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轉過頭來,打量著喬二孃等人狼狽的身影,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之色。

“宮主,怎麼了?”上官君怡見林芝韻臉色難看,不禁關切地問道。

“這是靈兒寫給我和二孃的信。”林芝韻緩緩說道,“說是有一支數千人的修煉者隊伍正在朝著清風山殺來,讓她趕緊帶著四個丫頭躲上山來避難。”

“什麼!”上官君怡先是一驚,隨後又面露不屑之色,“當真是不知死活,莫非當咱們飄花宮是吃素的麼?宮主,這些人交給我便是,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言語間,一股霸道絕倫的氣息自她身上散發出來,雖未刻意針對任何人,喬二孃和四個小丫頭卻無不呼吸困難,心生顫慄,險些站立不穩。

上官君怡強悍的戰鬥能力,乃是在血雨腥風中磨礪而來,自從領悟了“霸碎之道”後更是實力大進,卻再也沒有了出手的機會,多少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此時聽聞有人前來進攻宗門,她心中沒有絲毫膽怯之意,反倒隱隱生出一股躍躍欲試的亢奮。

“這些人,殺不得。”林芝韻苦笑著將信紙遞到她跟前,“裡面有南天城主麾下,天刀盟鄭家和咱們的老鄰居青城劍派呢!”

“這、這……”上官君怡瞪著雙眸,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咱們逃出來的時候,天刀盟就已經在整頓人馬。”喬二孃亦在一旁附和道,“若不是靈兒姑娘信來得及時,說不定連咱們五個都要被困在扶風城裡呢。”

“看來婷婷和紫緣的離開,並非偶然。”

說起兩名弟子,她臉上不禁浮現出憂愁之色,“也不知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宮主也莫要太擔心了,靈兒姑娘不是在信裡說了麼,會負責將她們帶回來。”上官君怡柔聲寬慰道,“她的本事,你還不放心麼?”

“上官姐姐說的是。”林芝韻微微頷首,“這兩個丫頭如今修為大進,等閒之輩還真傷不得她們,或許是我多慮了也未可知。”

對於南宮靈的智慧和手段,整個飄花宮上下早已無人不服,一旦她著手處理某事,林芝韻知道就算自己親自出馬,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不覺心頭微寬。

“既然靈兒姑娘在信上說要封閉山門,開啟護山大陣。”上官君怡舉起手中信紙,微微一笑道,“咱們照做便是。”

“宮主,咱們這一次來,倒也帶了不少糧食。”喬二孃指了指身後的包袱道,“如今山上人少,支撐十天半個月的,絕對不成問題。”

“好。”林芝韻點了點頭,蓮足輕點地面,嬌軀騰空而起,伏在飄花宮上方,纖腰盈盈,藍裙飄飄,遠遠望去,端的是風姿綽約,恍若天上仙女。

她左手舉在胸前,掌心忽然多出一枚乳白色玉簡,右手食指輕輕一點,姿態說不出的優美動人。

玉簡表面瞬間華光大作,緊接著,整座清風山各處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一道道銀白色光柱從四面八方沖天而起,在高空中構築起一道耀眼奪目的圓弧形穹頂。

九龍擎天!

這耗費了鍾文諸多靈晶核的上古護山大陣,終於第一次展現出其真正的面貌。

隨著時間推移,圓弧形光罩表面的銀白色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林芝韻卻知道,護山大陣已然開啟。

此時不在陣法範圍內的任何人物,若是不得她允許,都休想在踏入清風山半步,便是聖人也不例外。

當真是神仙一般的手段啊!

