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巫嶸只好一切親力親為,拋下白牯他們將傅清帶回別墅。巫嶸力氣很大,單手撐著傅清, 空著的手還能去給浴缸放冷水。兩手都佔著,巫嶸沒空閒管他背後的傅道長, 當熾熱手掌撫上他的後頸, 不住揉捏時,巫嶸身體一僵, 身體異常迅速的起了反應。

和上次不同,這次他後頸上的紅蓮紋給陽氣開了快捷通道。後頸原本蒼白的皮膚被反覆按揉出了紅暈, 豔豔好似紅蓮染色。陽氣把那裡浸透了,巫嶸只覺得滾燙灼熱極了,好像燒起了一團火。那塊皮膚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被揉的滾燙麻木。

巫嶸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把傅清扔出去的衝動, 想儘快放水把他拋進浴缸。他的不阻止讓身後人忍不住做的更加過分。

“嘶。”

巫嶸猛一仰頭, 刺痛感從後頸傳來,那塊皮肉被叼住摩挲啃噬, 從未體驗過的怪異感覺讓巫嶸頭皮炸開,下意識就把傅清從背後‘撕’下來, 摜入盛了半缸冷水的浴缸中。

“嘩啦——”

水花飛濺,巫嶸襯衫胸前溼透了, 臉色比平日更加冰冷。啃噬感不再了, 但後頸那塊皮肉仍舊滾燙熾熱,好像貼在火上燒。浴室裡的溫度持續上升,就算冷水也無法緩解源自靈魂深處的熾熱感。巫嶸緩緩吐出一口氣,難耐扯開領口, 低頭正對上金紅眼瞳。

傅清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黑瞳完全被金紅火光覆蓋。火焰熊熊燃燒,帶著要將世間一切焚燒殆盡的熱度,同他臉上一貫不變的冷漠矛盾極了。純白黑紋的道袍在水中散開,蓮冠無法挽住髮絲,青絲垂落在水中。傅清就像一隻被雨淋溼的仙鶴,即便他此刻的狀態足夠狼狽,卻也不改清冷俊逸的氣質。

“正陽火要進階了。”

傅清還有意識!

巫嶸詫異望向他,正對上傅清的視線。傅清凝望巫嶸許久才緩緩閉上了眼。金紅火光斂去,他眉目間出現些許疲憊神色。巫嶸印象中傅清從來都是強大又所向披靡的,像殺戮機器多過像人。這兩次意外才讓巫嶸覺出,傅道長原來也是□□凡胎。

他現在似乎很累,一句話後緩了半晌,久到巫嶸都快以為他在冷水中睡著了,才再次開口,一字一句。

“藥粉只是引子,正陽火該在此時進階。”

“但我靈魂不全,不能繼續。”

金紅火焰漫了出來,水上燃燒著常人看不見的明豔火光,稱得傅清皮膚越發白皙如玉,如仙人染上紅塵的顏色。巫嶸皺眉,傅清的情況比上次更嚴重。他第二次異常很大部分是因為正陽火快要進階,這是純陽童子功練到一定境界的自然成果,正如瓜熟蒂落。

但他現在的狀況卻不允許,得強行終止。

怎樣才能終止?

巫嶸呼吸略顯急促,口乾舌燥,本能與理智在撕扯他的神經。巫嶸試探伸手過去,想像上次一樣碰觸傅清額前,給他一些陰氣,卻在半路被抓住。傅清沒有睜眼,卻準確抓住了巫嶸的手。他慣常練劍,手上長了薄繭,手指比旁人更修長,能輕而易舉抓著巫嶸的手,帶到臉龐前。

現在的傅清丁點不能碰,巫嶸不過是屈起手指時指節不小心碰了下他的皮膚,火燒火燎的熾熱感就躥了出來,火舌般燎著他的皮膚向上。刺痛中伴著常人難以忍受的麻癢。巫嶸狠狠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中騰起的火氣,但始作俑者卻似乎完全沒覺察到巫嶸的異樣。

他執巫嶸的手碰觸到自己臉頰,一直緊皺的眉峰略微舒緩,聲音極低,宛如囈語。

“阿嶸,我想要一點你的血。”

傅清偏過頭,髮絲在冷水中散開。他對待巫嶸從來與對旁人不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是商量的語氣,沒有我行我素。他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唯有口唇間撥出的熱氣與緊攥住巫嶸的手才能顯出,他已經忍了很久,就快要忍不住了。

“……好。”

就在巫嶸話音落下的一瞬,傅清咬破了他的指尖。都說十指連心,但巫嶸卻並沒感覺到痛,更多的是難以忍受的熾熱。傅清不像咬在他指尖,倒像是咬在他靈魂上。冰冷碰撞熾熱,戰慄感如風暴席捲而來。從指尖到心臟,巫嶸整個右半身麻了麻,體內似乎也燃起了大火。

巫嶸一直在忍耐,但當溼軟熾熱感碰觸到指尖時,他難耐仰起頭,喉中溢位一絲微不可聞的悶哼。巫嶸覺得傅清說的不是一點,是億點點。巫嶸忘了傅清是何時鬆開的,自己又是如何踉蹌站起身,關上浴室門,踉蹌回到客廳的。

