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暫且按捺下自己的殺心，平靜問道：“兩位掌門有什麼高見？總歸是需要說出自己的方案的，不然總在這裡扯皮也不是個辦法。”
成明心和賀三對望一眼，相互躊躇之極。
他們開口，不過是為了防止青雲用武力逼迫眾人，並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誰會真的考慮讓妖怪進入通獄陣，只認為是青雲想要實現某種目的的途徑。
最重要的是齊心協力，拖延時間，讓青雲不得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但被青雲這麼直接一問，兩人頓時沒了聲音。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成明心和賀三的表現，跟趙嘉定相比就顯得弱勢許多，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滿足不了眾人的期盼。
不滿，倒是轉移到他們倆身上不少。
成明心苦笑不已。
而就在這時，夏勒巖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件事情哪兒需要這麼多廢話，不管是什麼道理，妖怪是人類的大敵，憑什麼讓妖怪進入人類的都市！”
在被楚天噎過一次後，這位古夏門的長老終於是回過神來。
“說得好，妖怪是人類的大敵！”
楚天立刻輕輕鼓起掌來，根本不給在場人附和的機會，立刻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可問題是，為什麼呢？”
眾人面面相覷，為什麼呢？
“妖怪殺人無數！”夏勒巖咬著牙說道。
“那人類殺妖怪又有幾何？遠古的事情拿到今天來說也算數？”楚天反問。
空地上不知道是誰喊出了一句話來：“你青雲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楚天暢快地笑了起來：“講理講到現在，終於是有人問到了關鍵。
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以及我一手建立的南山門，站的立場就是妖怪這邊！”
聲音震動全場，全場人目瞪口呆。
就連剛才一時意氣，問出那句話的人也是同樣瞠目結舌，自己只是氣不過才那樣子質問，誰曾想到青雲居然痛快地承認了這一點！
青雲先生，這個公開授課傳道，解決無數人疑惑，聲名遠揚的人，居然站在妖怪的立場上！
這無疑是重重扇了在場所有人一記耳光。
誰不是衝著青雲的高尚，南山門的神秘，通獄陣的壯觀而來的？
後兩者的存在，不都是因為前者的豎立？
即便是趙嘉定和夏勒巖也不禁神情微變，因為他們真的沒想到青雲承認了這個指控——之前的不過是一個指控而已，汙衊別人的立場，降低別人的可信度。
但指控一旦成為了現實……便有些難以應付了。
“青雲是妖怪的人？”賀三喃喃不已，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成明心默然不語，心中卻在想，怪不得他總是覺得青雲有些變扭，之前不好說，現在他卻是能夠斷定，青雲入主洪張市大概就是為了妖怪張目吧！
不然有誰會主動插手五大門派的複雜局勢，火中取栗呢？
站在楚天身後的幾人更是臉色大變，令狐倩和施文彬幾乎站不穩腳跟了。
如果青雲只是同情妖怪也就罷了，他們還能夠保持沉默，提供情報，但青雲聲稱自己是妖怪那一邊的，那他們……他們豈不是成為了幫兇？
這會被整個修仙世界唾棄的！
即便是甘衝剛剛收益，衝破了三氣虛仙的藩籬，也不由得在這一刻動搖了。
原本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青雲，或者周氏？
他剛剛決定跟隨青雲不久，青雲便丟擲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人類，或者妖怪？
這簡直就是要命的問題啊！
甘衝目光遊移，彷彿在考慮著什麼。
反倒是周麗人的視線，永遠都在青雲的背影上，毫無動搖。
就算是妖怪那又如何？你說過，會養我和我的孩子的，女人心想。
“我站在妖怪的立場上，對你們人類立場上的人類說話，你們……”楚天聲音陡然提高八度，把全場人從震驚中叫醒，“……誰有意見？”
聲音嗡嗡，在鏤空的柱子間迴盪。
在一瞬間，場上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予回應，所有人都沉默著，等待著。
部分人到現在為止都難以置信，部分人是沒有膽量站出來，部分人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呵呵……”楚天，或者說是青雲的輕笑聲在場間迴盪。
他這種舉動，無異於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代表妖怪向人類做出了宣戰——不過這邊的人類代表，僅僅是若干個本地外市的大佬人物。
當然，相比較於普通修仙者來說，各個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相對於整個人類，幾個都市還不足以擔起這個重任。
青雲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可考慮到這一點，誰也不敢貿然站出來。
在氣勢上，無疑這上千名修仙者都差了一籌。
“我有！”
趙嘉定立刻醒悟過來，不甘心讓青雲佔了上風，逞強叫道。
他既然不遠千里來到洪張市，就沒想著平平淡淡走回去！
青雲這麼好的成名踏腳板，不讓他來踩，就太浪費了！
話音剛落，趙嘉定便躍然起身，身後一排兄弟自然而然向前踏出一步。
五人氣息連成一片，絲毫不比青雲單挑人類立場的氣勢差。
“就你們人類人多嗎？欺我妖怪不敢進人類的都市？”
楚天哼了一聲，身後安雪君立刻打了個手勢。
幾乎是馬上，空地上的所有修仙者隨即感知到了數十股氣息，通通都是妖怪之氣，強烈異常，近在咫尺！
眾人紛紛色變。
居然就有妖怪躲在附近，躲在洪張市這座修仙者的都市當中！
“不可能！妖氣如此濃厚，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們！”賀三臉色驟變，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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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成明心也藉著幾次交送物資的機會來過真無門的門派駐地，從來沒有發現過什麼異樣！
這些妖怪，要麼早就隱藏在這裡，要麼是近日才躲進來的！
絕對如此，肯定不會有錯！
兩位掌門自然相信自己的實力和判斷，但就是這點讓他們猜不透青雲的招數。
只有妖怪的出現，倒是其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