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子衝出帳篷,抱著必死心態的刑志國,臉上泛起了驚喜的神情。

今晚。

他就是來鬼子營地專門搞破壞的,不殺鬼子,不毀鬼子東西,如何搞破壞?

再說了,光放火燒燬鬼子物質,而不滅殺鬼子,就像這個四條腿的桌子,少了兩條桌子腿,少了兩條桌子腿,桌子根本立不住。

所以燒燬鬼子物質的同時,也得滅殺這個小鬼子。

鬼子嘛。

死一個,少一個。

殺一個鬼子,其他地方就少一個鬼子禍禍。

這般想法支配下,刑志國抬起頭,朝著衝出帳篷,連衣服都沒穿的鬼子笑了笑,笑的同時,右手手指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距離太近了。

近的刑志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瞄準,打出去的子彈,就擊中了鬼子的腦袋。巨大的慣性作用力之下,挨了刑志國一槍的鬼子,其天靈蓋都被擊飛了,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四下飛濺。

刑志國這般奮勇殺敵,刑志國手下的二十四個敢死隊員,也都不是慫蛋,個頂個的與鬼子廝殺起來。

燃燒瓶丟完了,也不慌亂,順手抽出幾顆手榴彈,拉著引線後,也不扔在帳篷上,而是專門往這個彈藥箱中間丟。

這是身上有手榴彈的敢死隊員的做法,身上手榴彈打光的敢死隊員,撿起鬼子的手榴彈,啟用後丟了出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用鬼子的手榴彈,炸鬼子和鬼子的物質,也算物盡其用。

手榴彈爆炸餘波刺激下,一些放置在地上的彈藥被觸發,形成了二次爆炸。

如此一來。

鬼子就遭殃了,死傷一片。

整個大黑河渡口陣地,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無數人影亂做一團,火光衝天,醒過神的鬼子都在朝敢死隊員反擊開槍,夜空中,一道道子彈劃出無數的光條。

太耀眼了。

這是死神的召喚。

鬼子沒想到刑志國他們,居然能利用地形和他們佈防上的疏忽,把他們前出部隊的補給點給燒了。

要知道。

前面數千人的口糧、彈藥、藥品等物質,全靠大黑河渡口陣地給予補給。

被毀掉了。

前面的那些鬼子和偽軍,不但要餓肚子,還將面臨沒有子彈可用的悲催局面。

後果不是一般的大。

這也是大黑河渡口陣地防守鬼子拼命反擊的一個原因,他們必須得將功贖罪。

可是這個罪,真的這麼好贖嗎?

不要命,拼命殺鬼子的敢死隊員,給鬼子們好好的上了一課,鬼子震怒之餘開始懷疑自己的使命,自己真的能打敗中國人嗎?

這次突襲非常成功。

截止到現在,五十個敢死隊員只有幾個兄弟輕傷,三個隊員戰死,而與他們廝殺的鬼子和偽軍,傷亡的數量,遠在敢死隊員之上。

這一次突襲,主要目的就是燒燬鬼子物質,又是放火,又是點火,大黑河渡口陣地鬼子存放的物資補給,被燒掉了一大半,看守物質的鬼子,至少有好幾個鬼子被炸死或燒死,燒傷的鬼子那就更多了。

刑志國打紅了眼。

鬼子也殺紅了眼睛。

小鬼子幾乎是踩著自己同胞的屍體往上衝,甚至有鬼子的指揮官,自己光著膀子,帶著一隊小鬼子也都光著膀子,身上掛滿了手榴彈,哇哇地叫,不計傷亡,死了多少人也不管,死戰不退的進行著反擊。

與兇狠的鬼子比起來,偽軍無疑就慫很多了,在敢死隊員這般悍不畏死的攻擊下,偽軍最先撂挑子不幹了,潰不成軍了。

命是自己的。

東西是鬼子的。

鬼子東西燒就燒了,自己命沒有了,可就壞菜了。

當然。

有些偽軍,卻是抱著為鬼子效忠心思的。

與一個鬼子拼殺的刑志國,忽的感到自己的腹部一疼,一柄刺刀由背後刺入,怪不得腹部會有刺刀刀頭探出。

扭頭回看,見是一個大鬍子的偽軍。

當下忍著痛,揮起手裡的鎬頭,一鎬頭敲碎了那個偽軍的腦袋,緊接著一個反手,將趁勢偷襲的他鬼子打死。

腳步一軟。

刑志國直直的癱跪在了地上。

四周。

到處都是拼殺的敵我雙方的身影。

打到了最後,子彈打光的雙方,開始拼上了白刃戰,刺刀對著刺刀,手榴彈拽著弦就砸,有抱著一罈子點著了的汽油往鬼子身上撲的,有身上還冒著火,就端著刺刀反衝鋒的,有掄著鐵鍬、十字鎬肉搏的。

