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善堂本就不易，更何況只是你一個人獨立支撐了？”阿涼覺得眼前有些胖有些矮的王大嫂，簡直就是一個高大的偉人。
在這樣的一個年代，能做這樣的一個善堂，有這樣的善心還有這樣的能力，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至於賣了做丫鬟還是領養要錢，都是無可厚非的。
就拿領養需要給她五兩銀子來說吧，將一個嬰兒養大，需要的銀子又豈止是五兩？
這期間，還要耗費更多的心力。
再說了，這五兩銀子也不是為了她自己創收，而是為了撫養新撿來的小孩子。
王大嫂被誇得臉都紅了，連連擺手：“唉，我哪裡有那樣好。這善堂，我都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怎麼了？”
“這兩年，也收留了不少被休了，拋棄，無處可去的女子。在我這裡，只能幫忙幹點活。可活就那麼點……唉。”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入不敷出啊。
這些年，王大嫂也不是沒有想過別的法子，但是……
唉！
“唔，那我可以入股這個善堂嗎？”阿涼伸手敲打著桌面，淡淡的丟擲了一句讓王大嫂震驚的話來。
王大嫂整個人都懵了啊，是歡喜的懵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你，可，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啊，想都不敢想啊。
阿涼看著王大嫂歡喜的眼睛裡都轉著淚花了，心中忽然有些酸澀：“當然是真的了，如果我拿這種事情來逗你開心，那我成什麼人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阿涼來了一個轉折。
但這並沒有減少王大嫂的歡樂：“什麼條件？”
只要不過分，她可是都能答應的。
現在能找到一個願意幫忙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啊。
阿涼緩緩道：“我有幾個生意，需要人幫忙，所以我以錢入股善堂。讓善堂的小姑娘還有嫂子們幫忙。掙到的錢，我要六成，剩下的四成給善堂。當然了，這本錢也是由我來說。”
“好啊好啊。”
王大嫂歡喜的不行，愁眉苦臉了這麼久，終於能有個活路了，也是不容易啊。
王大嫂便問道：“不知道你想做什麼生意啊？”
“吃食的生意。”
“哦哦。”
王大嫂又松了一口氣，這吃食的生意投的本錢沒有那麼多吧，回來錢的速度還快。
就算是不掙錢，也不會賠多少的。
還好，還好。
就這樣，阿涼和王大嫂商量了不少細節，然後找了另外一家老店鋪的老闆做見證，寫了文書。
之後阿涼就列了一條單子，並給了錢，叫王大嫂去準備了，然後自己就溜溜達達的回去了。
一進王府，阿涼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整個王府都是低氣壓的。
阿涼就隨便揪住了一個丫鬟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啊，王府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郡，郡主？”小丫鬟一抬頭，看清楚阿涼的臉之後，嚇得居然直接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
阿涼的臉都黑了，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你，過來！”
阿涼隨手又指了一個看著並沒有發抖的丫鬟過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回郡主，是餘姚側妃今早上生下一個小少爺，一個時辰前剛剛沒了。”
阿涼：！！！
不是，這是有什麼魔咒嗎？
“怎麼回事，難道是還差生下來有什麼隱疾或者是不健康的嗎？”阿涼喃喃自語，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而且就算一個孩子不健康，也不可能個個都這樣吧。
可如果真的有人動手腳的話，這麼多年了，也不可能一點馬腳都沒漏吧？西涼王也一點沒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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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生下來的時候還很健康，哭聲也很嘹亮呢。”
“這就奇怪了呀。”
阿涼喃喃自語了兩句，過了一會才發現，這個丫鬟對著自己居然是對答如流的！
她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害怕我嗎？”
說著還指了指在地上暈倒的那一個。
丫鬟低頭回答：“奴婢沒有做錯事，對郡主就只有敬畏之心。”
不錯，是個膽子大的！她喜歡！
阿涼點點頭：“那你就來跟著伺候我吧。”
說完又讓人將暈倒的那個丫鬟抬走，還讓人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吩咐完了，也不管別人詫異的目光，就抬腿往自己的宮殿走。
剛剛回答的那個大膽的丫鬟，便也不遠不近的跟著，絲毫沒有存在感，但是無論你什麼時候回頭看，她都在那。
注意到這一點的阿涼，心中就更滿意了。
“阿爹？”阿涼剛剛邁進主殿，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正在那慢悠悠的給自己倒茶的西涼王了。
她有些懵。
說實話，雖然平日裡賞賜不斷，但是她看見西涼王的次數並不多的。
所以今天看到西涼王了，她還是蠻詫異的。
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這是來她這裡，過度一下情緒來了啊。
“回來了啊？”西涼王一開口就穩住了，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抬頭招呼她過來，“最近聽說你早出晚歸的，天天出去玩，外面就那麼好玩嗎？”
阿涼走過去，松了一口氣，這都給她找好說法了呀，太體貼了。
屁股剛坐上去，西涼王就倒了一杯茶水給他：“喏。”
“謝謝阿爹。”阿涼揚起燦爛的笑容來，努力的討好這個大粗腿。
看到如此燦爛的笑容，西涼王明顯有些怔然。
好半天才說道：“果然還是我們阿涼笑起來最好看了。”
“那因為你是我阿爹啊，你看我當然覺得好看啦。”阿涼笑嘻嘻的，努力的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看著阿涼的笑容，西涼王忽然問她：“你知道你今天又有一個弟弟剛生下來還不到一天，就死了嗎？”
氣氛，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阿涼甚至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因為她說笑了，所以不高興了？
“我，我也是回來的時候，才剛剛知道。”阿涼斟酌著用詞，努力的不惹怒西涼王。
誰知道，西涼王還是問了：“既然知道你弟弟才沒了，那你怎麼能笑的這麼沒心沒肺呢？”
咕咚！
阿涼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怎麼辦，她要怎麼說？怎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