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但是對於象鼩鼱來說，毫無阻礙。
身形小巧便有這種好處，即便是迎接風雨的阻力，也比正常人類體型要小得多。
花同樣的力氣，他可以前進得更高更快。
一百二十八層樓，不過花了他二十多分鍾的時間——如果不是這暴風驟雨的話，他的速度應該可以更快一些。
爬上頭頂的象鼩鼱抖落抖落身子，梳理了一通毛髮，隨即便等到了來之前的訊號。
“喵——”一聲拉得長長的貓叫聲傳來。
象鼩鼱精神一振，眼前出現了一頭身形小巧的折耳貓，花色灰白，看起來可愛極了，只是她的雙目有些奇特，一隻藍色，一隻綠色。
“呃，小咪？”象鼩鼱嘗試性地問道。
折耳貓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微微點頭：“老鼠？”
“不，不是！”象鼩鼱立刻為自己正名，“雖然我長得像是老鼠，但是我可是正經妖，跟那種鼠類完全不一樣！”
即便是妖怪內部的種族，也相互有著歧視，譬如說老鼠和象鼩鼱。
天上依然落著豆大的雨滴，但是爬上樓頂之後，便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像是一隻折耳貓都不用弄亂自己的毛髮便可以和象鼩鼱見面。
“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事先小灰跟你講過吧！”象鼩鼱開始辦正事了。
他來，不是為了勾搭這裡的家養貓，而是履行段逸塵和天妖的計劃，聯絡家養寵物，形成都市間的情報網絡。
沒有什麼，比家養寵物，更加適合建立情報關係的了。
尤其是當代，人類越來越以養貓狗為樂趣，把貓狗的地位拔高得無以復加，甚至成為了人類家庭成員之一。
若是野生的妖怪知道這一點，非得被氣死不可。
段逸塵和小灰，也是順應這股潮流，儘量說服家養寵物投入妖怪這邊陣營。
儘管從出生上來說，妖怪和家養寵物並無區別，但是段逸塵和小灰還是對這種想法秉持著謹慎態度。第一次聯絡，總是需要小心的。
象鼩鼱一邊講述著段逸塵的要求，一邊觀察著這折耳貓小咪的神情，據此判斷著她的內心想法。
他並沒有選擇進屋，而就是站在了天台某處擋雨的角落，跟小咪對話。
這是防備萬一情況不對，立刻就跳樓逃跑。
“……不知道我說明白了沒有，小咪你有什麼問題嗎？”象鼩鼱看她有些神思不屬，試探性地問道。
“呃，沒什麼。”小咪被叫過神來，想了想，“大灰這一次沒有來嗎？”
原來注意力在小灰身上。
象鼩鼱像是明白了什麼，搖搖頭：“他需要去聯絡其它家養寵物，所以這一次就拜託我過來了，小咪你這邊有點難爬，呵呵……”
“我對你說的都沒什麼意見，我會儘量照辦的，只是有一個條件。”小咪舔了舔嘴唇說道。
“請講。”象鼩鼱直起了身子，作出了一副重視的表態。
“我想下一次聯絡情報時，大灰能親自過來。”小咪緩緩說道。
象鼩鼱愕然，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真正明白什麼，原來大灰和小咪……
正當他有考慮該如何回應的時候，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女人的呼喊：“小咪，小咪啊，你跑哪裡去啦？小咪……”
象鼩鼱一個激靈，看向了小咪。
而小咪則是毛髮都豎了起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象鼩鼱，立刻跳下天台，步入風雨中。
象鼩鼱將全身都縮在了角落，只聽得外頭女人聲音繼續響起：“小咪你在這裡啊，怎麼跑到外頭來了呢？看大雨把你淋的，可憐的小家夥……”
女人的聲音是又憐又愛，讓象鼩鼱都不由得有些羨慕小咪的生活待遇來了。
生活在這樣子的家庭裡，家養寵物果然幸福無比，不愁吃不愁穿，除了沒有自由，其它什麼東西都有了。
象鼩鼱聽著女人的腳步聲緩緩遠去，顯然是下了樓，離開了天台。
他想了想，一個竄身便倒扒在了玻璃外幕上，試圖看到這天臺下房間的情況，因為還有一些內容需要跟小咪說清楚，總得完成任務才能離開。
屋內設施十分豪華，一眼望不到女人和小咪，象鼩鼱思索著，要不然我進去一趟？
……
被足足十數個保安看守著，孫立軒和林庚從電梯中走了出來，踏上了樓梯間。
通往最高處張家總部，是沒有直達的電梯的，只能用兩條腿攀登。
“不是我說你廠長，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魯莽吃虧了，之前跟葉家談生意也是這樣子，把人家氣走的，現在又把張家的保安揍了一頓，有這必要嗎？”林庚無奈地抱怨道。
當然，這也是抱怨給身邊保安聽的，表示他不贊同孫立軒的暴力做法。
孫立軒一臉不以為然：“誰讓他們狗眼看人低，還侮辱七寶山的？活該！”
林庚嘆氣，就算是人家侮辱七寶山，難道你見到一個就動手嗎？口頭上討便宜跟實際上討便宜，這能一樣嗎？
他搖搖頭，放棄了跟廠長講道理，從理論上來說，孫立軒還是他的上司。
“放老實點！”保安們喝道，手上拿著的是警棍、辣椒水、電子噴霧等等兇器。
孫立軒撇了撇嘴，但並沒有做出反應，而是繼續爬著樓梯。
正當一行人快爬到樓頂的時候，忽然一個女聲從他們頭頂響起：“什麼情況？”
“夫人，他們說要見張家的人，張代表打電話來說允許他們上來待一會兒，代表他一會兒就回來。”一名保安恭敬地說道。
這幢大樓雖然不完全是張家的產業，但是大樓裡的員工基本上都靠張家吃飯，自然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態度。
林庚和孫立軒兩人同時抬頭，看到的是一名抱著折耳貓的婦人，穿著雍容，神情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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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讓他們上來吧，不過只能在會客廳裡等著，我要給小咪洗個澡，你們幫我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搞亂了家裡擺設。”婦人說著，便徑直走了，根本和這兩個人打招呼的慾望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