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槐說到谷裕的東西可能牽涉到南岐的寶藏之後,谷如蘭顯然是相當吃驚的。

南岐在鼎盛時曾跨過喜馬拉雅山西征到天竺,因此都有流傳著南岐王室有著許多讓人未曾見過的奇珍異寶。

谷如蘭之所以如此想,全因為她的這些事情確實是她伯父谷裕說給她聽的。

“那也就是說,伯父的死可能與寶藏有關咯。”

“是有這麼個可能,不過你伯父死在宮裡本來就不尋常,當中沒有人從中作梗我是不信的”

羅槐此時卻是摸著下巴思考。來到幽靈谷他算是收穫頗豐,這裡算是谷裕的故鄉,因此瞭解到許多谷裕不為人所知的事。

不過羅槐始終覺得,那個叫琪雅的女人與這一系列事情有關。當然,羅槐沒忘記,還有個指使謝神醫對他下手的傢伙。這個人甚至被付辛稱之為“牆頭草”。

“原來谷裕還有這樣的秘密呀。”這時候裡屋謝神醫的聲音悠悠傳來。

這謝神醫竟是扶著傷口從裡屋出來,顯然剛才羅槐與谷如蘭的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谷如蘭倒是主動給謝神醫讓位。雖然這謝神醫動機不純,但是怎麼說這幾年確實是幫了幽靈谷大忙。而且谷如蘭知道謝神醫與她伯父相熟,算是她的長輩。

羅槐自然對這謝神醫還是小心提防,雖然剛剛救了他一命,但是這謝神醫看樣子思想有些問題,可能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谷裕真有你說的什麼寶藏譯本,我也不覺得奇怪。”謝神醫此時是坐下,看著羅槐。“小子,怎麼?想不想知道?”

“神醫你會告訴我?”羅槐自然是對此有些狐疑。

“你剛才沒拋下我帶我進密道,我便知你人不壞,雖然那會黑無常死定了,我不需要你救。”

雖然讓羅槐很不爽,但這確實是事實。他哪裡能想到這神醫是把人當毒源,輕易就毒死了黑無常。

不過這也算是符合謝神醫的宗旨,你既然殺了呢看門的,那你定然是惡人。這惡人就會遭報應。

“我這人呢,死不死無所謂,畢竟我自己知道作孽其實也多。哪天死了也不奇怪。”謝神醫此時感嘆一聲。

謝神醫隨即開始咳嗽,竟是咳出血。讓羅槐和谷如蘭都是一驚。

“謝神醫,是我那一刀捅太狠了嗎?”

羅槐這麼說雖然是無意,但谷如蘭還是白了他一眼。

“你那刀算是報應,就是讓我命短些罷了。原本我這身體呢,就命不久矣。枉我自稱神醫,卻是不能自醫。”

羅槐聽到這裡便是明白過來。

難怪這謝神醫家裡是一副要離開的樣子。羅槐起初以為這謝神醫料事如神知道趨吉避凶,是要離開幽靈谷。沒曾想是這謝神醫知道自己要死了。

“所以,你想不想聽我說事情。與其說是我的事,不如說是琪雅以及谷裕他們的事。”

羅槐知道,這琪雅是謝神醫最愛的女人,而且是愛得卑微那種。甚至於他想講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琪雅的事。

“姑娘,有酒嗎?”

這谷如蘭自然是識趣,算是給這謝神醫和羅槐倒酒。

原本受傷是不該喝酒的,但是顯然對於謝神醫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此時喝了一口酒,謝神醫感嘆一聲,便是娓娓道來。

“我先前說,谷裕有寶藏的譯本也不奇怪,那自然是因為琪雅。琪雅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南岐的末代王妃。”

這點自然是讓羅槐沒想到,甚至於解開了羅槐許多解不開的問題。比如谷裕為何會能有機會譯那本古書,又為何在他的著作裡對南岐相當瞭解。這一度讓羅槐以往谷裕是南岐人。

“其實說實話,我呢很羨慕谷裕,也恨死了谷裕。這點,小子你可能明白?”這謝神醫此時倒是不忘考羅槐。

羅槐聽了這個問題,只是思考了喝一碗酒的時間便是明白過來。

“琪雅喜歡谷裕,但是谷裕卻是不喜歡女人,還喜歡付辛。而且是付辛殺死了琪雅。”

