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弟弟們都在家。原來是週末了。
俊哥兒把牡丹姐送我的東西接過去就問:“大哥你怎麼買了兩隻滷鴨子。”
我就給他說:“這不是滷鴨子。是青衣江的特產,有糖的個是‘甜皮鴨’,顏色深一點的是‘煙燻鴨’。”
小杰問:“大哥你去青衣江了?”
我不想告訴他們,就說:“沒有啊。在火車站超市裡看到了,覺得稀奇就買了。”
小杰:“害怕有點貴哦。”
我心裡一咯噔,還不知道牡丹姐花了好多錢呢。就說:“是有點兒貴呢。好不容易去一趟啊,就買了點稀奇的來嘗哈嘛。我也沒有吃過哦。”
俊哥兒說:“大哥我去拿菜刀哈。”
我:“好的,先一樣切點下來吃嘛。你把腿腿兒切下來。小杰你們兩個一家一個哈。”
俊哥兒高興地去拿刀切腿腿兒去了。
味道很不錯。我還以為很快會吃完,結果兩個味道的都剩了很多。我就和俊哥兒說,你把剩下的放到櫥櫃裡去,如果青兒他們過來耍,就請他們吃一點兒,大家都嘗哈味道。
收拾好就問弟弟們這兩天家裡有什麼情況不。弟弟們都說沒有什麼情況。他們問我見到大人了嗎。我說見到父親大人了,母親大人沒有見到。然後裝模作樣的說:父親大人問我你們聽話不,學習成績怎麼樣,家裡的糧食收回來了沒有,豬兒養大了沒有......
弟弟們急切地問:你怎麼說的呢?
我:“我說你們很聽話,學習很認真,天天都沒有看電視,也沒有去洗澡,除了吃飯就是讀書做作業。收糧食的時候小杰和俊哥兒都出了大力氣。我們請到小婆婆他們,還有文英么嬸、小林音他們來幫忙。包穀和穀子都收回來放好了。豬兒也有一百多斤了,估計過年殺的時候能夠長到二百來斤。房子也翻修好了,電線也修好了......”
他們一聽都笑了起來。表示對我的“彙報”很滿意。
其實,這些都是我自己想象著說的。說完,弟弟們說想出去耍。我就讓他們去耍了。
等他們走了,家裡又安靜了下來。本來覺得很困很累的。但是卻又沒有了睡意。乾脆出門去看看街修得怎麼樣了。
來到街上一看。好傢伙,真是大變樣了。才兩三天的時間,路面就鋪了差不多一半了。排水溝已經全部砌好了。我心想,應該是水泥全部落實了。不然不會貿然開始鋪路的。
見木會計在前邊點水泥。趕緊走過去和他打招呼:“老輩子你這是在忙啥啊?”
木大才:“沒有看見我正在忙啊。你這一喊我都忘記數到那裡了。你快過來幫我重新數。”
我心想這麼多水泥怎麼數啊。就說:“數這個數字來幹什麼啊?”
木大才:“每天都要登記拉出去用了好多。”
我:“今天早上領了好多包出去了啊?”
木大才把領出去的數字說了,然後又說用完了隨時都在領。
我想了想,問:“是不是怕數字對不上,擔心有人把水泥拿回家去?”
木大才:“這個倒是不至於。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的,就算哪個有哪個心也沒有哪個膽。”
我:“那就沒有必要登記這個數字了啊。拉來的水泥都放在這裡,都是鎖起來的,不存在被偷的情況。拿出去的也是當場就開包用了的,也不存在截留。用了都在路上。”
木大才想了想覺得我說得還算有點道理,也就不點水泥了。
旁邊有個人走了過來。遞了煙過來。問到:“老輩子,這個小夥子是那個?”
木大才:“木大雲家大孫子啊。”
來人邊對著我說:“小夥子啊,你可能認不到我。我是大馬鄉的胡八么,理起來我們還是親戚。你要喊我表叔。”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沒有吭聲,望了望木大才。木大才忙說:“是的,八么他算是你表叔。這不他現在在當小包工頭兒,修河堤堡坎,下石田這些。這路的邊溝就是請他的人來幫幹的。你看砌得多好的。”
胡八么:“老輩子,敢不砌好哦。砌得不好,到時候出了問題,我從這裡過,大家吐口水都要把我淹死掉。”
木大才笑了笑,彈了彈菸灰,“曉得就好。”
胡八么:“侄兒子,看樣子你也讀過書。現在在哪裡工作啊?”
我:“還沒有工作。”
胡八么:“那要不你來跟著我幹。就幫我管管工程預算啊造價啊結算啊這些。”
我:“我不是學建築的,害怕幹不來哦。”
胡八么:“簡單得很,一學就會,你來我教哈你就會了。”
我:“那有啥子要求不呢?不會喊我去抱水泥,抬石頭吧?”
胡八么笑著說:“不會不會,你不是幹那個的料。我的意思是那樣就‘大材小用’了。”
我試探性地問了問:“那工作怎麼幹呢?”
胡八么說:“也不需要怎麼幹,有工程訊息我就喊你來幫忙,做好資料。等把工程拿到了,就幫我管管材料,管管工人。工程幹完了就搞結算,要工程款。至於工資嘛,因為這個有季節性。不是一年四季都在幹。反正有工程就一個月200塊保底,工程賺得錢多就多給獎金。反正也不好給你說死了。”
我覺得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不說錢不錢的,就當成是學點“見識”。就答應了他。
我說:“那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有工程呢?”
他說:“我剛在瓦塘村租了個房子,沒事你就來找我耍。有工程我就給你說。”
貌似一個不確定的工作就這樣談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