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妹妹的死,不知道方公子查的怎麼樣了?舒兒自小與我親近,是個好姑娘,如今這般下場,著實痛惜。”

這二皇子面露悲傷,但是讓方戟絲毫感覺不到他所謂的悲痛。方戟覺得這二皇子還算是挺會說謊的,但是相比起老太師是嫩了點。

“這案子著實不容易,方某也只是被雲捕頭請來協助辦案,如今看來會是持久仗了。”

方戟這話倒是真的。

王舒生前知道多少事情以及王舒認識兇手這麼久來做了什麼,這都是需要查的,而二皇子此番找他,除了拉攏,肯定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這王舒要是真做了什麼“蠢事”“壞事”,那麼連累到王司徒就會很可能連累到他二皇子本人。

因此方戟可不想擔下這責任。方戟的意思也很簡單:既然雲捕頭是負責人,那你去找雲捕頭便是。

“方公子是不是以為本王是要拉你入夥,這才有些拘束。”二皇子這時候卻是笑了聲。“想來太子也是這般做了,所以方公子莫擔心,此番本王,不,是我,想與你交個朋友,就這麼簡單。”

“和我交朋友可不便宜。”方戟這麼一說,這二皇子是大笑一聲。

“我常聽人說你這人說話非常有趣,沒想到竟是真的。”

“常聽人說……誰說的?”方戟聽了倒是眯眼笑道。

“這個時辰他也應該到了。”這二皇子剛說完,有個人是被剛剛那個拿劍的高手請了進來。

方戟此番一看,竟是康之問。

康之問,所謂的太子洗馬,是二皇子的人……當然這一點方戟以往跟蹤康之問的時候已經有瞭解過。也看到他來往於太子與二皇子之間。但是沒想到,這康之問會是二皇子的人。

“方公子。”

“康狀元。”

雖然康之問恨那位方戟假扮的“天畫公子”,但是現在明面上方戟與他也沒大的矛盾。

“方公子對於康某出現在這裡,好像並不意外。”康之問此時是大方坐下,那二皇子是給他倒酒。

“意外是意外的,只是沒想到康狀元會在這場合現身說明自己的身份。”方戟倒也直接,意喻就是你說歸說,可別把老子架上臺就是了。

“事實上,在太子那邊,我是極力勸說太子不必拉攏方公子,但實際上,康某很瞭解方公子的才學,翠紅樓的詩,以及花船上的詩,康某知道皆是方公子所作。”

方戟倒是一愣,這詩還真不是他寫的,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裝逼罷了。不過這康狀元說是,那便是吧。

“所以我也與二皇子說了,對於方公子,大可不必拉攏,因為方公子不是個喜歡被束縛的人,只需要大方交心便是。”

不得不說,這康之問看人是有一套,而且很會攻心,就拿上次在趙府的“離間”之言,雖然有與趙家魚死網破的意味,但是不得不說他的計策很成功,是讓趙家人成功對他起了防範之心。

所以方戟雖然知道以後會與這康之問是對手,但是始終該誇還是得誇。

方戟此時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兩極逆轉。如果太子身邊連洗馬都不是自己人,那麼接下來的皇儲之爭實屬不易。

方戟終於知道,哪怕是古代,也不能小看了這些個政客。

王霖甫立場正確,立於不敗之地,心狠起來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拋棄;老太師政治資本已經不足,但是口生蓮花,真話謊話難辨;而王柳王司徒,眼光毒辣,有孤注一擲的野心。

這三位巨頭能坐到他們現在的位子,肯定是不簡單的。

而如今這位新秀康狀元,同樣心思也是縝密。

要是真真太子碾壓,方戟覺得反而沒趣。而如果局勢是這般,那麼這場皇儲之爭,可就有意思了。

“既然是要交心,方某還真想不吐不快。”方戟此時是主動拿起酒壺,給兩位倒酒,頗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意味。

而這一舉動是讓二皇子和康之問有些詫異,但剛想說什麼,卻是見方戟開始說道起來。

“二皇子,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你像這太子那裡都是什麼東西,唯一讓方某看得上的康狀元還是你的人,這不打就贏了一半了吧。”

“方公子,你這……”這二皇子想插話,卻是又被方戟打斷。

“至於康狀元,那才是好計策,想讓太子被騙的團團轉還不為人知。確實厲害。”方戟此時是鼓起了掌。“所以二位,說白了你們真不需要我。”

方戟這話說完,二人是面面相覷,大概是沒想到方戟會說的這麼直白。

“交心嘛,如若真的是交心,方某有一番話送給二位,聽得進去,我們就是朋友。如若聽不進去,酒桌上還是朋友。”

此番算是先禮後兵,方戟竟是起身對二人說了一句話:“二皇子,康狀元,小心太子。”

方戟說完端起剛剛滿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便是離席而去。至於一旁候著的柳如煙,也是行禮,是要送方戟離開。

“這個方戟剛才讓我們小心太子,難不成太子對他說過些什麼?”二皇子聽了這番話,竟是連送方戟這一茬都忘了“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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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殿下,事實上昨日裡太子確實移步去了醉仙坊找方戟,而在同一天裡,方戟就去了太師府……”康之問低聲說道。

“難道說他是太子的人?那你的身份豈不是?”這二皇子此時有些慌亂,不過想到不能在康之問面前出醜,便是故作鎮定。

“不,恰恰相反,方戟不會是太子的人,不然也不會與我們說這番話。而他說這話,以及方戟看見我並不驚訝的表情來看,太子可能已經早就感覺到了什麼。”

康之問心裡也在打鼓。方戟這話真正嚇到的可不是二皇子,而是他……

如若太子真的早就知道他是二皇子的人,那麼他在太子府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但如果方戟純粹是說謊,卻讓康之問難以忘記方戟剛才的表情……有幾分戲謔,也有幾分同情?!

“你剛才是嚇二皇子和康之問的吧。”柳如煙一邊走著一邊輕聲說了句。

“這叫報仇。”方戟笑了聲。

“報仇?”柳如煙有些疑惑,畢竟她不知道方戟與二人有什麼仇。

“你不懂的。而且我跟你說,我這麼說明明是害他,但他卻會感激我,佔便宜還不吃虧的勾當,誰不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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