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大晴天。”小灰感嘆了一句。
他雖然人形和妖身都是十分幼小的狀態，但是說話的語氣神態無一不是飽經滄桑的樣子，按理叫做大灰不會有什麼疑問，也只有段逸塵才敢給新生的天妖隨便命名。
重點是小灰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並沒有明確表示拒絕。
“晴天對人類有利，那家夥的計劃不一定能成功。”林二中在旁邊冷冷地說了一句。
小灰瞥了他一樣：“你嘴上是這樣子說，但是修煉起青雲先生的南山經倒是起勁得很，不覺得虧心麼？”
天妖的語氣中帶著調侃，跟林二中說話的時候也並無什麼顧忌——事實上，以天妖的身份地位，不需要對任何妖怪表示出尊重。
花斑豹聲音低了一截：“我只是想試一試，算不上那家夥親傳，就算是……”
“好了好了，我們不討論這方面的話題。”小灰徑直打斷了林二中的解釋，抬頭看了看天，也看了看眼前的張氏大廈。
他們是從下水道裡過來的。
張氏大廈雖然當中很多樓層已經被租出去了，但是張家依然有大量安保人員駐守其中，特別是在這種關鍵時期，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湧動，光是他們看到的保安就比平日裡的數量多了一番。
目光一掃，小灰便感覺到了這些安保人員修為不俗，普遍在脫凡初期以上。
這種程度相對於人類來說，只能算是螻蟻，得不到重視，但是對於妖怪，特別是小灰來說，就已經成為了一種難度。
小灰猶豫了一下。
林二中見狀道：“天妖大人，要不然讓我上去跟那貓妖接頭吧，您的實力還是有些勉強……”
妖怪說話，向來直接。
不過花斑豹說得倒也不錯，小灰自從成為了天妖以來，實力並沒有多少增進，維持在築基期巔峰圓滿的境界。
這種程度相對於天妖的天賦來說，未免有些寒磣。
一個築基期巔峰圓滿的妖怪，想要透過這麼多脫凡期保安的看守，直達大廈頂樓，無疑比登天還難。
小灰心中閃過了多個念頭，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們跟小咪說定了的，每次接頭都會是我來，這次不能例外，免得寒了人家的心。”
建立情報系統，是段逸塵的決定，也是小灰的使命。
在建立初期，需要接觸交談的家庭寵物何止千百計，光是象鼩鼱小灰等要根本忙不過來，只能先跟關鍵寵物打好關係。
譬如說這張家總部的寵物貓妖小咪。
現在已經是到了青雲先生計劃的重要時刻，確認一下張家的情報是異常關鍵的，絕對不能有誤。
就算是冒險，只能能拿回情報，哪怕就是簡單確認的情報，都是值得的。
林二中對此不以為然，但是天妖大人小灰既然堅持，那他只能照辦。
“那我們該如何上去？”林二中又瞧了瞧張氏大廈，即便是大白天，他也能夠嗅到大廈中無數人的氣味，又香又臭。
香，是作為飽腹的獵物；臭，則是作為可惡的敵人。
“張家增防的速度超過我的想象，想必他們也得到了七寶山出動的訊息，這時候摸清楚張家內部的情報比什麼都重要……唔，既然暗著沒法上去，那就明著上去吧！”
小灰沉吟了半晌，對花斑豹說道，“林二中，你衝過去走一遭，看看能把多少人引走，剩下的我就自己來好了！”
林二中盯著小灰片刻，嘆了口氣：“天妖大人，為了一個人的計劃冒險，這是何必呢？”
“你說錯了，這不是一個人類的計劃，而是兩個人類的。青雲先生固然不錯，但是相比較於小段，後者才是我願意付出的關鍵。好了廢話別多說了，趕緊出發吧！”
小灰說著，一腳踹在了林二中屁股上。
當然，這一腳對於的金丹期的花斑豹妖毫無作用，只是踹動了數十根毛髮而已，毛髮下的皮肉，動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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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中搖搖頭，身形一動，無聲而迅疾地躥了出去。
雖然他的天賦比不上天妖天人，也比不上安雪君師信然，但是比象鼩鼱和那些流浪貓狗要好上許多，這幾天偷聽楚天講演南山經，已經是受益頗多，進階了初中期，隨時都可以穩定入金丹中期。
一頭金丹初中期的花斑豹妖全力爆發出自己的速度，那該是多麼快的一種存在？
答案便是，那些脫凡期的保安根本看不見他的身影！
要不是為了吸引人類的注意力，林二中甚至能以這種勢頭直衝樓頂，恐怕到了二三十層才會被人發現！
若是花斑豹妖一門心思跑路，放棄躲閃和招架的話，一直跑到樓頂都不是問題。
然而，他的任務是吸引人類注意力，給小灰創造機會。
要是平時，林二中肯定不願意輕易在人類都市中暴露自己存在的痕跡，這樣子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但是此時此刻不同，一則有天妖大人的命令在後，二則有那個人類的計劃在前，林二中索性放肆了起來。
他第一個選擇的目標，便是大廈一摟那閃亮透明的玻璃外牆！
在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情況下，花斑豹妖一頭撞了過去。
譁啦啦！
金丹期的上妖撞擊力度，那是何等的強橫誇張！
那整整有一堵牆高的玻璃上立刻出現了萬千蛛網似的裂紋，甚至連一點防碎安全功能都沒有體現出來，直接破成了無數碎塊！
數不清的碎片向著四面八法激射過去，林二中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阻礙，悶頭便躍了進去。
對於玻璃外牆附近的保安來說，也真是倒了大黴了。
他們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只聽得耳邊一聲巨響，一整道玻璃外牆便爆裂開來——這可是一整塊長寬均有數十米的大型玻璃外牆啊！
咔嚓聲中，放射性的裂紋四散而去，這回倒是附近多數保安都看見了。
但是他們依舊反應不過來，這裂紋便粉碎了玻璃外牆，化作了恐怖的碎片子彈四射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