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見巫嶸回來先是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隨後提心吊膽拼命向他使眼色。但沒等他說話,巫母冷哼一聲,嚇得黃毛當即一哆嗦。

“哦?是嗎?我還以為自己沒孩子呢。”

巫母一動不動繼續疊紙元寶, 語氣漫不經心,透出股沉怒:“不然我怎麼會連他去哪了, 做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他住在哪裡, 都得去問他的小兄弟?”

“阿姨這,這嶸哥也是怕您擔心。”

黃毛緊張到腳趾扣地, 忙打圓場,沒曾想卻讓巫母更憤怒, 撕拉一聲手裡還沒疊完的元寶廢了:“我不知道難道我就不擔心了?我不知道我不該更擔心嗎!長大了有自己的心眼,什麼都瞞著我!”她拔高了聲音,怒視巫嶸,斥責道:“你是要是想活生生氣死我就直說,你個小兔崽——”

巫母目光一轉, 看到了巫嶸身邊站著的傅清。她沒想到還有外人在, 氣憋在嗓子裡卡了個殼:“你個小兔——小兔崽兒,這是帶朋友回來了?”

“媽, 他是傅清。”

巫嶸道:“符篆就是他給我的。”

“原來是傅道長。”

巫母肅然起敬,連忙放下手裡東西起身, 聲音都溫柔輕軟起來:“多虧你照顧我們家阿嶸了,這孩子腦子軸, 不喜歡說話, 您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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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嶸很好。”

傅清簡短道,末了補充一句:“是我突然要帶他去天坑,不怪他。”

聽出來傅清就是把巫嶸拐去危險試煉的罪魁禍首,巫母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凝固, 讓亂入的黃毛恨不得立刻縮小,突然,他想到個緩和的話題,忙建議道:“阿姨您別擔心,這次天坑試煉全程都有直播錄屏回放的,可以回去讓嶸哥放給您看。“

……

嶸哥為什麼瞪我?

黃毛內心惴惴,回味自己剛說的那幾句話,但沒等他再說什麼巫母已經借坡下驢:“好。”

巫嶸開了鎖,幾人走進別墅中。黃毛還從自家給巫嶸提了兜蘋果過來,藉著洗蘋果將巫嶸拉進了洗手間,低聲道:“阿姨從前天就過來等你,每天從早坐到晚的,我讓阿姨先去我家歇歇她也不去……這次天坑死了太多人,她擔心你。”

“嗯。”

巫嶸知道,他上輩子一個人過關了,習慣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這次從苗疆回來後確實忽略了母親很多。

“嶸哥你多說說話,別光沉默著,女人嘛看你越不說話就越生氣。”

黃毛向巫嶸傳授了一通知識,隨後兩人一前一後端著果盤出去。

“咪嗚~”

還沒到客廳,一聲甜軟度滿分的撒嬌喵叫聲響起,就見一團雪白乖巧蹲在巫母身前,爪邊放著只碩大的黑烏鴉,討賞似的挺著小胸脯,奶毛蓬鬆如雪,蔚藍雙眼純淨,分外討人喜愛。坐在沙發上的巫母露出欣賞讚歎的目光——看的卻是不知何時爬到她手上的黑巖狼蛛。

“這蛛蠱養的不錯。”

褪過一次殼的小蜘蛛威風凜凜,身上狼毫似的黑色剛毛油光水滑,矜持精神的呆在巫母的手中,八個黑色圓眼明亮亮的,炫耀自己鋒利的大顎,又敲擊節肢將人面蟢子召上來,供巫母品鑑。

“過來,讓我看看你外婆給的青靈蠱。”

斜了眼巫嶸,雖然巫母話語中仍帶著氣,卻比剛才好多了。巫嶸將青靈蠱喚出來,給母親看。這次天坑之行,只論他身上的蠱,即便小蜘蛛收了人面蟢子,但若提升最多的還是跟巫嶸一起被吸進天坑縫隙,在大鬼殺戮時吞噬了無數怨魂鬼怪精華的青靈蠱。

