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以殺止殺？
如果你們不主動殺，妖怪內訌便會自己殺！人類和修仙者會摻和進來幫你們殺！
如果你們殺，這才能止住妖怪內部的殺，才能嚇住人類和修仙者的殺！
亂世用重典，非猛不能起沉痾！
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粗暴！”
楚天面無表情，話語卻是鏗鏘有力，直逼人心。
“但是要記住了，既然是你們直山妖盟率先舉起的這把屠刀，帶起的這個風潮，開了這個口子，到將來真正的妖大成立之時，便是你們直山妖盟被清算之日！
你們可想清楚了？”
殺戮，永遠只能應用於亂世。
而一旦進入了和平時期，殺戮就成為了一個忌諱的話題，哪怕是直山妖盟在妖怪內訌時保住了再多妖怪的精英，妖怪的心血，在和平時，直山妖盟的行徑都會被妖怪們唾棄！
這是一個悖論，也是一種迴圈，人類用數千年的歷史證明了的一種迴圈。
楚天可不認為妖怪能跳出這種迴圈當中。
“你們成功之處，便是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團結妖怪，重立妖大之時，便是你們萬劫不復之日！
反倒是你們失敗了，興許結果還好一些——你們只不過是無數妖怪內亂中起鬨的一員而已。”
楚天的表情語氣，緩緩放鬆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不是當初跟隨他殺伐果斷的部下，而是僅僅是三隻上妖而已。
它們能走多遠，連楚天都沒有把握，三分在人謀，七分看天意。
風險之大，超過一般妖怪的心裡想象，何必多言。
他搖搖頭，收了話語。
而這番話，傳到三名上妖耳中，它們緩緩抬起身子，表情各自不一。
虎徹是在猶豫，胡穗是在沉思，而應澤則是毫不猶豫地接道：“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真能夠解救妖大於水火之中，我等何必惜身？
再說，前途未卜，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是兩說，現在幹嘛要杞人憂天？”
虎徹聞言，眼前一亮，附和道：“應老大說得不錯，現在考慮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
“請楚先生教我們！”應澤再度深深俯下身去，身體躬得筆直。
虎徹望了胡穗一眼，兩妖同時點點頭，跟著彎下腰：“請楚先生教我們！”
楚天深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葉天心不由得為三名上妖的這副陣仗感到吃驚，眼前可是在脫凡期巔峰左右的妖物啊，而為首的應澤怕是已經有了先天期的水準！
這種實力，要是放到人類世界中，那也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但是它們卻對一個人類俯首求教了。
可見它們所要的東西，楚天所能交給它們的東西，重要性非同一般。
原本葉天心在旁邊聽得不甚明白，但是透過這一幕場景反而是略略有些清晰了。
“既然你們都已經想好，我自然更加沒有意見。
對於我來說，這一場不過是消遣而已，我在其中並無利益相關，我也不在乎人類或者妖怪哪一方得利，我只是想看這一場好戲。
希望你們爭點氣，不要讓這幕大戲這麼快就謝幕了。”
楚天輕描淡寫地說道。
只要他想，這所謂的妖怪和人類的競爭完全不會影響到他身上，假如多費點心思，跟他有關係的人也能夠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而他願意參與這件事情的最關鍵原因，便是有趣。
如果妖怪這邊足夠聰明，擰和得足夠好，這絕對是改變現在世界格局的一方力量，如果就這樣子被人類和修仙者攪和了，那就太可惜了。
上一世的仙界至尊，最重要的本事，就是遙控各方勢力，平衡地方權威，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下面的地界怕是早就造起仙庭的反了。
楚天這一世的心態，仍舊保持著上一世仙尊的心態。
他不會把自己看作是妖怪也不會把自己看作是人類，對於他來說，哪一方得利，哪一方被壓制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最好的，便是兩方能夠形成一個完美的平衡，讓這個世界不會這麼……無聊下去。
聽著楚天無情的話語，應澤三妖不由得暗自心驚。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妖怪也不想要去請教一個人類，如果團結妖怪，去對抗人類啊！
一方面在妖怪同類面前聲名不好，另一方面則是萬一中了人類圈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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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局勢已經緊迫到了這一步，它們也只好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楚天也是一個人類，能指望他全心全意為妖怪著想，怕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情。
想到這裡，應澤的情緒反倒是平復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楚天說道：“這個自然，楚先生按照自己的心情來就好，我等不敢有奢望。”
“既然如此，那以後別叫我楚先生了，免得我在人類面前不好過，稱呼我為青雲便可，以後在你們部下面前也要這樣子稱呼。”
楚天想了想，說道。
雖然他有著一部分把握，但現在畢竟實力還算微弱，不能太囂張，直山妖盟的事情遲早要傳遞到外頭去，他的姓名不能洩露一點，否則會被人類和修仙者找麻煩，或是查水錶。
當應澤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直山妖盟和他楚天，都是彼此所屬一方的“背叛者”。
“沒問題，青雲先生！”三妖齊齊說道。
“給我找來老銀杏的千年樹心皮和樹心果，我先教你們第一步修練。”
既然跟直山妖盟達成了協議，楚天也就毫不客氣地指揮起了應澤等妖。
應澤點點頭。
現在是求著楚天的時候，即便是楚天不給出交換，它們也會按照楚天的要求去做——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有交換，那它們自然更加樂意。
虎徹是嘆了口氣， 反而是胡穗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態。
要說不對適合妖怪修煉的功法感興趣，那肯定是說假話。
要知道妖怪當中也有聰明妖，但是想要越過時間和心血的積累，直接創造出一部功法來，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朱能！”應澤大喝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