就他M的一個字。

幹。

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越來越多的屍體出現,廝殺吼叫的聲音也越發的小了很多,直到廝殺的戰場上在沒有聲音,在沒有廝殺的任何一個身影為止。

有的,只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濃厚血腥味道及燒燬物質的燒焦味道。

“有人嗎?”一個悲壯的,帶著一絲哭泣的聲音,忽的在戰場響徹,“有活著的人嗎?活著的人,吱聲一聲。”

沒有人吱聲。

也沒有人回答。

整個大黑河渡口陣地,就彷彿只剩下那個跪在無數屍體中的身影。

到處都是屍體。

鬼子的屍體,偽軍的屍體,敢死隊員的屍體。

想必打的太過激烈的緣故,有些屍體縱然死了,但卻依然牢牢的制住了敵人,根本就分離不開。

“還有沒有人?有沒有活著的人?”那個殘活的身影,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態的朝著四下大喊,他渴望聽到自己戰友的呼喊回應。

可惜。

什麼都沒有。

唯有輕輕吹過的夜風及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有人嗎?”殘活身影的口氣,泛起了強烈的哭泣,“回答我一聲,誰活著?誰還活著?”

茫然間。

這個身影被絆倒了。

絆倒他的,不是屍體,而是一隻手臂。

這只手臂,這個殘活的人認識,下意識的用手一拽,一個被炸斷的斷臂,出現在了這個人影的手中。

“副團長?”驚呼了一句後,這個殘活的人影開始不住氣的刨那些屍體。

一具。

兩具。

三具。

終於刨到了刑志國。

顧不得許多,兩隻手使勁的敲打著刑志國的胸口,嘴裡也在急切的吼叫著,“團長,團長,團長。”

或許是迴光返照的緣故,一頓亂拳下來,刑志國睜開了他的眼睛,朝著抱著自己,不住氣吼叫的人影,喃喃了一聲,“蔡水根,你丫的這是讓我刑志國在犯這個錯誤,我刑志國是獨立團副團長,不是獨立團團長,你要記住,獨立團可以有很多的副團長,但是團長,永遠只能有一個,他就是我們的李雲龍李團長。除了李團長,誰也沒有資格成為獨立團的團長。”

又是哭,又是笑的蔡水根,一個勁的認著錯,“副團長,我蔡水根錯了,你是副團長,不是正團長,獨立團團長永遠都是咱們的李團長。”

“你小子,你還全呼嗎?”刑志國笑罵了一句。

刑志國的意思。

蔡水根明白,無非就是問他身上的零件,還在不在?有沒有少什麼零件,如手腳等四肢,斷沒有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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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在,都在。”蔡水根回答了一聲,他回答的語氣,泛著一絲哭腔。

躺在蔡水根懷中的刑志國,斷了一條臂膀,左腿也斷了,腹部還中了好幾刀,現如今還在不住氣的往出流血。

“水根,我們勝利了?”

“勝利了,勝利了,我們將大渡河渡口陣地給攻佔了下來,防守的五十個鬼子,被我們給全部殺死了,至於偽軍,大部分潰逃,剩餘的也都送他們回了老家。”蔡水根回道。

他一邊回答刑志國問題,一邊還用手抹著刑志國嘴角流出的鮮血。

“物質那?鬼子的物質那?”

“物質被我們給燒燬了,彈藥也被我們給炸燬了,副團長,我們毀掉了鬼子的補給,團長他們的壓力,小了很多。”蔡水根欲帶著刑志國離開這裡,“副團長,你別說話了,我蔡水根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回四營,回獨立團。”

刑志國拒絕了蔡水根的好意。

自家人曉得自家情況。

他現在就是迴光返照。

再說。

這裡是他刑志國戰鬥的地方,那多麼同志戰死在這裡,就算死,也要跟同志們死在一塊。

“水根,別忙乎了,我刑志國不行了,我刑志國要去找兄弟們了。”說著話的刑志國,嘴裡一個勁的吐著鮮血。

“副團長,副團長。”蔡水根急切道:“你不會死的,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我這就找大夫救你。”

“傻話,大夫又不是神仙,怎麼能夠救活死人?”刑志國笑了笑,一臉對死亡的藐視,“能夠與戰士們死在一起,是我刑志國賺了,你將來有機會見到團長,一定要跟團長說,我刑志國沒有給咱們獨立團丟臉,對了,我下一輩子繼續給團長當副團長。”

“副團長,我一定做到,保證將你這些話,轉述給團長。”蔡水根打著保票。

這是刑志國的遺願。

他蔡水根就算拼了命,也得做到。

“好想抽支菸啊。”刑志國喃喃了一句。

煙?

蔡水根忙不迭的翻起了這個口袋,總算找到了一盒被鮮血浸溼的香菸,慌慌亂亂的抽出一根,對著火點燃,將其點燃的香菸放入了刑志國口中。

頭。

刑志國的頭,耷拉到了一旁。

現場。

響起了蔡水根悲憤到極點的聲音,“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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