喬二孃和四個小丫頭修為不過地輪,何曾見過這等奇妙壯觀的景象,凝望著空中體態婀娜,仙氣飄飄的林宮主,眼中無不流露出崇敬之色,對於自己飄花宮外門弟子的身份,不禁多了一分自豪。

……

西岐戰場上空,寧老夫子抓著一名“暗神殿”長老的脖子,右手猛一用力。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這名“暗神殿”長老腦袋一歪,眼中的光芒漸漸淡去,身軀無力地掛在空中,很快就失去了生機。

“一群雜碎!”寧夫子嘴裡罵了一句,隨手將這名長老的屍身自空中丟了下去,隨即轉頭向右看去。

不遠處,冉昭楠夫子正展開身法,幻化出十餘道虛影,將一名來自“暗神殿”的白衣長老團團圍住。

這些四面八方的虛影時而東出一拳,西出一腳,虛虛實實,飄忽不定,每一次攻擊卻皆是威勢驚人,激起陣陣空間爆破之聲,直看得四周眾人頭暈眼花,難辨真假。

然而與他對戰的“暗神殿”長老也並非庸手,只見他雙臂猛地張開,靈力在周身幻化出一團濃濃的黑色霧氣,將自身包裹得密不透風。

若是細看,便可以發現黑霧中的每一個顆粒,都是一朵熊熊燃燒的微小火焰,在黑霧灼熱氣息的炙烤下,整片天空的溫度都瞬間上升了一大截。

“喝!”

白衣長老雙臂一振,圍繞在身旁的黑色霧氣忽然形態變換,化作一道道火焰尖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射出去,攻擊範圍之廣,竟是將四面八方統統涵蓋了進去。

在這般大規模攻勢下,冉夫子的真身無所遁形,只見他瞬間撤去眾多虛影,右手食指豎在胸前,靈力在空中化作一本閃耀著白光的巨大書冊。

冉夫子伸出左手輕輕一撥,靈力書冊的頁面“唰啦啦”地翻動起來,白衣長老釋放出來的火焰尖刺射入書中,竟然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沒能造成絲毫損傷。

兩位頂尖強者之間的激烈攻防,端的是風馳電掣,變幻莫測,直教人目眩神馳,完全跟不上節奏。

寧老夫子環目四顧,見“聞道學宮”這一方眾位夫子大多佔據了上風,眼珠一轉,忽然踏出一步,出現在冉夫子身旁,口中高喝一聲:“冉夫子,我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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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右臂狠狠拍出一掌,靈力在身前幻化成一座巨大山峰,上頭奇石嶙峋,鳥語花香,鬱鬱蔥蔥,仙霧繚繞。

然而,這看上去風景秀麗的仙山卻並不友好,反而越來越大,到得後來,竟是變得如同一座真的小山般遮天蔽日,對著白衣長老狠狠砸將過去,威勢煞是驚人。

“寧老兒,虧你還是入道靈尊。”白衣長老與冉夫子交手,已然萬分吃力,哪裡料到寧老夫子竟會前來夾擊,登時又驚又怒,破口大罵道,“竟然以多欺少,好不要臉!”

“夜欏柯,你這話說得好笑!”寧老夫子哪裡睬他,只是嘿嘿笑道,“又不是比試切磋,這是戰爭,只要能滅了你,我管他人多還是人少!”

白衣長老夜欏柯又氣又怒,在兩大入道靈尊的夾擊下左支右絀,狼狽不堪,一個不慎,險些挨了冉夫子一腳。

“你們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又僵持了數個回合,他終於意識到大勢已去,身形疾閃,瞬間出現在數十丈外,口中嚷嚷著標準的反派臺詞,“撤!”

隨著他一聲令下,早就落入下風的“暗神殿”眾長老如釋重負,紛紛撒開腿朝著西南方向凌空飛奔,身形化作一道道白色疾影,簡直跑得比兔子還快。

“就這兩下子,也敢來挑釁四大聖地?”

注視著“暗神殿”眾人逃離的方向,寧老夫子吐了口唾沫,滿是不屑地譏諷道,“怕不是修煉火系功法,燒壞了腦子?”

