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妖，還是上妖？
楚天並沒有去問虎徹，因為到了這裡，虎徹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了，它好歹也是生存在這座直山上的妖怪，說不得有諸多難處。
“這就是所謂的直山妖怪聯盟，我看也不怎麼樣？難不成是看我半夜餓醒，過來送燒烤夜宵的不成？”他悠悠說道。
圍在他們四周的野獸數量雖多，有百十來只，但是實力卻是參差不齊，從築基初期到脫凡初期不等，楚天不覺得這樣子的妖怪會對他造成威脅，甚至都不可能對青銅俑造成威脅。
要知道，青銅俑在沒有修煉之前，便駕馭著四隻黑鐵犬，跟六名修仙者搏鬥的狠傢伙啊！
要論修練常識，生活常識，青銅俑可能像是個孩童，但是論起戰鬥來，青銅俑怎麼可能會吃虧？
除非出現……
“是哪個混賬東西在聒噪，弄這一腳的動靜來？”
一道豪放粗野的聲音響起，驚天動地，無數鳥兒撲簌簌被驚起，擾落了一地樹葉。
楚天凝目看去，一個胖子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它不僅胖，還有些高，有些壯，看起來塊頭十足。
“野山豬的首領，上妖朱能。”虎徹輕輕對楚天說道，面對著這些熟悉面孔，他不能隨意出手，但是跟楚天透露點資訊倒還是可以的。
朱能一入場，周邊的野獸立刻安靜下來，趴伏在地面上，顯示著自己的誠服。
“它不是野山豬首領嗎？怎麼其它野獸也會對它表示誠服？”葉天心忍不住問道，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我猜是因為，一個上妖出現，不僅僅能夠引領本種族發展，也能夠帶動周邊妖怪種族進步，對吧？”楚天轉頭問虎徹。
虎徹微微點頭：“是這個道理，妖怪想要具備靈智，本身就是一個機率性的事情，只有種群擴張，才能將這個機率增大，種群擴大，就必須天敵、競爭者、食物三者種群一同擴大，這是一個協同發展的問題，也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生物鏈，一環都不能少。”
楚天點點頭，這跟他想的差不多，而旁邊葉天心卻是聽得難以置信，又若有所思。
這番道理，跟普通人講，的確是很難理解。
若是普通人來操作，為了擴大自己的種族，絕對會消滅自己的天敵和競爭者，然後無限制培養自己的食物種族。
然而，生物鏈就崩潰了。
然後，所有種族就都消亡了。
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就是這個道理。
“你們這群鳥廝在說什麼鬼東西？”
那邊胖碩的朱能看幾人在私底下說話，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眼睛就瞪圓了大喝，聲音隆隆，彷彿打了一個響雷一般。
“呦，老朱啊，我勸你脾氣悠著點，別沒嚇著別人，自己的眼睛就瞪出來了。”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婉轉清脆，聽起來像是個女性。
這時候，樹林間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樹枝搖曳，一頭貓頭鷹飛了出來，安靜地落在了樹梢上，瞧著幾人。
而樹下，則是緩緩走出來一名妖嬈的女性，嫋嫋婷婷地走在了朱能身側，輕輕白了朱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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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則是渾身一抖，肥肉亂動：“別瞎看，小心爺把你的眼珠子摳下來！”
它的表情很是不客氣，但又透著一股子忌憚。
楚天看了一眼虎徹，而虎徹只是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或者說，這個上妖幻化出來的女性，難不成對虎徹有什麼重要意義，以至於他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楚天倒是對這個女性留上了心。
葉天心湊了過來，低聲厭惡道：“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妖怪紛紛現身，她也逐漸失去了恐懼之心，連火鳳劍都收了起來，向楚天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一男一女相互對視一眼，像是交流了什麼，又似乎是警告了什麼，轉而看向了楚天，和身邊的青銅俑。
“呦，老鹿你居然也在？”
朱能眼睛一亮，像是才看到似的，開口說道。
而女性則是做出了嫵媚的姿態，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和這尊俑像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楚天想了想，搖頭道：“我跟它沒什麼關係。”
這是實話。
他跟它之間的關係，還不如他跟虎徹之間的關係，只是他跟青銅俑做了一個基礎的交易，之後的事情還要看如何交涉。
想要奴役青銅俑基本上不可能的，沒看到廣陵王都失敗了嗎？
楚天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他更加推崇雙方互惠互利，然後用武力進行保駕護航的想法。
所謂自由貿易。
“沒關係？”朱能將注意力轉到了楚天身上，從鼻孔中哼出了一聲重音，“鬼才信你個鬼！”
“原來跟小兄弟你沒關係，那就好了。”
女性卻是嬌笑道，“既然這樣，就請小兄弟出來吧，我們要跟這尊俑像好好談一談，免得傷了小兄弟你們。”
朱能撇了撇肥碩的嘴唇，但是並沒有對女性的說法提出疑義。
到這裡，這個直山妖怪聯盟都顯得非常客氣，也很有規矩。
只有一男一女兩隻妖怪在前面交涉，而身後上百隻野獸則是靜靜趴伏著，像是灑落的月光一般靜謐。
這是因為妖怪結成了聯盟，所以顯得有規矩，還是因為他和葉天心是人類？
亦或是他們的身邊站著一隻虎徹？
資訊還獲取得不夠多，楚天判斷不出，這些猜測都有可能。
沉吟片刻，楚天乾脆說道：“不，我拒絕！”
聲音並不大，但是一言既出，便驚動了全部妖怪。
他身邊的虎徹露出了些許苦笑的表情；
當頭的朱能神情兇悍，猙獰之色一閃而過；
女性面容則是冷冽了下來，嫵媚的笑也帶上了幾許寒意；
周圍上百隻妖怪更是騷動了起來，不過楚天能夠注意到，只有趴在最前面的妖怪抬起了身子，像是在交頭接耳般，雖然沒有聲音，但也好像是竊竊私語的樣子；
而最外圈的妖怪則依然靜靜地趴伏著，像是一無所察，只是覷著瞳孔，看著場中央的情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