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和文柏空向黨組織提出入黨申請被批准後,兩人都很高興。都尋思著要做出一些成績來,向組織證明自己。

“文柏空,你真的要申請下到點小去?”聞清風問文柏空。

“嗯。我已經想好了。現在中心校已經有九名老師了,才三個班,二十多個學生。差不多一個老師教兩三個學生了。這個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這些學生基礎太差了。你給他講什麼他都聽不懂。這學習就像修房子一樣,如果基礎打得不好,越往後面越學不起走。那還談什麼教育呢?”

“還有一個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學生這樣少呢?‘義務教育法’都頒布實施了那麼久。難道這些娃兒的家長就不知道不送孩子來讀書是犯法的嗎?”

文柏空越說情緒越激動。

“哦。這個情況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我來給你解釋一下。”木一畢竟是鄉幹部。見到文柏空對教育工作有些誤解了,他必須要站出來。

“是這樣的柏空。你也知道中果莊是大京山彝族核心區。而這中果莊也是西龜縣地域面積最大的一個區。但是這裡雖然有七個鄉,可總人口也才一萬來點兒。而瓦拉多鄉總人口就只有2032人。其中十四歲以下,六歲以上的適齡兒童112人;六歲以下的兒童是97人。而這112人的適齡兒童又分佈在全鄉八個村子裡面。平均每個村,也就才十幾個人。更重要的是這些村子遠的你差不多要走上一天。就算是本村的青壯年老鄉走得快,還要不帶東西,空起兩手也要走上五六個小時。你叫一個小兒童怎麼走?山高坡陡,溝深水急,路不平。像西河村、莫落村,這兩個村的老鄉出村還要脫了衣服插水過渣火大河。學生上學、放學的安全根本沒有保障。”

“渣火大河在哪裡?”文柏空不解地問。

“渣火大河就是門口公路下邊的那條河。”木一回答到。

“啊!就是你和徐蓓蓓摔倒的那條河?這麼冷的河水,怎麼插得過來?沒有橋嗎?”

木一併不理會文柏空拿徐蓓蓓的事情來說。繼續說到:“在枯水季節,老鄉們會用河裡的石頭壘起石墩,然後砍幾根木頭條子,用箭竹篾條栓起,一段一段的搭成簡易的‘木橋’,以便通行。等雨季來臨,又把木橋拆了。石墩自然就被洪水沖掉了。有時候來不及拆走木橋,上面的木頭條子就洪水被沖走了。”

“這些村子裡的村民又居住得很分散,基本上一個山頭就住那麼幾戶人家。你可能對面都喊得答應,但是實際走到對面人家去,你得走上好半天。”

“哦。那你給我推薦一個比較合適的點小吧。反正我下點小的決心是下了的。我就是要去從娃娃抓起,從bpmf、aoe、123…給他們教起。教到三年級了,再收到中心校來教。”

“你是想樹一個樣板兒出來?”聞清風問道。

“嗯。我就是想樹一個樣板兒出來。我要當個瓦拉多‘武訓’。”

“‘武訓’是誰?”木一和聞清風同時問他。

“武訓是山東堂邑縣人,出生於清朝道光年間,原名武七。他7歲喪父,乞討為生,求學不得。14歲後,多次離家當傭工,屢屢受欺侮,吃盡了文盲苦頭。遂決心行乞興學,20歲時當了乞丐。他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時間來實現他的理想,在這三十年裡,他受盡苦難,但始終堅定的一步步邁向他的目標。終於在光緒十四年建起第一所義學,取名‘崇賢義塾’。學校建成後他親自到當地有學問的進士、舉人家跪請他們任教,並到貧寒人家跪求他們送子上學。當年招生50餘名,分蒙班和經班,不收學費,經費從武訓置辦的學田中支出。每逢開學時,武訓先拜教師,次拜學生。置宴招待教師,請當地紳士相陪,而自己站立門外,專候磕頭進菜,待宴罷吃些殘渣剩羹即去。平時,他常來義塾探視,對勤於教事的塾師,叩跪感謝;對一時懶惰的塾師,跪求警覺;對貪玩、不認真學習的學生,下跪泣勸:‘讀書不用功,回家無臉見父兄。’在武訓的感召下,義塾師生無不嚴守學規,努力上進。武訓先生是一位偉大的‘無聲教育家’‘平民教育家’。他的行動及精神值得我們永遠推崇。”

