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夜未眠。
斬虛儀式對他來說，都是具有六分半危險的行為，更何況還要面對無上一貫教的審視？
到時候更要做得幹淨利落，讓在場人挑不出任何刺來。
他仔細回想著記憶中的點點滴滴，也無奈再次經歷過那段黑暗恐怖的歲月。
重點在於，他將侵天之章取出，翻來覆去看了很多次。
斬虛之術，和侵天之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楚天能夠確定這一點。
但可惜，他拿在手裡的侵天之章，僅僅是十分瑰寶其中的一頁。
對於侵天之章有多少頁，連他都不知道，更別說是江氏家族的人了。
一頁侵天之章舉在手上，輕若無物，雪白的紙張看不出什麼材料製成，只覺得有著清脆的塑膠質感，上面不著一字，乍一看真的很普普通通。
但只要細看，便能發現這紙張上彷彿流動著水一樣的光澤，粼粼波光，在月光的映襯下美麗無雙。
一般紙張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子的感覺。
而侵天之章只要拿在手裡，便能令人感覺到其中的分寸和重量。
這可是能夠決定仙帝至尊命運的瑰寶啊！
楚天幽幽嘆道，又加上了一句，是決定了他上輩子的命運。
不過那時候看到的侵天之章是完整的，比現在要厚實多了，功能更是神鬼莫測，連楚天都摸不準。
把玩許久，楚天還是將它收在懷中。
說不準， 明天的斬虛儀式便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如果能讓侵天之章發揮作用，他寧可放棄坑無上一貫教的權利！
一夜的時光便在忙碌中度過，當楚天睜眼的時候，天色大亮。
門外，站著兩道氣息。
氣息並未收斂，楚天稍一感知便清楚，是陳家兄弟。
在夜裡，修仙者因為忙於睡覺休息，或者靜修苦修，所以習慣性將變弱的氣息感知收縮到身體附近，並不能感受到那麼遠。
不過楚天大膽猜測，這兩兄弟估計是一大早就過來了。
稍微沉心靜氣，楚天便起身下床，推開房門。
“青雲先生，休息得可好啊！”
陳魯公高大威猛的身影矗立在房門口，幾乎擋住了初升的太陽光，好在溫和的聲音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
“陳聖堂，你別告訴我你在我門口站了一晚上，那我可萬萬受不住啊！”
楚天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二哥是吃了早餐過來的，有要事跟青雲先生商談。”陳良幫腔說道。
楚天看向陳魯公。
陳魯公點頭：“的確如此。”
“那好，請進。”楚天讓開道路。
這房間不過適合一般人居住，陳魯公進來幾乎腦袋都要碰到天花板了，連進門都是彎著腰進門的。
楚天看著想笑，但陳魯公卻是表情嚴肅，連陳良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氣氛逐漸變得**起來。
“青雲先生，您交代給我聖堂的事情，大都已經辦理妥當，還有少數材料比較難得，大概要今早才能運送到海州市，需要等一會兒……”
陳魯公也不坐下，站著就把事情跟楚天說了。
楚天也不好意思坐下，畢竟這是聖堂之主的地盤，這樣做不夠尊敬主人，也只能站著。
聽到這裡，他插嘴一句：“那海州市的各大勢力通知得如何了？”
這一次斬虛公開儀式，既是為了宣揚斬虛之術的危險性，也是為了鼓動號召海州市的修仙者參與，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都通知下去了，各大勢力都在昨晚和今早給出了答覆。”
楚天微微點頭。
地頭蛇聖堂出馬，自然比他這個外人來要強，如果是他用青雲的名字邀請，怕是一個都邀請不來。
即便青雲這個名字很響亮，但也是在那些散修和小門派實力當中。
只有他們才需要青雲的公開授課，接受各種修練中的細節問題講解，而擁有自己門派的弟子根本不需要。
“多謝陳聖堂奔走了，我青雲感激萬分，這個人情南山門記下了，日後當有回報。”
“誒，青雲先生這就生分了，我曾經說過，聖堂和南山門已經是盟友關係，這一點忙算不上什麼。”
“客氣客氣。”
“禮貌禮貌。”
“……”
“……”
氛圍陡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楚天雙手背在身後，目視腳下地板瓷磚，似乎在神遊八方；
陳魯公兩手握在身前，神色遲疑，嘴唇微動，卻沒有出聲；
陳良在一旁乾著急，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三個大男人就這樣子乾站著，幹看著，一陣安靜。
楚天是不著急說話，陳魯公則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陳良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自己插話，畢竟是這是他敬畏的二哥和尊崇的青雲先生。
此等對話場合，所不定兩人都有所深意呢，何必他來插嘴？
陳公子想到此處，心安理得地閉上了嘴，哼著歌，抬頭看天，彷彿天花板上有風景。
今天得空，應該把我那輛寶馬車送去修修，好歹也當了我的座駕多年，再用個十年二十年應該就有靈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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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終於是楚天先開口了。
“如果陳聖堂沒什麼事情了，那就先……”
“慢著，我還有話說！”
楚天閉上了嘴，望著陳魯公。
陳魯公面露尷尬，這種神情出現在巨人臉上當真頗為難得，但很快，這表情就被他收斂起來。
“青雲先生，我想請問，今天的斬虛儀式，您是否答應過然無上一貫教的人參與？”
“沒錯，昨晚他們所稱的神使過來找我……這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楚天平靜地望著陳魯公。
“小弟告訴我了，但我想知道的是，青雲先生對於斬虛儀式成功大概有幾分把握？”
陳魯公失卻了剛開始的尷尬，緊緊盯著楚天。
“三四分吧，儀式當中有許多可能性，我也不能夠擔保。”
“那麼青雲先生……您是否考慮過，如果無上一貫教的人透過了斬虛儀式，那該如何是好？”
楚天沉默。
透過，自然是成功斬虛了；
成功斬虛，自然是成為真仙了。
雖然這真仙是質量有問題的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