“墨迪笙此人老謀深算,絕非無腦莽撞之輩。”冉夫子提醒道,“若是沒有萬全準備,他絕對不會貿然選擇開戰,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寧老夫子滿不在乎道,“這裡畢竟是咱們的地盤,有什麼招數,都接著便是。”

“不錯,我‘聞道學宮’佔著大義。”冉夫子聞言,也不禁笑了起來,“又何需懼怕這些么麼小醜?”

……

“該死的‘聞道學宮’!”

混亂之地的大軍陣營中,一道白影閃過,現出夜欏柯等人狼狽的身形,此時的他面色猙獰,雙目赤紅,臉上滿是怨毒之色,“莫要得意得太早了!”

角落裡,一名白衣人正端坐在木椅之上,聽見夜欏柯的怒吼聲,他抬頭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再次低下頭去,專心鼓搗著手中一件木制器具。

“傀師,你那個破玩意兒到底好了沒?”夜欏柯罵罵咧咧了一通,忽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名白衣人身上,“‘聞道學宮’那群狗屁夫子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也不知道殿主給你提供這許多資源到底有什麼用!”

“這時候才想到我?”白衣人再次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怪異臉龐,咧嘴一笑,“你不是很能打麼?”

微微枯黃的膚色,幾何形的臉,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起的門牙,並不存在的眉毛……傀師的整張臉上,竟然沒有多少能夠被評價為“普通”的器官。

兩隻眼睛單獨來看倒還算正常,然而相互之間的距離卻遠較常人更短,湊在一起,便顯得有些陰森而吊軌。

簡簡單單一個醜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這樣一張臉龐的特徵,即便是與他相識已久的夜欏柯,在看見傀師正面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打心底裡生出一股反胃的感覺。

“少廢話!”他皺了皺眉頭,厲聲喝道,“幫不幫忙,給句痛快話!”

“真是拿你沒辦法。”傀師口中發出桀桀怪笑,右臂高高抬起,將一根造型奇特的木杖舉過頭頂,眸中閃過一絲狂熱,“也罷,這根‘魂杖’已經完成了,我的那些小寶貝們,也該出來散散心了!”

木杖的頂端盤旋凸起,形成一種類似於眼鏡蛇般的古怪造型,最外側的四周分別蕩著九枚鈴鐺,隨著他的動作搖擺碰撞,發出“叮鈴噹啷”的悅耳響聲。

混賬?

這名字起的……

耳聽傀師對這根古怪木杖的稱呼,夜欏柯一陣無語,好容易才剋制住吐槽的慾望,有些信心不足地說道:“對面有兩位入道靈尊,你這套玩意兒,到底靠不靠譜?”

“神殿花了百年時間,經歷了無數次人體試驗,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底。”傀師緩緩站起身來,腳下一步跨出,瞬間出現在大營之外,“靠不靠譜,就用你自己的眼睛來判斷吧!”

他的身軀緩緩漂浮起來,停留在略高於營帳頂端的位置,將“魂杖”湊到唇邊“啵”地親吻了一口,隨即高舉過頭,聲音裡透著一股扭曲的狂熱:“啊!!!孩兒們,是時候向世人展現你們的存在了!”

“叮鈴!叮鈴!叮鈴鈴!”

杖頭部位的九個鈴鐺散發出瑩瑩光芒,清脆的鈴聲在風中飄蕩,空靈悠揚,餘音嫋嫋。

伴隨著悅耳的鈴鐺聲響,一道道黑色身影如同蝗災過境,自遠處蜂湧而至,停留在大帳之前,從遠處一眼望去,當真是密密麻麻,無休無止,居然足足有近萬之數。

每一名黑衣人皆是身形挺直,一動不動,眼神黯淡無光,雙目直勾勾地注視著傀師手中的魂杖,臉上不帶絲毫表情,不似人類,倒更像是一群任人操控的機械傀儡。

看見這群黑衣人的瞬間,傀師開心地咧嘴大笑,露出一排凸起的門牙,本就畸形的面孔變得愈發扭曲。

前一刻還心存疑慮的夜欏柯臉上,也不覺流露出一絲振奮與期待。

只因這上萬名黑衣人,居然統統懸立在半空之中!

