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放過那家夥。”
回程的飛機上，謝甜甜跟伊言抱怨。
知道事情全過程後，謝甜甜恨不得抽柯冰倆大耳刮子。
這如果不是少奶奶明察秋毫，少爺要讓那狐狸精纏上了，外面指不定傳得多難聽呢。
就該把柯冰捅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傢伙的真面目。
“前幾天還看媒體誇他儒商氣質，君子如玉，什麼玉黑成他這樣哦？”
正低頭看檔案的於世卿頭也不抬道：“墨翠，劣質的。”
“噗。”耿熾沒憋住，樂出聲來，這一笑牽著腰也疼，他這腰估計要養些日子了。
看謝甜甜滿臉莫名，耿熾解釋：“墨翠就是綠到發黑的翡翠，平時看是黑色的，拿燈照是綠色的。”
老大這是暗指人家哪個部分呢？真是越想越邪惡。
“別那麼刻薄麼，柯冰也不是個壞人——”伊言感受到於世卿犀利的眼神，順手盤了兩下他的小寸頭安撫，“是我先對不起他的。”
當著那麼多人面放他鴿子逃婚，這種事到哪兒說她也不佔理。
“這次就算是兩清了，我放他一次鴿子，他搞一次我男人——”
“啪！”於世卿把檔案砸向桌子。
什麼叫...搞？！
這突如其來的王霸之氣讓耿熾和甜甜同時一激靈，這賢惠的男人是要黑化了嗎？！
“做的這是什麼破企劃，讓企劃部長重新做一份！”黑化的男人不敢衝著媳婦撒火，於是可恥地選擇了遷怒。
耿熾努力控制表情，不要讓自己嘴角看起來像是笑，還要裝作嚴肅的樣子點頭。
忍住，一定要忍住。
要不就不是企劃部長倒黴，是他要倒黴了，本著寧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職場精銳精神，耿熾硬是憋住了。
謝甜甜對他暗挑大拇指，厲害了我的朋友。
“話說到哪兒了，哦，柯冰搞一次——”伊言被這麼一打岔，差點忘了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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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情！”耿熾果斷接話，他怕老闆娘再來一次他真憋不住，到時候老闆火更大。
眼前這位姑奶奶她是不在乎老闆發脾氣，反正老闆就是她眼裡賢良淑德小賢夫，多大脾氣也不衝著她使勁，可根據能量守恆定律，由老闆娘搓出來的火永不會消失，只會用另一種情緒釋放出來...
於氏的員工是無辜的！
“好啦，搞什麼不重要。”
“很重要！”謝甜甜和耿熾一起說。
親，你嘴誤一點，別人就會遭很大殃好麼。
在眾人齊心合力下，伊言總算把“搞什麼”這個關鍵話題岔過去了。
“總之，我和柯冰扯平了。互不相欠，一別兩寬，這圈子總共就這麼大，鬧僵了彼此長輩也不好看，就這樣吧。”
伊言篤定柯冰以後不會繼續動手了，她已經四兩撥千斤，給足了他面子。
原本還有更狠的方式，只要她敢把柯冰趕盡殺絕，柯冰以後在他家族就無後路。
柯家也不傻，他又不是唯一繼承人，連嫡系都算不上。
伊言真要是做到那一步，柯家為了不得罪於世卿，也不得罪伊言孃家，勢必會廢掉柯冰現有的一切，家族不缺人才。
但伊言沒有那麼做，留了足夠寬的路給柯冰，只要不傻就該知道以後怎麼辦。
“少奶奶你跟我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耶...”
再次見識到伊言的手段和寬厚，謝甜甜感慨。
傳聞中阿修羅應該是爭強好勝的，但她怎麼覺得少奶奶像是宇宙賢者，看破一切，又普渡眾生。
“路徑窄處，留一步與人行。滋味濃處，減三分讓人嘗，什麼時候你讀懂了這句，什麼時候你的世界就寬了——抄的時候記得標註下出處，《菜根譚》，別寫少奶奶。”
謝甜甜忙掏出小本，唰唰地把這句記錄下來，這麼有哲理的話，是少奶奶說的菜根譚。
伊言努力強調的版權意識，被謝甜甜強大的粉絲濾鏡過濾掉了。
伊言這話看似是說給甜甜，看的是耿熾。
耿熾愣了下，之前不明白的事兒好像一下就通透了。
留一步與人行嗎？
他看向謝甜甜，這一段旅程有苦有酸更多的是後悔。
如果當初，他拒絕謝甜甜的時候，留點餘地，不要讓她那麼難堪，或許現在她也不會如此乾脆地轉身。
“大自然總會找到各種方式達到平衡狀態，比如看似柔弱的女人，忍受疼痛的能力卻遠遠超過男人。如果讓男人生孩子，可能人類已經滅絕了。”
“老闆娘，你這是偏見，毫無科學依據！”耿熾不服。
於世卿若有似無地看了眼耿熾的腰，有的人，扭到後就動不了，讓甜甜扛上飛機，反觀他老婆，扭腰後只過一天就活蹦亂跳。
耿熾尷尬。
“我這，我這不能算...”
“舉個直觀的例子，手術麻藥。”
伊言停頓了下，看向窗外。
隔著飛機窗戶，白雲近在咫尺彷彿隨手可以摘到，就像是曾經的回憶，看著很近其實很遠。
“給女患者用麻藥劑量少一些，但若能有足夠的語言安撫心理暗示，她一定能咬著牙忍過來，男患者少一點都不可以，我想表達的是，造物者為了彌補女性體力不如男性方面的不足，會賦予我們更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世界萬物以奇特的方式維持著平衡。”
“你一個獸醫，說得好像給人做過手術似得。”耿熾小小聲挽尊，很快接到老闆凌厲地眼神警告，忙在嘴上做了個拉鍊動作。
行，老闆娘說啥都是聖旨，收回您那犀利眼神吧。
“我見過很多分娩超過一天痛不欲生的女人，能在短短一年後再決定要二胎，有這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撐著，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一點路都不留給人家，人家只能被迫轉身換條路走了，經歷的越痛苦，轉身後就越灑脫。”
伊言沒有說出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轉不過這個身。
甜甜是因為有專業心理醫生介入，繞過那道彎，峰迴路轉，道路寬闊。
可也有很多人，被傷害後就再也走不出那條路，畫地為牢。
圈著逝去的感情，也圈住了自己。
謝甜甜小筆記做得風生水起，先記下來，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耿熾悵然，如果當初學伊言的風格，留一點路給甜甜，讓她不要轉身，或許...哎。
只有於世卿沉默了好久，突然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