坐在沙發上,巫嶸渾身如水洗,襯衫完全溼透了貼在肉上,被水浸溼顯出暗色的牛仔褲緊繃,突出清晰的形狀。

他硬了。

巫嶸閉了眼,汗珠從鼻尖滑落。他是個正常男人,只不過對待自己的欲·望從來冷淡。現在他整個右半身還是麻的,指尖時不時抽搐,完全脫力使不上勁來,感覺跟打了一場仗似的。右手不能用,巫嶸懶得動,他靠在沙發上,深呼吸,想等自然冷卻。紛亂繁雜的情緒讓黑巖狼蛛和人面蟢子自動老實躲遠,它們同樣怕熱的很,不太敢接近現在的巫嶸。

但蠱種可高興壞了。

正陽火也是最純粹陽剛的火焰,之所以巫家人沒將它列入到火屬性純粹之物上一是因為正陽火難得,苗疆和龍虎山隔了十萬八千裡,龍虎山上的道士又最是禁慾古板,這火不好要。第二是因為正陽火陽氣太足,遠超過其他純粹之物。

蠱種雖然純陰,但破殼時卻是要在五行調和,陰陽平衡的情況下。正陽火一加入的話就會完全蓋過陰氣,把蠱種烤死。

但巫嶸情況不同。

他太陰了,就算找到的五行之物全是偏陽性的,那也不一定能壓得住他純陰靈魂。尤其是他的體質還在變得越來越陰,到最後恐怕就算還有人的身軀,也和鬼沒什麼兩樣。

巫嶸要正陽火正合適。

蠱種歡快極了,它與巫嶸同感共情,對陽氣的渴望貪婪情緒如浪潮湧來,引導陽氣更多向巫嶸匯聚。他平心靜氣半天,結果非但沒緩和,還被蠱種又點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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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嶸微喘,蒼白皮膚上沁出絲絲縷縷熱汗,仍閉著眼,左手向下。當左手碰觸到時,他被冰感刺激的瑟縮一下。明明右半身熱的快要燒化了,但左臂仍舊冰冰涼的。這時巫嶸不再冷靜的大腦中才想起左臂裡寄居著大鬼。心中莫名生出幾分微妙怪異羞恥感。

他眼微睜垂眸,早在離開體育場地下包廂時巫嶸就收回了鬼手,明明現在是他的手,但當冰冷掌心再次握住那處時,卻仍忽視不了那種怪異的感覺。在使勁一攥暴力平息和正常進行下猶豫,巫嶸勁瘦的腰微彎,最後不再忍耐。

他沉默寡言,卻也忠誠於自己的欲·望。

冰冷手指動作生澀,沒有輕重,些微疼痛卻更刺激的他的神經。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彷彿被人牽引操控著動作。巫嶸的思維似乎變得很遲鈍,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上面暗紅精緻的鬼紋格外刺目,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在手腕以上的鬼紋向下蔓延,越過他的手腕,都快要長到掌心處。

那抹暗紅血色彷彿長在巫嶸心臟上,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佔據到他身體各處。這種詭異的被掌控感觸碰到巫嶸緊繃敏銳的神經,卻又帶來更強烈的刺激感。當最後釋放時他勁瘦的腰微彎,大腦一片空白。恍惚間巫嶸似乎看到在燃燒著暗紅火焰,佈滿骷髏白骨的陌生地方,看不清面容的高大清俊身影半跪在他面前,而他牽著那人的手,不容置疑帶著它向下。

‘今天你該教我什麼叫欲·望’

介於少年與青年中間的聲音冷清平靜,彷彿說的是研究課題。他的語氣同樣冰冷,不含任何多餘的情感。而他身前的人影僵持片刻,最後妥協縱容般輕嘆一聲。那人氣息冷冽乾淨,帶著冰雪的氣息,純粹又令人上癮。他的聲音也如玉石相擊,陌生又熟悉。

他說:

“好,我教你。”

巫嶸沒覺得自己睡了多久,但醒來時頭腦卻有點昏昏沉沉的。光怪陸離的雜亂夢境被他忘得差不多。抽出幾張紙處理一下遺留物,巫嶸看了眼手機,才剛凌晨兩點。

他去洗了把臉,又站在浴室外睜開鬼眼看了看。原本暴動躁亂的陽氣現在已變得平和溫順起來,如一枚金色的繭子將浴室包裹。巫嶸沒打擾傅清,他上樓去主臥浴室簡單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後用血契聯絡白牯。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基本確認是巫學家的凌雲宗師,能引起大鬼異動的靈器,和周瑾的約定,密蓮法會翡法王還有周家家主周信鴻。揭陽就像一處旋渦,賭石大會將無數人和勢力全都卷了進來。巫嶸最初只想簡單賭石的願望反倒不好達成。

但有些事總得去做。

白牯不愧是目前他最順手的手下,就算凌晨兩點也完全沒睡時刻待命,巫嶸剛用血契傳了個念頭他就立刻帶來了新的訊息。

“表哥,譚月亮和鄧三受不了折磨,來求我解蠱。我從他們身上挖出了不少訊息。”

“周瑾的母親,白玫白天後的體質不是魔鬼歌喉,而是魔鬼天使同體,本該在三歲時就衰竭而死。但據說白玫在歐盟年幼時曾不幸捲入天坑暴動中,卻奇蹟生還,還從聖裡託尼大天坑中帶回了聖女薇薇安的遺物,幸運讓它認主,才能以這種怪異體質存活下來。”

“白天後去世後,這件珍貴遺物丟失了。周信鴻正在找它,他跟聖楔會有聯絡,幫助尋找俊美鬼魂,是因為聖楔會好像有辦法幫他找到這件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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