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冒似乎是對蒯良這種將話茬踢到自己這邊的舉動十分不滿,他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蒯良,然後不動聲色地向身邊張允打了個手勢,張允頓時會意,“哎喲!”

張允一聲驚呼聲響起,隨後捂著自己的肚子不斷呻吟。

“張將軍這是怎麼了?”毛驤關切地問道。

“哎喲!”

張允一邊痛呼一邊說道:“對不住了各位,吾最近犯痢疾,身體多有不適......”

說著,張允眼神複雜地看了蔡冒和毛驤一眼,問道:“要不,諸公在此稍坐,吾去去就回?”

蔡冒當即不快道:“哼!今日大將軍貴客在此,你卻偏偏此時犯了痢疾,怎麼,聽你這話裡的意思,還要吾等候著你的痢疾不成?”

張允頓時苦著臉看向毛驤,毛驤好像絲毫不介意一般向張允笑道:“無妨無妨,張將軍既然身體抱恙,儘管去修養便是。”

蔡冒張允兩人一聽同時面露喜色,張允當即向著眾人躬身作揖,道:“既然貴客不介意,那張允就先行告退了。”

張允說完不等眾人開口,急匆匆地就離去了。

張允走後,蔡冒先是觀察了一下毛驤的神色,見毛驤沒有露出任何慍怒之色後才低聲問道:“貴客,這張將軍走了,怕是很多事商議起來都不方便啊,您看......”

毛驤點頭道:“嗯,蔡將軍言之有理,如此,那改日再談吧。”

蔡冒聞言悄悄松了口氣,然後起身同樣向著毛驤一躬身,看也不看蒯家兩兄弟便離去了。

蔡冒張允二人走後,蒯越看了一眼自己兄長蒯良,見蒯良依舊沒有絲毫動靜,自己也老神自在地跪坐在位子上,一聲不吭。

毛驤走到門前,望著外邊的天色,似乎是在提醒蒯家兩兄弟,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議事的人走了一半,這事怕是議不成了......”

蒯良沒動,蒯越也沒動。

又過了一會兒,原本清朗的襄陽城忽然颳起大風,天色肉眼可見般的黑了下來,陰雲滾滾而來,一場暴雨似乎雖是都可能驟然而至。

一直閉著眼的蒯良似乎方才做了一場春秋大夢一般,他先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四下看了看,之後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袍,走到毛驤身後站定,躬身作揖,說道:

“荊州蒯家,但憑尊使吩咐。”

毛驤伸出手試探著門外的大風,喃喃道:“起風了,要下雨了......”

噠、噠、噠——

院子裡,有人急速踏步而來,那人身著勁裝,背後揹著圓形的鐵質圓環,圓環內外皆帶有鋒利的刀刃,這是華雄手下深諳暗殺之道的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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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似乎放著兩個圓滾滾的東西,他來到毛驤身前,半跪在地將托盤舉起。

蒯良、蒯越微微抬頭一看,托盤上赫然是那蔡冒、張允兩人的人頭!

瞬間,蒯越同樣站在毛驤身後,躬身說道:“啟稟尊使,蒯家三千私軍已經全部準備完畢,只聽尊使一聲令下!”

毛驤向著身前半跪在地的血滴子擺了擺手,那血滴子隨即離去,之後毛驤帶上斗笠,踏步出了房門,屋外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毛驤的聲音在風雨中響徹:

“一刻鍾後,起事!”

......

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雨落在整個襄陽城,這雨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停了。

無數方才急著奔走回家的躲避的居民紛紛開啟門窗呼吸著雨後的空氣,然而此時在襄陽主幹道的兩旁,家家戶戶卻把門窗都關閉得異常結實。

長街盡頭,密密麻麻的腳步身響起,一隊隊蒙著面、殺氣騰騰的黑衣勁卒衝出,剛好一隊在城內巡防的城防士兵便注意到,為首的什長一看對面這陣仗連問都不敢問,率先轉身逃跑。

“速速去通知蔡中將軍!”

那什長逃跑的關頭還不忘履行一下自己最後的職責,叮囑手下前去通知今日負責統率城防的蔡中。

嗖——

噗呲!

那什長話音剛落,一根鋒利的箭矢便穿透了他的咽喉,在這主幹道兩邊的房頂,站起了一個個手持弓弩、腰掛繡春刀的黑衣人,這些自然就是毛驤手下的錦衣衛,至於那從長街盡頭衝出的黑衣勁卒則是蒯家的私兵。

蒯家的私兵一路上不管不顧,直奔著州牧府的官邸而去,州牧府的守衛遠遠便看到了衝來的黑衣勁卒,一個個急忙動起來要關閉州牧府大門,然而就在這時一隊血滴子個個手上抓著一根麻繩彷彿從天而降一般!

唰、唰、唰!

短刀劃破血管的聲音不斷傳來,劉表州牧府大門處的守衛一個照面便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只漏掉一個慌不擇路地向內跑去。

一個血滴子嘴角泛起冷峻的圓弧,正要身後取下背後的血滴子暗器,他身旁的血滴子小隊統領說道:“讓他走吧,總得有個去裡邊報信的。”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荊州州牧府的大門便易主!

隨後衝來的蒯傢俬兵立刻接管了州牧府大門的守衛,同時分出一隊隊私兵前往其他幾處小門,不多時,毛驤領著一群錦衣衛進了州牧府大門,先前那隊血滴子向著毛驤微微欠身。

毛驤一點頭,道:“去,把劉表搜出來,主公要他的人頭!”

“諾!”

此時荊州之主劉表還正在蔡夫人的塌上午睡,忽然外邊傳來的一陣騷亂之聲將劉表從夢中驚醒,他眉頭一皺,問道:

“外邊因何事吵鬧?”

伺候在屋內的婢女正要打開門去看一看,卻不防一個滿身血泊的侍從一下撞開了劉表臥室的房門!

“州牧!有賊人......”

噗呲!

“啊啊啊!!”

那侍從的話只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根箭矢射進他的後心,隨後那侍從倒在地上口中的鮮血大口大口吐了出來。

婢女淒厲的慘叫一下讓劉表睡意全無,他翻身從塌上坐起,然後一把摘下隨身的長劍,大步走向門外。

“哼!吾劉景升倒要看一看,這荊州的地界上,究竟還有哪些不長眼的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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