小青蛇通體鱗片碧翠動人,明亮潤澤,就像碧玉雕琢而成的工藝品一樣。巫家人像是天生血脈中就存著馭蠱天賦,巫母接過青靈蠱來往自己手腕上一纏,小青蛇乖順縮到恰當大小,比巫母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還要亮眼奪目。

“養蠱就要盡心養,別以為這是個輕鬆活。”

透過青靈蠱,巫母似乎看到了巫婆,情緒複雜摸了摸蛇身,最後將它放回到巫嶸手中。看巫嶸那副想開口,有找不到話題的樣子嗤笑一聲,站起身來。

“行了,我也不留在這招人嫌,趕緊跟我滾去休息。別老麻煩傅道長啊,後天記得來壽材店幫忙。”

雖是這樣說,巫母離開前還是用別墅裡僅有的食材給三個大小夥子炒了盤雞蛋饅頭丁,又去後院掐了點小青菜,簡單炒了幾個菜,又要了巫嶸的天坑直播間號才走。

媽媽不說,巫嶸還真沒覺出累來。但吃了口蛋炒饅頭丁,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倦意幾乎瞬間就湧了上來。巫嶸匆匆吃完自己的,強撐著精神把副臥指給傅清——有吊死鬼它們看家,別墅被收拾的很乾淨。隨後他回房睡覺,昏昏沉沉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醒過來。

這一覺巫嶸睡得神清氣爽,他睜眼坐起身來,卻看到從吊死鬼到黑苗鬼魂,整整齊齊貼著牆站了一排,瑟瑟發抖,低眉耷眼十分畏懼害怕的模樣。

“醒了?”

傅清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用一塊軟布擦拭自己的桃木劍。軟布擦過劍身時冒出靜電似的火花,刺激地吊死鬼它們一抽一抽的,簡直跟集體犯了羊癲瘋一樣。

巫嶸沒有說什麼臥室私人空間,不能隨便進之類的話。從第二次見面,傅清直接破窗而入巫嶸就看出來,傅道長絕對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巫嶸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於真正放在心上的朋友,巫嶸超乎尋常的縱容,幾乎幾乎看不到底線。

“這兩個是房中自帶的。”

剛醒來的緣故,巫嶸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他點了點渾身顫抖的吊死鬼和鬼娃娃,又指向黑苗鬼魂:“從苗疆帶回來的。”

說完他才想起傅清對鬼極端殘酷,斬盡殺絕的態度,擰眉道:“你昨晚睡著了嗎。”

“沒有。”

傅清總能理解他話真正的含義,淡淡道:“和它們無關,我修煉純陽童子功,打坐可替代睡眠。”

“況且我房中清氣勝過鬼氣。”

巫嶸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去天坑之前他將大鬼犬帶來的血參種到了花盆裡,放在小花園中。傅清在的側臥窗外正對著小花園。

但也不該清氣遠勝鬼氣啊。

直到巫嶸簡單洗漱後出去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花園裡橫七豎八栽了滿滿的各種藥植,品相稍微比最初血參差點卻也都不俗。巫嶸走近都覺得沁人心脾,只是栽種手法太過低劣,幾乎都是硬插·進泥土裡的,凌亂不堪,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蹟。

有了這個小花園,青靈蠱也不回槐木裡了,乾脆就睡在這個小花園中,愜意的很。它天生就和這些蘊含靈氣的植物互補,有它看護著,這些植物不用多餘照顧都能長的很好。而在有這些藥材清淨氣的孕養,巫嶸去天坑前隨手播下的一些蔬菜種子已發芽,長的鬱鬱蔥蔥十分喜人。

巫嶸當然能猜到這些藥材都從哪裡來。

“大黑。”

“汪嗚!”

