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轉眼間,高寵便到了關羽近前,看著那道偉岸的身影,關羽一拂長髯,說道:“又是你!”

關羽一身孤傲,即便是面對比自己強的對手時亦是如此。

那對面的高寵卻是比關羽還要傲上幾分:“你不是對手。”

唰——

關羽一揚手裡冷豔鋸,傲然道:“那又如何?!”說完,縱馬朝著高寵衝了過去,高寵揮起手裡碗口粗細的鏨金虎頭槍便迎了上去!

兩人一連四五個回合打下來,關羽已經明顯落了下風,他感受到高寵似乎並沒有使出全力,一刀揮出之後向著高寵問道:

“為何不盡全力?!關某技不如人,甘願受戮!”

當!

高寵穩穩架住了關羽這一刀,說道:

“大將軍惜才,不想你死於吾手中,不然,你早成了吾槍下一縷亡魂了。”

“欺吾太甚!”

關羽原本就面如重棗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手裡冷豔鋸刀風更是凌厲,但轉眼間又過了幾個回合,他依然是戰高寵不下,反倒是被高寵抓著一個空檔,一槍挑飛了他的青龍刀。

呼——噹啷!

兵器離手,關羽冷眼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碩大槍頭,說道:“你贏了。”

高寵收回長槍,冷聲說道:“你被吾生擒了,走吧。”

關羽聞言一聲長嘆,他翻身下馬,向著身後下邳城上恭敬地三作揖,此時陶謙並不在城上,關羽衝著城上喊道:

“勞煩城上的將士轉告一聲,就說吾關雲長有愧於他。”

多的話沒有,就一句“有愧於他”,之後關羽揹著雙手,好像被捆綁著一樣跟在高寵馬後,他身子挺得筆直,又似一柄被束縛著的長刀。

高寵見了,說道:“把你的兵器帶上。”

關羽卻是冷聲道:“吾已無顏再用,帶之如何?”

說著,關羽頭也不回地向著高寵身後軍陣走去,高寵看了看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青龍偃月刀,向自己的親兵比了個手勢,隨即衝上來幾個背巍騎兵,抬走了地上的青龍刀。

高寵帶著關羽回到陣中,那紀靈的副將陳蘭遠遠一看,還以為高寵將關羽綁來了,當下一雙眼瞪得老大,揉了兩下發現自己沒看錯後快速迎了上去,隔著老遠就吼道:

“恭喜高將軍生擒賊將關羽!”

說著,自己衝上前就準備耀武揚威一番,他到了跟前指著關羽說道:“喲?!想不到你關雲長也有今日啊?”

關羽只是昂首挺胸向前走,並沒搭理陳蘭。

陳蘭正要繼續嘲諷兩句,忽然他身邊的李豐拉了拉他的手臂,陳蘭一把甩開李豐,向他說道:“怎麼?他現在都綁著了你還怕他?”

李豐低聲吼道:“他沒被綁著!沒繩子!”

陳蘭一聽,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一麻,他轉頭看向那關羽身後揹著的雙手,發現那不過是關羽自己主動背起來的,上邊哪有捆綁的繩子?

瞬間,陳蘭向著關羽訕訕一笑,然後改口道:“關將軍神威無敵,宛如天神再世,能有今日實在是世事無常、令人唏噓啊......”

高寵:“......”

李豐:“......”

就連後邊趕來的紀靈都對他無語了。

片刻之後,紀靈拉著高寵低聲詢問道:“高將軍,不知大將軍準備如何處理關羽?”

紀靈還是沒忘記袁術為什麼派自己來徐州。

高寵向紀靈若有所指地說道:“大將軍的意思是,若是擒住劉備,則交予你家主公,若是擒住關羽、張飛,則押送鄴城。”

紀靈為難道:“是不是先問過我家主公了?”

高寵聲音一下便冷了下來:“紀靈將軍,你是不是沒認識清楚,大將軍和袁公路,誰主誰從啊?”

高寵此言一出,紀靈腦門上冷汗瞬間出來了,他急忙向高寵擺手道:“不不不!高將軍你誤會了,我絕沒有別的意思,就聽你的,押送鄴城!”

下邳城內,守城的軍將急匆匆跑進州牧府,向著陶謙說道:“州牧!不好了!”

陶謙一見,急忙起身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軍將說道:“州牧,那關羽剛剛與城外新來的敵將對陣,結果敗了,他、他......”

這軍將“他”了半天也沒“他”出個下文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向陶謙表明剛剛發生的事,上首的陶謙急了,問道:“他如何了?快說!”

那軍將糾結地說道:“他跟著那打贏了他的大將走了。”

“什麼?!”

陶謙追問:“他可曾有說過什麼?!”

“他說於主公有愧。”

“別的還有麼?”

“沒了。”

砰——

陶謙舉起枯瘦的手臂,一拳無力地砸在了身前桌案上,嘆道:“哎......我徐州危矣啊!”

忽然,從外邊跑進來一個文士,向陶謙說道:“啟稟州牧,北面的曹豹將軍來信,說張郃已經以主公不尊天子詔為名,八萬大軍全面開拔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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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陶謙無力地癱坐在自己身後的墊子上,嘟囔道:“元龍,依你之見,吾當何如?”

那剛剛跑進來的文士便是陶謙手下的主簿陳登陳元龍,自從張郃兵進徐州之後,關於北面曹豹方向的軍事文書陶謙都交給了陳登來處理。

眼下陳登眉頭緊皺,他沉吟道:“主公,說不定,曹豹將軍能頂得住?”

“哼哼......”

陶謙瞥了陳登一眼,無奈笑道:“元龍啊,這話就違心了,曹豹什麼本事,你不清楚?”

“額......”

陳登兀自摸了摸眉頭,之後又說道:“主公,眼下我們也無人可求了......那不如......”

陳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陶謙,停住了嘴。

“說下去。”

忽然,陶謙開口。

“咳......”

陳登清了一下嗓子,說:“主公,袁紹、孔融、袁術皆已投降,主公此時開城,也算是順應天下大勢,畢竟徐州百姓們也不希望承受這無妄戰火啊?”

“不可。”

陶謙一口回絕了陳登:“吾陶謙生是漢臣,死亦是漢臣,豈可向他華雄投降?”

陳登一聽趕忙說道:

“是極是極,主公此言不差,所以,我們徐州要向天下表明,州牧只投天子、不投華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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