……

行走在一望無垠的白色大地上,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空中緩緩飄落,黏在頭髮和粗布衣衫上,令本就涼透的身心愈發寒冷。

“奶奶的,好冷!”張棒棒將雙臂圍在胸前,渾身上下不停地哆嗦著,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積雪不停地順著草鞋四周的縫隙鑽進來,與肌膚親密接觸,腳上傳來一陣陣猶如針扎般的疼痛。

“棒棒,確定是這個方向麼?”

在他身後,王鐵錘同樣將身體縮成一團,在這天寒地凍的殘酷環境裡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粗著嗓子大聲問道,“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你行你來啊!”張棒棒本就凍得不行,如今又遭質疑,愈發滿臉不爽道,“又不是俺要帶路!”

“都怪那個南宮大少!”緊跟在王大錘身後的李羅鍋忿忿道,“要不是他非要趕咱們走,俺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不是壞人。”向來木訥的王芋頭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是啊,人家交代得清清楚楚。”趙木山嘆了口氣道,“接下來要對付的敵人太厲害,咱們這樣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去了,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總不能永遠依靠冉姑娘她們來保護,該是分別的時候了。”

“你以為俺不曉得自己是個累贅麼?”李羅鍋滿臉頹喪地說道,“只是胸口堵得慌,若是不罵上兩句,心裡終歸不舒服。”

原來這五位來自羅河村的“天命之子”,在鬼魈等人加入鎮北軍後,由於身上沒有半分修為,已經被南宮玉好言好語地“勸退”了。

“噓!”

正在李羅鍋抱怨不停之際,王芋頭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其餘四人聞言一愣,紛紛閉口不言,側耳傾聽。

咚!咚!咚!

果不其然,前方不遠處隱隱傳來了陣陣如同鼓點般的聲響,由遠而近,到得後來竟然震得人耳膜嗡嗡,彷彿連大地都在顫抖一般。

緊接著,一個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進入到五人視線之中,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張棒棒瞪大了眼睛極力眺望,終於看清出現在眼前的,乃是一支軍隊。

與大乾軍隊不同,這支隊伍中的每一名戰士皆是人高馬大,披頭散髮,手臂和大腿俱都裸露在外,手中握著大刀大斧和狼牙棒等重型兵器,其中有一些胸前戴著皮甲,而大部分人卻只有一條短褲遮蓋要害。

最前排幾名大漢胯下的坐騎,居然是狼!

體型碩大的草原狼!

“蠻、蠻族!”王鐵錘嚇得臉色發青,嘴唇哆嗦著道,“棒棒,你帶的好路!你特麼把咱們帶到蠻族的地盤上來了!”

“我、我……”張棒棒同樣受驚不小,想要反駁,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他甚至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褲襠有些溼潤。

“吼!吼!吼!”

就在此時,對面的蠻族軍隊似乎也發現了五人的存在,當先一名大漢口中發出聲聲怒吼,四周的其餘蠻族大漢也紛紛大聲嚎叫著予以回應,整片區域霎時間鬼哭狼妖,猶如群妖亂舞。

吼了片刻,那名帶頭大漢雙腿一緊,胯下的草原狼發出一聲高亢的嚎叫,後腿一曲,擺出了準備衝刺的姿勢。

“完、完了,聽戲文裡說,蠻族不通人性!”

王鐵錘面色煞白,眼中滿是絕望之色,“看來咱們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就在五人束手無策,陷入到絕境之時,右側忽然傳來了一個輕鬆的男子聲音。

“欸~這就是蚩族的軍隊麼?連衣服都不穿,果然是民智未開啊!”

“廚師哥哥,我餓了!”緊隨而來的,是一道清脆嬌嫩的女子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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