羅槐很快理清了這些人的關係,如果這層關係再加上眼前的這位謝神醫。那麼這關係簡直是一團亂。

雖然這事對於謝神醫是永遠的痛,但是顯然這時候的謝神醫已經是有些淡然了。

“不止如此。琪雅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不只是在我心中無人能出其右,同時也有許多人愛慕著琪雅。但是你可別忘了一件事,琪雅是南岐末代王妃。”

羅槐便是知道這個叫琪雅的女人當時是有多麼的風華絕代。就算當時她是寡婦,也依然有大批傾慕者。

而謝神醫僅僅是其中的一個。

但是琪雅是悲劇的。她是王妃,就算這之後,她也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也就是谷裕。

“這裡我還要說兩個人,同樣是愛慕琪雅。一個姓白,年紀比較大,現在應該在青衣教。另一個便是讓我殺你的人,說來慚愧,他甚至把我給騙了。”

謝神醫說到這裡卻是飲了口酒。

此時羅槐看到這謝神醫倒是比剛才虛弱的樣子要精神許多,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但是羅槐算是見多識廣,他知道謝神醫這是迴光返照的情況……

“那神醫,這個人是誰?”羅槐此時雖然心裡不忍,不過他覺得謝神醫應該比他還清楚,便是沒有拆穿,而是繼續說。

“銀算盤徐罡,這人相當聰明,但是有些反覆無常。絕對是可怕的傢伙。”

聽到徐罡這個名字,羅槐自然清楚。這個人甚至是太子的幕僚。而且在他記憶裡,方老弟提過這人,言語間是與這銀算盤徐罡認識。

那麼謝神醫提到的兩個愛慕琪雅的人,他都清楚是誰了。那個姓白的,羅槐能想到的便是那青衣教的白相。

那麼再加上徐罡的話,甚至於近一個多月來洛城發生的一系列大事都能串聯起來了……

青衣教的行動是由那白相策劃,至於其他的事,應該都是徐罡。

“我們三人當然只是眾多追求者裡的幾個,不過在我看來,能夠稱得上是競爭對手的也就他們二人。

當然,誰能想到,我們三個爭了這麼久,琪雅的心卻不在我們這邊……”

羅槐覺得這謝神醫如今這麼說,顯然已經算是對於以前的事情看透了。

“那這個徐罡,和你說了什麼,要你動手?”

“你父親是羅海是吧。”

羅槐聽到謝神醫提到他父親,不禁一愣,隨即便是點頭。

“那麼你孃親你應該知道吧。哪怕她早死了十幾年了。”

“十二年多兩百零三天。”羅槐便是答道,想來他對於自己母親的死自然是刻在記憶裡。

不過羅槐隨即卻是皺眉,是看著謝神醫:“這事總不能與我母親有關吧。”

“如若我說你母親認識琪雅,你信嗎?”

羅槐聽了先是搖頭,然後才點頭。

“我的記憶裡是不相信的,不過既然是神醫你說的,我姑且相信。”

“你的記性,好像很好。若是學醫,肯定很有天分。”謝神醫此時說話明顯有點不對勁。

羅槐看謝神醫的樣子像是醉了,但是看他的臉色,更像是開始覺得冷,想打哆嗦。

“徐罡與我說當年背叛谷裕的人裡,有你父親……不過現在一想,你父親雖然是狗皇帝的人。但是絕對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你的母親……只不過當時我沒想明白……”

“嗯。”

羅槐應了聲。而谷如蘭自然也看出謝神醫神色不對勁,便是想上前看謝神醫,卻是見羅槐伸手攔住她。

谷如蘭自然是不解,不過看到羅槐的眼神,她也只能相信羅槐。

“你若想知道更多,便去我的屋裡找,有我寫下的往事……還有,你若想學,可以把我一旁的書一併拿去。記住,要麼學,要麼燒了……”謝神醫此時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不過羅槐依舊是點頭應聲。

那謝神醫明顯沒管羅槐聽沒聽到,頗有些自說自話。

“你若學,便算是我弟子……不是佔你便宜……只是要點虛名。若你要教人,千萬不能教沈夏……沈夏太危險……如果他路走歪了……你若是我的弟子……親自送他上路……”