聽完武訓的故事。木一準備給文柏空推薦多呷村點小。一來順路,文柏空來去多呷村點小,不需要翻山越嶺,爬山涉水,對他的人身安全是一個保護。二來多呷只有兩個組,村民居住相對集中,村境內沒有高山深谷和溪溝,學生上下學相對安全一些。三來多呷村相對於其他村要更重視教育一些,聽說村裡還專門給點小修了一間房子,以供村裡那十一二個學生讀書。

“那我建議你去多呷村點小。”

“為什麼是多呷村呢?多呷村在哪裡?”

“多呷村就在瓦拉多村下面一點兒,順著公路往普申鄉方向走。多呷村自然環境相對安全一些,沒有高山深谷和溪溝,你的學生來讀書相對安全得多,另外你去教書也安全。然後聽說這個村還比較重視教育,村裡面還專門修了一間教室給村裡的孩子讀書。目前還有一個代課老師在那裡教書。”

“哦。那學生多不多呢?”文柏空很感興趣地問。

“學生有十一二個,不算多。”

“你管他多少。有一個你也是教,有一百個你還是同樣的教。學生少點兒又怎麼樣呢。你不是更能夠集中精力做你的‘實驗’嗎?”聞清風說到。

“也對哈。反正就算是下面的學校,每個班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尖子生。我要是能夠把我的這十一二個學生全部培養成尖子生那也是一種成功哈。”文柏空望著聞清風和木一,有些躊躇滿志地說到。

“那我們什麼時間下去呢?”

看文柏空的樣子,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多呷村的那個代課老師我還是認識的。他是一位殘疾人,他的背有一些駝。”聞清風不緊不慢地說到。

“你怎麼認識他的呢?我都不認識呢。”木一笑著說。

“你呀,官僚了吧。連自己鄉里的代課教師都不認識。”

“我怎麼可能認識啊?我又不是分管教育的副鄉長。我包的點也不是多呷村。”木一為自己辯解。

“和你開玩笑的了。他是來我這裡看病,無意中就聊起來的。人家還很感謝你們鄉政府的領導呢。”

“為什麼感謝呢?”

“他說他是一個殘疾人,本來就有些自卑。鄉上很照顧他,給他辦了殘疾證,還有一些困難補助。然後看他還有一些文化,識得一些字。就給他安排了個代課老師的工作。這樣每個月他還有一筆代課費的收入。多少給家裡增加了一些收入。在家裡的地位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另外,因為他是老師的緣故,村民們對他也很尊重。”

“那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嗎?我還沒有下過多呷村。找不到路,需要一個帶路的人。不然我也把文柏空帶不到村上去。”

“你可以給拉木書記報告啊。讓他安排包點幹部帶你們下去啊。”聞清風不以為然地說到。

“害怕還是算了吧。這樣一件小事就去驚動書記怕是不好得。”文柏空趕緊說。

“那一會兒他放學回來,經過這裡的時候我給他說一聲。請他明天去上課的時候把你們帶上。只是這個事情,你給阿木校長說了嗎?”

“說了。”

“他同意了嗎?”

“他沒有意見。”

“那你還是要給鄉上的領導報告一下。取得他們的支援。”

“這個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吧。”木一自告奮勇應下了,去給黨委政府報告文柏空準備下點小的事情。

木一給拉木書記、克的鄉長、拉古副鄉長還有郝大姐報告了文柏空要下多呷村點小的事情。

領導們都對他的想法表示支援。拉木書記有些擔心文柏空吃不了苦,對他能夠下去呆多久表示懷疑。不過表示將給村幹部打招呼,讓他們支援文柏空的工作。

郝大姐除了表示讚賞和支援而外,對多呷村艱苦的條件也表示了擔心。她告訴木一。下面就只有一間教室,沒有多餘的房間。文柏空下去了,只能當天去,當天回,村上沒有住宿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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