一無二的,想要治療就很困難。

伊言這個是上手術檯就會發病,她師傅家的默哥是看到愛人就會暈,但那個知道病因,後來對症治療就好了。

伊言這個麻煩之處就在於不知道病因。

莫名發病,告別手術檯。

而且沒有相同病例做查考,只能摸索著來。

“我看世卿很擔心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下次做事之前,也要考慮下家人。”

伊言毫不猶豫點頭。

“那是,我以後再也不碰手術刀了,我得替我們家好小夥考慮。”

於伊天呵呵臉。

回答這麼痛快,想也知道做不到。

如果再有類似事件,救人和自己犯病做選擇,伊言還是會有今天這種抉擇。

“今天這個實屬僥倖,手術時間短,你撐過來了,但是副作用多大你也看到了,你昏睡時間變長,也出現了上次沒有得恐懼症狀,下次,也許更重。”當哥哥的,也只能提醒這麼多了。

“嗯,以後不碰就是了,我也沒有很留戀手術檯那破地方。”伊言不假思索。

哦,沒有留戀?於伊天呵呵臉,有些事,他看破不說破。

真要是不在乎,也不會在發現不能給人動手術後,馬上改行當獸醫。

也不會把她那間手術室還保留下來,整個家族都知道她的執念。

不過沒人說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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