巫嶸喚了一聲,大鬼犬便從他的影子中躍出,跟在巫嶸身旁。它特意縮小了身軀,看起來和尋常黑背差不多大,兇惡目光緊盯著傅清不放,尖耳戒備警惕豎著:“汪哐!”

“一會出門一趟,給你買點東西。”

巫嶸對傅清道:“順便給大黑辦個飼養許可證。”

想在城市中飼養惡鬼犬這種極端危險的獸類必須開具飼養證明,而且不能在市內,只能在郊區。巫嶸想到大狗的手下們,拍了拍它的腦袋。碰觸間一人一狗簡單溝通,大黑伸舌頭舔了舔巫嶸的手,響亮低沉‘汪’了一聲。不一會就見頭體型龐大的惡鬼犬從街角陰影處出現,身後另跟著五頭惡犬魂。

領頭的鬼犬奔向巫嶸,與此同時巫嶸身旁的大狗也向它跑去。兩隻惡鬼犬碰撞到一起,奇異融合。新生出的黑惡犬輕快回到巫嶸身旁,它在天坑狹縫中吞噬了太多鬼怪屍體,身上佈滿醜陋怪異的肉瘤,有些甚至在蠕動顫抖,那是沒有消化完全的怨氣。

雖是這樣,巫嶸卻覺出大狗的存在感更強了,換句話說就是更穩定,不再像之前那般虛無縹緲,好像隨時都會消散一樣。

“汪汪!”

大狗對傅清有說不出的敵意,它警惕盯著他,同時搖著尾巴,小心將巫嶸的手含在了嘴裡。指尖一痛,巫嶸覺出自己和大鬼犬之間建立了微妙的聯絡,就算不用碰觸也能理解它的意思。

劉虎身上的惡犬紋身中有大狗一絲神魂契約在,所以能透過它來控制大狗。眼下劉虎已死,神魂俱滅,約束大狗的契約徹底不存在,所以它才能和巫嶸立下血契。

至於其他鬼犬,沒了膝骨鈴的控制,它們徹底自由了。

“汪嗚——”

“汪汪——”

鬼犬們搖著尾巴,低聲撒嬌般汪叫,依依不捨挨個蹭過巫嶸的手背,又低頭向大狗表示忠誠。隨後一個個化作黑霧,消散於空中。

“它們去鬼域了。”

巫嶸將大狗告知他的資訊同坦然傅清分享道:“我養不起這麼多狗。”

飼養鬼犬要上交高額的保證金,這次巫嶸雖然在天坑中收穫頗豐,但這些物品差不多每樣都有用,沒有變現,他現在還是很貧窮。

“我有錢。”

傅清隨手從腰包中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巫嶸手中:“多接任務就有錢了。”

……

有時候巫嶸總不明白傅清腦迴路是怎麼轉的。他反手把銀行卡又拍回傅清手裡:“嗯。”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天坑直播的錢。”

剛才巫嶸確實沒想起來,這次天坑直播他掙得盆滿缽滿,光是打賞都快有幾十萬,對他來說完全是個天文數字。如果他答應簽約平臺的話,分成也有一大筆錢,足夠巫嶸購置各種裝置裝置了。

眼看烏金西沉,趁著社保局還沒到下班時間,巫嶸借了黃毛的車,開車帶傅清一起去給大狗辦了鬼犬飼養證明,交了幾萬的保證金後淺藍色的小本本順利辦了下來。隨後巫嶸轉道去了綜合商城,去買米麵肉菜油,同時給傅清買備用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等。

除了在天坑裡,巫嶸還沒見過傅清穿除了道袍以外的衣服。兩人身量差不多,傅清比他更高,肩膀也要寬一點,巫嶸比劃著買,又順手給他拿了幾條內褲。其實拿著買的東西結賬時,巫嶸看著傅清很熟稔將西紅柿和娃娃菜等裝到塑料袋裡,修長應當畫符舞劍的手指拎著一袋豬肉時,總覺得有些錯亂。

好像這些雜事小事不該他去做似的。

或許傅清該收幾個徒弟?