連謝神醫都知道沈夏有大問題,羅槐便知道沈夏如果走到他們對邊,那麼這場仗可能在所難免。

此時的羅槐見謝神醫的眼神空洞,嘴裡喃喃著的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不過他還是聽到了“琪雅”二字。

想來是在他的意識裡,琪雅來接他了。

看著對邊的謝神醫沒了聲息,羅槐有些沉默,上前是把他的眼合上。

羅槐自問死人算見的多了,但是看到這謝神醫死在他面前。心裡倒是有幾分添堵。明明謝神醫與他才見過幾次,而且不久前還想殺他。

但是最後謝神醫把他一身記下的絕學傳給他,光是這點羅槐就知道是這謝神醫對他的信任。

至於為何,羅槐知道,是自己把謝神醫帶進密道,才讓這謝神醫下了這個決定。

“你早知謝神醫要死了是嗎?”谷如蘭看著謝神醫的屍體,眼神裡夾雜著複雜。

總體而言,這謝神醫是恨極了她的伯父。但這謝神醫幾年來也確確實實是站她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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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也都是自己的長輩呀……

“我也是剛剛才知。我見過一個人迴光返照的樣子,就是謝神醫那般。”

羅槐嘆了口氣,卻是看著這謝神醫嘴角的笑容。

也不知他死之前看到了什麼,竟是有這般的笑容。

羅槐覺得可能是最後這謝神醫還佔了他便宜,心裡高興吧。又或者,琪雅真的來接他了……

“你這裡燒火會不會暴露?”羅槐此時是問了聲旁邊的谷如蘭。

“這裡是幽靈谷的背後,看不到的。”谷如蘭知道羅槐想做什麼,是想把這謝神醫給燒了。

“其實直接把神醫葬在這裡也可以,幽靈谷不缺棺材。”

可不是不缺嘛,羅槐還記得他進來幽靈谷就是從棺材裡被抬進來的。

“葬在這裡不太好,雖然你伯父這裡是空墳,但是這謝神醫與你伯父顯然不對付。”

羅槐這話說出口,這谷如蘭卻是搖頭:“謝神醫把他的東西留給你,你好歹也叫聲師傅吧。”

“我還不知學不學呢?”羅槐卻是笑道。

不過他倒是主動去背起謝神醫的屍體,算是以表對他的尊敬。哪怕算起來,這謝神醫會死和他那一刀是有關係的。

緊接著,這谷如蘭倒是去背起她先前砍好用來燒火的柴火,至於羅槐,想著幫忙整理謝神醫的遺物。

當然如今只有一個醫箱。至於其他的,還在謝神醫的屋裡。

看著這太陽已經下山,羅槐覺得算是等明日裡整理好謝神醫的東西,便是一併“送”他離去。

“既然謝神醫知道自己要死了。那為何每天要送的藥還是沒斷呢?”

谷如蘭自然是有這樣的疑問。

原因很簡單,這送藥自然是謝神醫要求的,而後才派人去下山採購。

“謝神醫甚至沒在最後的時間裡說給我聽,想來是知道我能猜出來吧。”羅槐便是淡淡地說道。“我想謝神醫最後算是給你留了份大禮。”

“大禮?”谷如蘭聽了卻是有些疑惑。事實上谷如蘭更多的不是疑惑這謝神醫留了什麼大禮給她。而是好奇為什麼謝神醫會留給她。

畢竟她與謝神醫更多的只是一種合作,關係也真沒多好。甚至於謝神醫還恨著她的伯父。

“既然你不知道原因,我就不與你說了。”羅槐此時卻是笑了聲,賣了個關子。

而谷如蘭見羅槐這般卻是有些生悶氣,此時“哼”了聲便是不理會羅槐。

不過顯然心裡又想知道,時不時看著羅槐。見這傢伙真不打算說,卻是又揪住了他的耳朵。

羅槐吃痛再次求饒,對於這谷如蘭時常對自己耳朵下手是相當不滿。要知道那謝神醫的屍體還在那鋪好的席子上呢,這妞也不注意一些。

“你快說。”谷如蘭此時像是揪耳朵揪上癮了。

“不用說了吧,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給個提示,我和你說過的,你伯父寫的著作我幾乎都看過。”

谷裕筆中的琪雅,優雅大方,但是卻有著小女生的一面。

和谷如蘭很像。

這便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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