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想過,救她的人可能是韓瑜,也有可能是丁俊暉,甚至可能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偏偏唯獨沒有想過是止戈。

畢竟,若不是因為他擲過來的寒劍,導致她折了腿,她也不必面臨如此危境。

止戈朝她撲來的衝擊力太大,導致羅清與他一齊在地上翻滾。

一股清新乾淨的陌生氣息猛然傳入羅清的鼻腔,其中還夾帶著絲絲血腥氣,使得羅清有些恍神。

兩人很快被便停下了,在羅清還在恍神之際,止戈不知從哪兒得了一把寒劍,反手就朝著蒙面黑衣人擲去。

羅清順著止戈的右手,望了過去。

只見寒劍瞬間便沒入了蒙面黑衣人的胸口,貫穿了他的胸膛。黑夜人張大雙眼,還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無聲無息了。

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他就已經魂歸西天了。

羅清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心中升起一陣後怕。

也就是說,剛剛她若是未躲過那利刃,那麼此刻倒下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突然,四周響起一聲很詭異的哨聲,兩短一長。

瞬間,蒙面黑衣人開始四散撤退,不過一個呼吸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鐵騎營的一夥人還想追,被止戈厲聲阻止了。

兩人還依然躺在地上,止戈的左手貼在羅清的腰際,羅清被他半掩在懷裡,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極近。

羅清微微側目,呆呆地看著止戈的半張側臉。

刀削般的下顎,線條流利的側臉。

恍惚中,羅清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很帥。尤其是那抹緊緊抿著的薄唇,羅清忽然覺得有點……性感。

帥?性感?

羅清看著止戈冷然地銀色面具,猛然回神。

羅清暗罵自己一聲:豬腦子,這人銀具掩面,什麼也瞧不到,還帥個錘子,性感個毛線。

明明此刻就是她心思不純,她的思想……髒了。

羅清還未收回目光,而這時止戈也恰好轉頭看來。

四目相對,卻淡如水。

兩人僅僅只對視了一秒,羅清便率先轉頭側開了。

羅清迅速出手將止戈推開,左腳使力,退開了些距離。羅清突然出手,止戈沒有防備,導致他踉蹌著被推開了。

止戈穩住身子後,站了起來,被羅清壓過的左手自然下垂。

他斂下眸子,並沒有言語。

肩頭傳來鈍疼,羅清條件反射地側目望向自己的左肩,只見血液汩汩地流下。

羅清立即出手捂住傷口,然後眼神怪異地看向止戈。

她不明白,一直針對她的止戈為何會出手相救,尤其還是在如此險境之下。若是速度不夠快,一個不小心,他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羅清誠心感謝道。

止戈斂下眸子,望著眼前癱坐在地上的羅清,他隱在銀面下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此刻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瘦弱,也很脆弱。尤其是那只好看的手指縫之間,流出的血紅色的血液,他竟出奇地覺得刺眼。

“你……受傷了。”止戈抬手,欲彎腰。但他的手還未完全抬起,就滯留在了半空中。

在止戈抬手彎腰之際,羅清已經側過臉去,恭敬道:“都是皮外傷,不勞大人費心了。”

止戈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眼神複雜地看著羅清,但卻不言語。

羅清不知道止戈在想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羅清將以往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在腦中過了一遍,發現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有生命危險了。

似乎,自從去年九月過後,在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排斥她。自她離開白沙城後,就有了這種感覺,尤其是遇見止戈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偷襲的黑衣人撤退之後,韓瑜就朝著羅清奔來。在羅清心神沉浸往事中的時候,韓瑜就已經來到了羅清的身旁。

“沒事吧?”韓瑜焦急地問道。

“沒事。”羅清搖搖頭,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韓瑜松了一口氣,朝著止戈點了點頭,準備將羅清扶起。羅清倒吸一口氣,靠著韓瑜慢慢地單腳站了起身來。

同時,柳青也走到止戈身旁,關心道:“止戈,你沒事吧?”

柳青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人,剛剛那一劍還不足以叫她失了膽。在利刃被止戈打下那一剎那,她就已經醒神了。

“無事。”

止戈搖搖頭,反問道:“你沒事吧?”

柳青掃了一眼被一劍穿胸已經無生息的黑衣人,道:“我沒事,這還得多虧你打掉了那利刃,如若不然,我怕是…”

柳青說著瞥見了臉色難看的韓瑜,亦看見臉色蒼白的羅清,才恍然地禁了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畢竟,止戈及時地打掉了將會沒入她胸口的利刃,卻將羅清置入了危險的境地。

這是她的絕地而生,卻是羅清的危難之時。

“羅清,你的傷…?”柳青轉頭看向羅清,一臉關心道。

羅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羅清聽見柳青的聲音,她感覺每次呼吸都是痛的。

該死的賊老天,太過分了。

上一刻她剛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與柳青懟完,下一刻就讓她如此慘狀出現在柳青的面前,她不要面子的嗎?

“咦~”“那是什麼?”

柳青突然疑惑道,手指指著羅清的腳下。羅清低頭也看了過去,只見一塊玉佩正安然地躺在她的腳下。

柳青湊近,撿了起來。

羅清藉著微弱的火光,瞧見那玉佩赫然是呈蘭花狀。

這一刻,羅清卒。

她只感覺她的心肝脾肺都在隱隱發疼。她接連處在生死邊緣,好不容易躲過一劫,MD居然是在為柳青跑龍套。

羅清瞬間被氣到了。

但她的好奇心不允許她走開去處理傷口怎麼破?

羅清瞥了一眼已經不怎麼流血的肩膀,想著多流點血應該也沒事吧!就看一會兒就好。

柳青一臉震驚地看著手中的玉佩,一時忘記了言語。

“是我的,”一旁的止戈突然出聲道,從柳青的手裡拿回了玉佩,握在了手中。

“這個玉佩誰給你的?”柳青緊緊地看著止戈,下意識地走近,剎那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生怕止戈說出些她不能接受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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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退後一步,看著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柳青急切的表情,顯然是認識這塊玉佩。

止戈抿了抿唇,開口道:“我也不清楚,是我的救命恩人落下的。”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柳青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

一旁的羅清都不禁懷疑柳青這是瘋魔了嗎?她這龍套都跑完了,能別在磨嘰了嗎?

快說是你的啊!

羅清有些心急,顯然韓瑜已經對她的不顧自己重傷想要繼續看戲下去已經不滿了。

也許是看出了柳青的不對勁,止戈解釋道:“三年前我身受重傷,在南方的一個小村子得一人相救,醒來之時身邊就只有這塊玉佩。”

“原來是你。”柳青驚呼道,眼睛裡瞬間迸發出光芒來。但不過片刻之後,又斂下眸子,低聲迷茫道:“那他又為什麼會說是他?”

“什麼意思?”止戈看了一眼白玉蘭玉佩,凌厲的眼神緊緊地擒住柳青。

不僅是一旁的羅清疑惑,就連韓瑜也露出疑惑的眼神,也不催促羅清了。

好八卦本來就是人的天性。

只見柳青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塊白玉,其形狀竟與止戈手中的一模一樣。

“三年前的那人,是你。”止戈看著柳青,語氣肯定道。

“是我。可是,趙……靖王曾經同我說過,這塊玉佩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落下的。這玉佩本來就是一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柳青一臉的迷茫。

羅清驚愕地看著柳青手中的玉佩,腦袋中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原著中的情節。

羅清拐了拐韓瑜,韓瑜疑惑地看向羅清。

羅清看了看她此前生火的地,示意韓瑜將她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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