就像苦禪大師,總不會自己去超市買菜吧。

但是讓慧心那麼小個頭去買菜,巫嶸又覺得也不太對勁。

巫嶸陷入思考,結賬後要拿手機付錢,卻發現傅清快了一步,先把錢全都付完了。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不用計較那麼多。”

話是這樣說,但巫嶸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等注意到路人‘懂了’的目光時,他才恍然大悟。

“你說話太直白了。”

巫嶸低聲無奈道,傅清表達自己的意思從來不拐彎抹角,直白的後果就是非常容易讓人誤會。

看傅清眉梢微揚,面無表情的臉露出一點困惑,那種‘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神情令巫嶸閉上了嘴。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能活的肆意點又何必在乎太多條條框框。

“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要去我媽那裡幫忙。”

之前媽媽離開時專門說的話,顯然是有事想單獨同巫嶸說。

商城裡壽材店不遠,巫嶸勸走傅清後步行過去,路上經過以前待得酒吧,巫嶸特意看了眼,卻發現酒吧大門緊鎖,裡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空空蕩蕩,灰塵凌亂,顯得有些寂寥。

“誒唷,這不是嶸小子嗎,好久不見啊。”

對面大排檔的店主認出了巫嶸,親熱同他打招呼:“好小子,擔心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大排檔店主的老婆和巫母是關係不錯的牌友,之前有別人手下的混混去大排檔搗亂,巫嶸見了就帶著黃毛他他們打過幾次,將大排檔納入了自己的‘地盤’,從此就沒什麼人敢過來找事了。黃毛他們去大排檔吃飯店主都豪爽不要半分錢。

“還是走正道的好,正道的好哇。”

現在正是食客眾多,大排檔正忙碌的時候,店長大叔見了巫嶸仍拋下手裡活,拉他去旁邊聊,小聲道:“你知道嗎,劉豹死了。”

劉豹死了?

一看巫嶸眼神變化店長就明白他還不知道,點了支菸,又給巫嶸一根:“說是自殺的,但屍體從酒吧裡抬出來的時候我看了眼,裹屍袋都裝不下,那慘的啊……嘖嘖,而且這酒吧都被公安查封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他怎麼進去的。”

……

“要我說,就是那劉豹作孽太多。”

壽材鋪二樓,巫母炒了拿手的香鍋底料,又麻又辣的香味濃郁到嗆鼻,香飄十里。新鮮的蔬菜,上好的苕粉再加上各種肉類海鮮,巫母難得大展身手,做的東西全都是巫嶸愛吃的。吃飯時說起這個,早就覺得巫嶸學‘壞’都是被劉豹帶的的巫母沒好氣冷哼一聲,橫眉豎眼道:“你可別跟他學。”

“快到你姨婆的忌日了,該給她準備點東西,你回來那天寨子寄信過來,專門給你的。”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也不知道養蠱還是養鬼的緣故,巫嶸飯量比之前大得多。除了巫母那一碗,整整一電飯煲的米飯全都被他包圓了。吃完飯巫嶸還是覺得餓,拿了個香瓜邊啃邊從巫母手中接過信,一看竟然是白牯給他寫的。

當初在苗寨的時候,白牯想跟他說點未來事,結果卻好險沒被雷劈死,替身草人都焦黑碎裂,整個人也病的起不來。

現在看樣子是好多了,而且白牯就算重病著,也身在苗疆心繫巫嶸,信中給他整理了許多有用的訊息。

“表弟要過來。”

看完信後,巫嶸把信給母親看:“有土屬性純粹之物的線索。”

巫母接過信來慢慢看,半晌她秀眉皺起,想了想,然後回自己臥室一趟,捧著個首飾盒出來。

“這是當年你外婆給我的。”

