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實驗標本都是冒著巨大的風險從城外抓來的——

其中包含了各種不同階段的喪屍,全都被巨大的鐵鏈子鎖著,每日用生肉來飼養。

和專家研究員們預料的不同,謝知言並沒發表長篇大論,也不是走形式,而是再簡短的會面認識了一下各自的分工職責後,便開始了第一次全面巡查。

他經歷過很多個世界,也見識過很多心思詭譎的人類,現在還殺了不少喪屍。

但他的內心依然沒有那麼鎮定,哪怕面上沒有絲毫波瀾。

這些研究標本代表不同喪屍的典型特點,有的還會嘶吼著反抗,有的則奄奄一息基本上沒什麼反應,走到盡頭的房間,門是鎖著的。

“這裡都是這些,沒什麼好看的,先生您看……專家們都做好了近階段的研究成果彙報,都等著您呢?”

身側引領的人陪著笑臉,自然的引導話題。

“開啟看看。”

謝知言不為所動,越是這樣越說明裡面有問題。

“這鑰匙是負責餵養的小張管著,真的都是一樣的,就是裡面這個攻擊性比較強……您看這一時半會的,要不咱們先去辦公室——”

謝知言轉頭,直直的盯著他,目光銳利,直看的他吶吶不言。

“作為這裡的老大,我說開啟看看,聽清楚了嗎?”

“是,是,聽清楚了。”

那人轉身出去,很快便拿來了鑰匙,非但如此還帶來了一名負責解釋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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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想必您也知道,目前基地乃至整個人類最需要什麼,是疫苗,是血清,是能夠免除人類便喪屍咬之後便感染的惡性後果,說實在話,雖然對我們醫者的職業道德上有所違背,但這種時候必須特事特辦,一切以研究成果為第一要務,這也是基地允許的。”

專家扶了扶眼睛,嘴上說著大道理,但是心底卻對這個突然空降跑來管束他們的愣頭青有些看輕。

一直以來,實驗室都是歸基地最大長官統一安排,他們這些第一批進來的,福利待遇和各種特權,簡直是超一流水準,比那些冒著生命危險殺喪屍才能換口糧的不知道高階多少倍。

研究是個大課題,再現有的條件下,根本不足以承受這樣的重大任務。

他們只需要定期彙報一些進展,用那些長官們也聽不大懂的高深理論知識說上一通,就等著再次撥款,發物資,全力支持。

可眼前這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總感覺不大好糊弄。

門鎖被開啟,身後的人用力推開足足有十釐米厚的鋼板,裡面空間很大,謝知言抬眼看去——

那一個個喪屍,不,嚴格意義上不能稱之為喪屍,更大部分像是人,形態各異表情痛苦,整個空間都瀰漫著血腥噁心和驚悚!!

專家忍不住微笑,“這些都是屍變以後,既沒有覺醒異能也沒有完全屍化的,這說明他們的體內有一部分抗體存在,極其具有研究價值。您看也看過了,如果覺得不適那是正常的,這就是我們研究員每天要面臨的問題,哪怕忍受著巨大的心裡痛苦也要為整個基地的美好明天而努力奮鬥。”

謝知言沒有理會他,抬腳走了進去。

原本安靜的空間因為他的動作變得有些異動,更多的是不死不活的被掛著,四肢被緊緊地束縛著,沒有一點可掙扎的餘地。

活力上看,甚至不如外面的喪屍標本。

“這……”開門的飼養員衝著專家詢問。

“咱們在這兒等著就行。”專家並沒有進去,他畢竟是身心健全的人類,只需要負責每天的標本研究試劑,甚至內心還有一些些期待,這個年輕的謝先生等下吐著出來。

謝知言巡視過一遍,一共二十八個。

從末世爆發的那一刻到現在,基本上擁著人類的感知能力在經受著非人的折磨,這他媽也算研究?

為了全人類的希望而奮鬥?

他眼眸垂下,掩蓋住內心的輕蔑和冷意,正準備離開,只聽到身側離他最近的人發出了奇異的聲響。

抬眼看去,那人基本上已經面目全非,好像是被喪屍咬掉了一半的臉,離腦子最近的地方,偏偏他沒有被感染,身上的價值可見一斑。

謝知言走進兩步,“他”的反應更加明顯,謝知言能夠確定對方是真的意識清醒。

“你想說什麼?”

他開口詢問。

“嗚……結……結嗚……”

謝知言擰眉,試圖分辯出他的意思,卻被專家跟著走進來打斷思緒。

“您還是小心點兒為好,曾經有的半喪屍化,把我們的研究員騙進去還想要咬他呢,您仔細看看,他們從外觀上從行為上,哪有一點點像人呢,可千萬別被騙了。”

“這裡不安全,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交給他們專業的飼養員來。”

謝知言聽了,一時覺得心中怪異,但又沒辦法分辯出來那種怪異是哪裡來的。

每一個被束縛住的人體都是赤果的,渾身被消毒水噴過數遍,但還是有血腥惡臭傳來,他們沒有頭髮五官不完整,有的是四肢零碎,但他們也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然而在這些專家的口中,他們不是人,負責給他們供應營養劑的則成為“飼養員”。

這個問題肯定要立刻解決,先上報然後安排統一的地方來收治……謝知言腦海中轉著這些念頭,正準備先離開,卻只見那個“人”突然拼命的地下頭。

後頸處鮮紅的肉瘤顯現了出來,謝知言目光一頓。

想到了什麼,再度上前,這次他的距離無限接近!他能聽到那“人”的呼吸聲加重,嘴巴裡也再次重複著之前的無意義音節!

從身高,身材,後頸的紅色小肉瘤……種種資訊匯聚起來。

“結……唔……”

“小宇,你是小宇?!”謝知言聲音不再冷靜,“小宇,我是謝知言,我是姐夫!”

一旁的專家和飼養員怎麼也想象不到不會大型認親場面,當下都蒙了。

“謝先生,您是不是誤會了,這人臉都看不清楚了,再說您的親人怎麼會在這裡呢……”

“少廢話!”謝知言一腳踹過去,“給你一分鐘時間,我要馬上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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