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陣陣腳步聲，從上方的樓體傳來，隨著女人體香的傳來，越來越清晰。
小灰皺了皺眉，憑藉他靈敏的嗅覺，他可以判斷出，這是上次來見識過的張家代表的夫人。
人類一般習慣稱之為老婆。
像是這種身嬌體弱的老婆，一般不會出現在樓體這種地方的——如果電梯壞了，她們更大的可能性是呼叫直升飛機把她們接到地面上。
然而，在這整棟大樓都驚惶起來的情況下，這老婆為什麼出現在了這裡？
還……懷抱著小咪？
雖然小咪一聲不吭，但是小灰作為天妖，已經是嗅到了那只貓妖的畏懼。
但畏懼什麼？
畏懼天妖，畏懼林二中，還是畏懼樓體？
小灰一無所知。
他猶豫了一會兒，隨即繼續向上攀登。
不管怎麼樣，今天小咪要見上一次的，張家對於七寶山大局壓境的反應，是至關重要的情報，不可不查。
青雲先生的交代不能因為一點意外就放棄。
打不了，把這老婆綁架到橋洞裡頭算了的，等七寶山的事情告一段路安再還給那個張家代表？
小灰不懷好意地想到。
作為曾經的一隻流浪狗，小灰對於人類的感覺是非常差勁的，要不是段逸塵給了他足夠的希望，說不定小灰會黑化成人類的殺手。
不過好在，少年和青雲先生兩名人類，挽救了小灰的心智，讓他冷靜地處理著跟人類的關係。
大局為重，一點惡意再所難免。
他如此安慰自己。
就在這一點惡意剛剛萌生在心間之時，樓頂上的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
小灰微微皺眉，反而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彷彿是過了許久，女人嬌媚的聲音徐徐想起：“我原以為，你是個乖乖的狗兒，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小壞蛋！”
天妖一怔，他沒有聽懂女人的意思，不過聽這話，好象他是被發現了?
不僅是被發現了，這人類的老婆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小灰猛然瞪大了眼睛。
在下一刻，他渾身一抖擻，妖身變化，身型膨脹，四隻踏地，向著樓上飛奔而去！
“嘻嘻，小狗兒，你是要來抓我麼？”女人的笑聲中都帶著一絲讓人腿腳發軟的嫵媚。
但是對於小灰這樣子的天妖，毫無作用，他只是悶著頭向上衝，爭取在女人逃跑之前抓住她！
要是讓張家察覺到了他的身份，這條張家的情報線就斷掉了！
這是對於少年段逸塵的損失，小灰堅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喵——”
正在這時，一聲顫顫巍巍的叫聲響起。
小灰驀然剎住了自己的步伐，腳掌重重地踏在了臺階上，氣喘吁吁。
當然，氣喘吁吁不是疲憊的表現，而作為狗妖妖身的本能表現。
那是小咪的叫聲！
叫聲裡頭，滿是恐懼之情，是小灰從來沒有聽過的叫聲！
小灰下意識抬起了頭，從樓體中間的圓形空隙看上去，赫然發現小咪被一雙玉手舉到了扶手之外！
小貓咪被嚇得毛都炸了起來，四肢拼命在空中撲蹬著，叫聲淒厲，但是不管怎麼掙扎，她都始終擺脫不了脖頸後的嬌嫩玉手。
“這才是乖狗兒嘛，嘻嘻，聽話哦，媽媽不會把你丟下去的，只是嚇嚇那個魯莽的小家夥，別怕哦！”女人的聲音婉轉，但怎麼聽都好像透露出一股冷意。
小灰舔了舔嘴唇，收起了舌頭，沉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我可不想做什麼，我只是好奇，你們想要做什麼？”女人稍微正經了一些，只是夾雜在小咪悽慘的叫聲裡，有些古怪。
“我們？什麼我們？”小灰一邊應付著，一邊拼命思索著這老婆的目的。
女人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同一時間，小咪的叫聲一下子變得淒厲起來！
“你在應付我嗎，小東西？”
小灰心中一凜，雖然小咪在他心目中算不得有什麼地位，但是他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妖怪同伴。
“我在想，你要的答案是什麼？還是說，你希望我隨便說一個？”他反問道。
“那你想的答案，是什麼呢？”
“我們在等待。”
“等待什麼？”
“等七寶山抵達。”
“為什麼？”
“有個計劃。”
“什麼？”
“覆滅他們。”
一妖一人，一問一答，同樣是簡潔明了，便越來越快，就好像進行競賽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小灰不得不吐露了許多實情。
越是回答，小灰越是心驚：這女人，對於張家，以及自己背後的妖怪群體，掌握的程度相當深入，絕對不遜色於那個張安！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讓他反而是覺得，女人不是在詢問，而是在核實。
抱著警惕，小灰回答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你們讓我很感興趣。”
“嗯。”
“雖然不是我的事情。”
“哦。”
“給你們幕後的主人帶聲好，小狗兒，記住，我姓江哦！”
姓江？
小灰心頭一震，還沒有來得及深思，便聽到頭頂上一聲淒厲至極的“喵嗚”！
他立刻抬頭，竟是看見小咪徑直摔落了下來！
那該死的老婆！
小灰顧不得多加思考，蓄足力氣，後腳蹬地，猛地橫撲了過去！
砰！
一狗一貓，在空中相撞，碰成一團，四爪亂舞的小咪立刻緊緊抱住了小灰，不肯撒手。
好在，那女人沒有再動什麼手腳。
小灰情不自禁萌生了一個念頭，帶著小咪輕盈地落在了對面樓梯階層上。
“沒事吧？”他關心道。
小咪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流露出了無限驚恐之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灰嘆了口氣，再抬頭看頭頂時，那女人的氣味和聲音早已經去得遠了。
為什麼一個姓江的女人，會跑到張家來做老婆呢？她今天的舉動到底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小灰發現自己頭疼了起來，即便是天妖的腦容量都有些不夠用了。
還是等回去，跟小段和青雲先生商量一下吧！
“看來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認識一些朋友。”他對小咪說道。
小咪依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抱著小灰的腳爪，又緊了幾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