首飾盒裡並沒有首飾,紅天鵝絨墊上是塊比沙果還小的石頭,石頭表皮呈灰黃綠色,上面有縱橫交錯的麻紋,向上的地方擦出了個指甲蓋大的視窗,巫母手裡拿著小噴霧瓶,灌了水後朝著那裡噴了兩下,水光潤澤下濃郁碧翠光暈綻開,那是一抹令人心醉的翠綠,如雨後嫩竹般青翠欲滴,沁人心脾,擁有令人著魔的魅力。

“這是塊老坎底石。”

巫母拿起首飾盒中的石頭,交給巫嶸看。

坎底石,也被稱為後江石,是翡翠原石的一種,產自河床衝擊砂深處,水越好的地方原石內的翡翠質量越好。巫母拿出的這塊翡翠原石滿綠高翠,是做戒面的好材料,顏色極為純粹,即使不全都挖出來,就這樣放在外面也是大幾百萬起步。

“土精通常都在幾千近萬米的地下,極為難尋,不如翡翠玉石易得。”

玉生土中,屬土性,雖然也有人因為玉(翡翠)堅硬如金,將它歸類到金性中去,但在苗寨中仍將它當做土性去看,自然也能被列為喚醒蠱種的土屬性純粹之物。

“想要喚醒蠱種的話,五行之物中純化無根水最易得,木精有靈經常四處跑動,都在深山老林中,十分罕見,但你也有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巫嶸就跟巫母講過自己這次去天坑獲得的獎勵。巫母到底是巫家人,被巫婆教養長大,雖說年少時同巫嶸一般固執叛逆,愛上巫父後毅然離開寨子外出闖蕩,甚至差點鬧到除名的地步,但現在說起蠱種來,她仍如數家珍。

“蠱種陰氣太重,你有是男的,最好從挑選五行之物的時候就選那些陽氣重點的壓一壓它。別到時候我好端端養大的小子變成了丫頭。”

翡翠是土中金,是製作許多法器都能用到的上好材料。世人皆稱最好的翡翠當屬帝王綠,卻不知道還有一種更稀有罕見的翡翠品種,只產自緬甸巖洞中,雲貴安全區的翡翠收藏家行話稱之為“瑪瑙種”,而像養鬼人和道士們私下裡卻多稱它為“龍種”翡翠,現在差不多絕跡了。

“龍種翡翠裡的龍,其實是一種翡翠化的玉蟲。”

巫母說著,讓巫嶸拿手電對著那塊翡翠原石照射,就見一汪碧翠中,有一條極為顯眼的彎曲痕跡,幾乎貫穿本就不大的翡翠,讓這塊本來堪稱完美的翡翠有了瑕疵。

“玉蟲極為罕見,遊離在土層下,岩層中,穿玉石而過。經常有人賭了石回去,切開來卻發現內裡有無數蛇行般的裂痕。玉蟲吞玉而生,吃掉的都是玉中精華,唯有遇到龍種翡翠時,它才會將體內積累的翠性散發出去,一枚有玉蟲的龍種翡翠周圍,通常會產生大量極品翡翠。”

但同時,玉蟲所在的龍種翡翠外圍石皮卻極不起眼,和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

“咱家沒錢。”

巫母直白道:“把咱娘倆都賣了也買不起。”

翠化的玉蟲完全可以作為催化蠱種孵化的事物,但問題是翡翠造價太昂貴。靈異復甦到來前它的價格就一直居高不下,更別說靈異復甦後,翡翠中蘊含純粹能量,是製作翡翠牌,各種法器的良好原材料。翡翠市場更是熱火如潮,尋常翡翠價格都比之前高上數倍。

別看巫嶸現在有十幾萬,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但極品翡翠的交易動輒以千萬,數億打底,他那點錢投進去連個水花都聽不到。

“不過這個你倒可以去碰碰運氣。”

巫母抖了抖手中的信,巫嶸拿回來,其上白牯字跡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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